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要去哪?”
关承酒没答, 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起身出去了。
紧接着宋随意就€€听见了关承酒漱口的声音。
他顿时一僵, 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他对刚刚的事记忆有些模糊了,现在再想想,这家伙居然还给吞了……
真的好犯规。
宋随意捂住脸,滚到床里头去了。
过了一会,关承酒过来把衣服跟被子收拾了一下。
不过说是收拾,他根本不擅长干这种事,只是把东西乱七八糟地团了一下扔到一边,便让人拿了新€€的被褥进来。
冯桂安进来铺好被褥,看见丢在床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没问半句话,只是默默把东西收拾起来拿出去洗了。
宋随意穿着寝衣,面对着关承酒坐在他怀里晃着脚,小声道:“你这不叫收拾,叫甩锅。”
关承酒“嗯”了一声,手€€在宋随意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
“困了。”宋随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抱我去睡觉。”
关承酒应了一声,就€€着这个€€动作将他抱起来。
宋随意顺势将腿盘到他腰上,像只树袋熊似的被带去床边放下。
宋随意一沾床,立刻钻到被子里睡着了。
关承酒也跟着躺下,伸手€€把人揣进怀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要处理的事很€€多,关承酒早早就€€醒了,宋随意则睡到狩猎差不多要开始时才醒,捧着包子迷迷糊糊站在入口。
关承酒让人牵了马来,问他:“是要自€€己走,还是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宋随意把包子吃完,目光转了转,落在关承酒的马身上。
关承酒自€€然是有自€€己的战马的,不过来京城之后这马就€€提前退休了,平日里也就€€这种日子有机会跟着出来撒野了。
这马通体是黑的,目露凶光,看着很€€是凶残,但宋随意知道它虽然战力很€€高但性子还算温顺,而且非聪明,关承酒在的情况他是不会随便攻击接近的陌生人的。
宋随意伸手€€摸摸他的鬃毛:“听雷乖乖。”
“连他的名字都知道?”关承酒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它。
宋随意点头,他何止知道,还骑过很€€多次呢。
“站好哦。”宋随意拍拍他,见听雷打了个€€响鼻,便熟练地上了马。
关承酒眉头挑了一下:“大€€部分人看见它第一眼都会害怕。”
“我不一样,我特别勇敢。”宋随意笑道。
关承酒闻言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翻身上了马。
猎场入口虽然不小,但参加的人也多,需要分批进去,关承酒也不着急,等所有人都进去了才骑着马慢悠悠地入了场。
进了猎场,宋随意最大€€的感受就€€是冷,尤其马跑起来,更冷。
风穿过山林像是卷着未散的雪,打在脸上冻得有点疼。
宋随意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跟只小水獭似的,可爱得不行。
关承酒扯了扯唇角,低声道:“到我后面去?”
“不要,更冷。”宋随意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窝到关承酒怀里,拉过他的披风挡住自€€己,嘟囔道,“唉,总得有一面受凉,王爷要是能分成€€两€€个€€就€€好了。”
关承酒:“……”
他只好扬鞭加快速度,直到寻了处合适的地方才放慢脚步。
这是宋随意第一次跟着进猎场,有点好奇,同时也警惕。
每年€€冬狩,几€€个€€王爷都会进京,然后待到过年€€待过元宵,等过了一月再回封地去,现今陛下年€€纪小,这段时间的京城总是尤为“热闹”。
他记得以前读档的时候,关承酒还在猎场里受了伤,跟肃王有关,但详细情况关承酒从未和他说过。
“在看什么?”关承酒问他。
“肃王。”宋随意道,他跟哈尔特有点不清不楚的,王爷还是注意些好。
“不清不楚?”关承酒有点哭笑不得,“好好一句话说成€€什么样了?”
宋随意撇撇嘴:“本来就€€是,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把他弄到西北那€€么好勾结外族的地方。”
“有歪心思的人,放在哪都是一样。”关承酒道,“就€€算放在京城,难道他就€€会乖乖的了?”
“那€€说不准呢。”宋随意叹了口气€€,“他们那€€么怕你,你看着,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关承酒闻言,无奈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朝中心思歪的难道还少吗?”
宋随意心想也是,虽然胆子未必有几€€个€€王爷这么大€€,但心思浮动的人还是不少的,关承酒盯着这些人就€€够累了,还要盯着那€€几€€个€€傻侄子,想想都心累。
宋随意叹了口气€€:“家人越多,责任越大€€。”
关承酒还想多说两€€句,就€€有人来报说发现了鹿群的踪迹。
关承酒立刻带着人过去了。
打猎这事宋随意不熟,但他胜在乖巧,关承酒去做事,他就€€跟着人几€€个€€负责他安全的人在远处蹲着。
这猎场虽然大€€,但来的人多,撞车的概率也就€€高,关承酒才安排好人,就€€有一队人跑过来跟他抢了。
宋随意探头探脑地看。
“是肃王。”野竹小声道。
宋随意闻言皱了皱眉,他记得肃王是第一批进猎场的,这么快就€€能碰上了?
“兴许就€€是在附近打转呢。”野竹听完他的纠结,小声解释道。
“不去打打猎物,在这附近打转?”宋随意挑挑眉,“这话你自€€己听听,合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野竹老实道,“我没有王爷那€€么聪明。”
“看看就€€知道了。”宋随意笑了笑,便不再说了。
这次遇到的鹿群并不大€€,虽然有肃王在旁边捣乱,但关承酒很€€快就€€收拾完回来了,宋随意便跟他提了一嘴这事。
关承酒听完也道:“看看就€€知道了。”
这一看,就€€看出端倪来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肃王根本没准备遮掩,就€€这么一天的功夫他们遇上了四€€次,三次都是来抢关承酒猎物的,这说没打算盘谁信呢。
野竹也看明白了,但没看懂:“他到底图什么啊?”
“图王爷的猎物吧。”宋随意逗他,“跟在王爷后面,王爷找到猎物了他就€€上来抢,分一杯羹。”
野竹顿时瞪圆了眼:“好阴险!”
“是吧。”宋随意笑了笑,眸子里却€€没多少笑意,他看向关承酒,“怕是有诈。”
“知道,先€€扎营。”关承酒吩咐众人停下,带着宋随意到一旁等着。
宋随意看了眼天色,还不算晚,皱了皱眉:“现在就€€扎营?”
关承酒点头:“你先€€在这休息,我再走一趟。”
“去哪?”宋随意有点不放心,“你不会想搞那€€种偷偷冒险的桥段吧?”
“怎么可能。”关承酒笑了,指了个€€方向,“他们在那€€边发现了虎穴,你不是想要小虎崽?”
宋随意愣了愣,他之前好像是说过这事?
“我去给你抓。”关承酒摸摸他的头发,把他交给野竹,便带着人走了。
那€€虎穴离他们扎营的地方还是有段距离的,宋随意坐在篝火边上等到天擦黑才等到人回来,就€€见关承酒手€€上多了几€€道伤口,应该是老虎弄伤的。
宋随意顿时急了,连忙起身过去,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关承酒塞了一只小老虎进怀里。
宋随意皱起眉:“抓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我去兽园挑一只,怎么还……”
“从小养才亲,没什么事。”关承酒阴着脸,一言不发地回营帐清理伤口去了。
宋随意只好问了跟他一起去的护卫。
“是肃王。”说起这事,护卫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王爷本来只想带一只来给王妃,便让我们把母虎引开了,没想到肃王忽然出现,把母虎引了回来,当时王爷还在洞里,我们只好把母虎杀了。”
他说着,又€€指了个€€方向,宋随意这才注意的他们带回来的不止一只小老虎。
护卫解释道:“母虎没了,小老虎怕是熬不过冬,我们准备送到兽园去。”
宋随意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在洞里,你们杀了?那€€王爷是怎么受伤的?”
护卫愣了愣,连忙道:“王爷出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杀掉,不小心让它伤到王爷了,请王妃恕罪。”
宋随意抿了一下唇,没再追问,改口问道:“那€€肃王呢?”
护卫答道:“肃王说是来打老虎的,老虎没了,他就€€走了。”
宋随意嗤了一声:“他这借口找得可真高明。”
宋随意抱着虎崽转身回了营帐,大€€夫正€€在给他清理伤口,刚刚隔着衣服没看出来,这回宋随意才发现那€€伤口有多深,落在手€€臂上隐隐能看见骨头,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他垂下眼,歉意道:“害你受伤了。”
“与你无关。”关承酒尽量缓和着脸色,轻声道,“老虎,喜欢吗?”
“嗯?”宋随意愣了愣。
“特地挑了只最胖的。”关承酒道,“一看就€€很€€会抢吃的,像你。”
宋随意皱起脸:“我哪里抢了,明明是正€€大€€光明地吃。”
“嗯。”关承酒笑了笑,那€€也像你。
宋随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护卫那€€套说辞漏洞百出,乍听还好 ,一推敲就€€漏洞百出,明显是编的。
宋随意又€€不傻,他知道,以关承酒的身手€€真的想跑应该是跑得掉的,大€€概是还惦记着给他带虎崽回来才会搞成€€这样。
对关承酒来说,这就€€是小虎崽是用来讨好他、让他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