几个侍卫立刻跑进来,关€€承酒吩咐道:“找个房间€€把他关€€起来,院子里那€€些一个也别放过€€。”
侍卫应下,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都控制住了,宋云华也被关€€到€€了别的€€房间€€去。
宋随意这才在床边坐下。
宋元修还在试图用眼神跟他沟通,宋随意只好€€道:“爷爷,我知道爹在做什么。”
宋元修一听,眼神骤然暗了。
“我知道爷爷生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宋随意轻声解释道,“他背后的€€端王,才是我们要顾忌的€€。”
宋元修立刻明白了宋随意的€€意思,眨了眨眼。
宋随意继续道:“抓贼要抓脏,咱们想收拾端王,就不能咬得太紧,所以您还不能揭穿爹,让他再€€舞一会。”
宋元修看向€€关€€承酒。
关€€承酒沉声道:“不会牵连宋家,太傅放心。”
宋元修闻言眼睛有些湿润,眼中满是懊悔和挣扎。
宋随意继续安抚他:“这件事大姐跟二€€哥也知道,我们都在帮王爷呢,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爷爷您是最清楚的€€,所以别担心了,也别气坏了身子,爹虽然不孝,可我们很有出息啊。”
宋元修眨了眨眼。
宋随意笑道:“那€€趁王大人来之前您想想要怎么应付这件事,总之不能让爹知道他被怀疑了。”
宋元修闻言犹豫起来。
宋随意知道他不擅长说谎,所以很亲切地€€提供了一点思路:“您随便编个糊弄王爷的€€借口,然后就跟爹说,他现在在干的€€事可是会害死全€€家的€€,让他赶紧摘干净,就说您不怕死,但是不能连累我们几个。”
宋元修愣了愣。
宋随意笑道:“爹肯定会劝您,您就让他劝,要是懒得演就别理他,愿意陪他演就偶尔松动一下,说不准端王会有什么动作。”
宋元修眨眼。
宋随意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宋元修太倔不肯陪宋云华周旋,还好€€还好€€。
他给宋元修拉好€€被子,便跟关€€承酒到€€旁边坐着了。
过€€了一会王慈便赶过€€来了,虽然早听野竹说了,但看到€€宋元修那€€样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
检查过€€后他给宋元修扎了几针,又吃了点药,等了一会,宋元修才勉强能动,也能断断续续说出话来了。
关€€承酒立刻让人去把宋云华抓了过€€来。
宋云华起初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听见宋元修说自己€€是为了找传家的€€宝贝才把他关€€起来,顿时懵了,但懵归懵,他还是顺着宋元修的€€话认下了。
关€€承酒狠狠打了他一顿板子,本来还想再€€罚,但被宋元修阻止了,言说这种家丑希望关€€承酒能交给他自己€€来处理,关€€承酒只好€€多警告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两人一走,屋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宋元修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扔了过€€去,砸在宋云华头上洒了他一脸的€€水,怒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吗?!”
宋云华愣了愣,前几天他爹一只嚷嚷着要进宫面圣,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用点小手€€段让他安静点,怎么忽然改口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宋元修。
宋元修继续骂他:“我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我不怕死,但是你想过€€几个孩子没有?!他们才多大,几十年大好€€时光全€€葬送在你手€€里!你就是这么当爹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他一边说,一遍抄起手€€边的€€东西往宋云华身上砸,眼睛有些湿润,这番话或许是演的€€,却也演出了他的€€真心,他清白一生,临到€€老却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
宋云华已经听出他的€€意思,连忙求饶:“爹,我也不想的€€啊!阿蕊是王爷的€€表姑,王爷跟咱们才是一家的€€啊!”
“那€€随意呢!”宋元修骂道,“他是摄政王妃!”
宋云华缩着脖子,小声道:“那€€不孝子去了那€€么久,也没给家里帮上什么忙,端王就不一样了……”他说着看宋元修又要骂他,连忙道,“到€€时候我跟王爷说说,把随意放了,多大点事。”
“要不是你,他会出事?”宋元修骂道,“你立刻把这事给我处理好€€,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跟那€€边有来往,我打断你的€€腿!”
“爹,当今陛下……”
他话还没说,又被宋元修丢过€€来的€€书砸了头,也有些火了:“你矜矜业业做到€€今天的€€位子,换成别人早就朝野侧目、富甲一方了!可你……”
宋元修被气得有些喘不上气,宋云华顿时不敢往下说了,连忙过€€来给他顺气,心里却还在打着算盘。
而屋里的€€情况也一点不漏地€€传到€€了关€€承酒跟宋随意那€€。
两人这会已经回了府,宋随意正在院子里浇花,听见这些忍不住啧啧:“看不出来爷爷还挺会演,我还以为他那€€么刚正不阿的€€一个人,肯定不屑干这种事。”
“刚正又不是没脑子。”关€€承酒道,“太傅只是不屑跟那€€些人打交道,却不是不会,要说这官场之道,宋云华怕是再€€过€€五十年,也学不来太傅一半。”
“明白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宋随意“刷拉”把瓢里的€€水都泼出去,洪水似的€€压得那€€些花都在抖。
关€€承酒皱了皱眉:“你是想把他们淹死?”
“是在培养他们的€€抗打击能力。”宋随意道,“这样以后再€€下大雨就不怕啦。”
关€€承酒闻言颇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哪来那€€么多邪门歪理。
他道:“要是浇坏了别哭就行。”
“不会,坏了就再€€种,只要是我多抽他们几回,他们就知道我是它们爹,知道是我亲手€€把它们拉扯大的€€。”宋随意说着,又是一瓢水泼出去,继续絮絮叨叨,“那€€些坏了的€€,就先€€下去排队,将来按顺序在我坟头长起来,我的€€坟头可以不是最大的€€,但一定要是最显眼的€€。”
关€€承酒闻言皱了皱眉,他现在就一点听不得这种话。
他接过€€宋随意手€€中的€€水瓢:“别乱说。”
宋随意揶揄笑道:“怎么,王爷以前不还说要给我埋在王府。”
关€€承酒:“……”
他漠着脸,一把捏住宋随意的€€嘴,给捏得嘟了起来。
宋随意噘着嘴,含混道:“敢说不敢认?”
关€€承酒又松开了手€€,抿着嘴不说话。
宋随意看他这样,笑了笑:“别那€€么避讳,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总要走一遭的€€。”
关€€承酒皱眉:“我不该说那€€种话。”
“真乖。”宋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笑道,“到€€时候分你一朵花。”
关€€承酒:“……”
他伸手€€握住宋随意的€€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那€€么握着。
宋随意觉得好€€玩,又逗了他一句:“只是这样?”
关€€承酒迟疑了一下。
“怎么这么笨。”宋随意说着,伸手€€抱了他一下,很快又退开了,问道,“明白了吗?”
关€€承酒点点头,也伸手€€抱住他。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耳鬓厮磨,没有亲吻时的€€暧昧心动,却有让人温暖和安心的€€亲密无间€€。
他好€€像有点明白宋随意为什么要抱他了。
宋随意在他怀里靠了一会,他起初只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安抚一下关€€承酒,毕竟他总说那€€种话似乎也有那€€么一丢丢吓人,所以抱一下也行,也正好€€教教他以后怎么安慰自己€€,却没想到€€关€€承酒抱住就不撒手€€了,他等了一会,只好€€提醒道:“差不多行了。”
关€€承酒含混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松手€€。
宋随意只好€€道:“难受。”
关€€承酒这才松手€€,抿唇看着他。
要是生气的€€时候看见他这样,他大概会吐血,但现在这么看,他居然觉得关€€承酒有点乖,忍不住朝他张开手€€:“再€€抱一下。”
关€€承酒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解,还是伸手€€抱了他一下。
宋随意整张脸埋在他肩颈中,闷闷笑了一阵,才道:“你好€€像大狗。”
关€€承酒脸顿时黑了,将人放开,冷声道:“宋随意,你最近是不是……”
“不是。”宋随意无辜地€€看着他,“是说你可爱。”
说完就被关€€承酒扯了一下脸。
宋随意笑嘻嘻地€€退开,又被关€€承酒捞了回去。
他也不能对€€宋随意做什么,想了想,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又捏了一下他的€€脸。
宋随意的€€确很软,像是甜馅的€€糕点一样软。
关€€承酒想了想,低头在他额上碰了碰。
也是甜的€€。
宋随意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在心里暗暗摇头。
出息,又没有很出息。
他凑上去亲了亲关€€承酒的€€下巴,轻声道:“我也想陪你走完这漫漫一生。”
第40章
时间一转入了冬, 天气也比以前更冷。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要晚上许多,宋随意早上起来被冻了个哆嗦,又裹着被子回去€€睡了, 于是关承酒下朝回来时只€€捡到了一个赖在床上不肯动的棉花团子。
“你这样还想跟着我去冬狩?”
“想。”宋随意从被子里探出头, 迷糊道€€, “冬狩是冬狩, 睡觉是睡觉,去€€冬狩我也可€€以睡觉。”
关承酒:“……这么冷怎么不让他们把炭火烧旺些?”
“烤得喉咙干。”宋随意道€€,“喉咙干就要喝水,喝水就要上厕所,来来回回折腾,更冷了, 得像这样在被子里团起来, 热气才不会散。”
关承酒:“……”
“要不然我带你进宫去€€?”关承酒无奈道€€,“宫里有地龙, 暖和些。”
“金窝银窝, 不如€€我的狗窝。”宋随意说着又缩回被子里, 继续睡了。
虽然睡眠时间依旧久,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嗜睡过€€了,关承酒有些担心,去€€问过€€王慈,但王慈对此却不是很€€以为然, 只€€说王妃想冬眠就让他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蛇, 冬什么眠。
关承酒想了想, 还是把人挖了起来。
没€€睡醒的宋随意软乎乎的,像块化€€掉的糖糕一样往床上流, 被捧着去€€洗漱完就趴在桌上,脸摊成一片,慢悠悠撕着馒头片往自己嘴里塞。
关承酒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说:“一会巴旦就来了,出去€€看看,别€€总闷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