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反派开始宠我 第77章

宋随意同意了,又€€溜溜哒哒去厨子那€€讨了顿早饭,又€€交代他晚上要吃烤肉卷饼,然后便回了营帐等关承酒回来。

关承酒看宋随意很€€怕冷的样子,便没让他跟着自€€己满山跑,带着人出去狩猎,一不留神走得有些远,等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宋随意捧着一个€€肉卷饼,正€€坐在篝火旁跟其他护卫一起讲鬼故事。

关承酒走近的时候他正€€好讲到高潮,说一个€€被人抛尸惨死的书生,在夜半时回到害死他的那€€家人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声音诡异。

“在做什么?”关承酒冰冷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顿时把所有人吓得一个€€哆嗦。

连宋随意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话的是关承酒,顿时哈哈大€€笑:“不愧是王爷,杀伤力好大€€啊,你看看你一开口把大€€家都吓蒙了!”

关承酒:“……”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宋随意,问道:“坐在这里不冷?”

“不冷啊,这不有篝火呢。”宋随意抬起头,朝关承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王爷今天特地不带我,原来是怕我冷啊。”

关城酒绷着脸没答他,而是看了一起围在篝火旁的几€€人一眼。

几€€人一开始还想看热闹,被关承酒一看,立刻怂了,起身就€€跑,速度比撞鬼了还要快。

宋随意还是笑,关承酒有些无奈,朝他伸出手€€:“笑够了就€€起来吧,回里头去,夜里风大€€。”

“不要。”宋随意揣着手€€,有些不情愿,“我难得跟你来猎场一回,你就€€让我在这里坐着,很€€无聊诶。”

“跟着我去狩猎也没什么好玩的。”关承酒道,“狩猎这种事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你若感兴趣,等回去了我教你拉弓射箭,明年€€你也可以自€€己试试。”

宋随意还是拒绝:“不要,就€€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拉弓都要学€€很€€久,等到我能打猎,怕不是七老八十了。”

关承酒一时无言:“所以就€€不学€€了?”

“对,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看清自€€己的实力。”宋随意理直气€€壮道,“像我这样的小废物,就€€应该做些和小废物的实力相匹配的运动。”

“比如?”

“比如散步。”宋随意道,“我觉得这个€€运动就€€挺激烈的。”

关承酒本来想说这运动哪里激烈了,但想想,宋随意在府里时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忽然觉得这运动对他来说好像是挺激烈的。

他叹了口气€€:“那€€我陪你走走。”

“这才对嘛。”宋随意开心地站起来,挽住关承酒的手€€,“我今天睡了一天,实在有点睡不着了。”

关承酒:“……”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两€€人在林子里慢慢的走着,脚踩在树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给这寒冷而又€€死寂的冬夜添了几€€分让人平静的安宁。

“以后别总这么睡。”关承酒缓声道,“觉得累了就€€跟我说。”

宋随意奇怪地看了关承酒一眼:“王爷在说什么?”

关承酒想了想,还是把王慈当初说的那€€一番话告诉了宋随意。

宋随意一愣。

其实他没有细想过,他读档后觉得很€€心累是真的,不想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真的,所以他选择美美睡觉,虽然睡得是有那€€么一点点久,但他没想到这事还能扯上生病。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吧。”宋随意皱了皱眉。

他不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病情”,只是这个€€心结他解不开。

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关承酒一个€€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某一些不可言说的、套在他身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规律€€€€或者说枷锁更合适。

他只要一天过不去这该死的剧情点,他就€€难以安宁。

而这个€€剧情点很€€快就€€要到了。

宋随意感觉现在的自€€己像在等死,又€€像在等活,这种感觉很€€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怪。

他朝关承酒笑笑:“王爷知道真相后可能会很€€难受。”

“那€€你一定更难受。”关承酒道,“你才是那€€个€€经历一切的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依旧能从宋随意的语气€€里感受到那€€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宋随意却€€只是摇头:“王爷有时候会梦到一些事吧?”

关承酒点头。

“那€€些都是真的。”宋随意说着忽然顿下脚步,看向远处,那€€里有一条安静流淌着的小河,在往上,便是被树叶挡住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星空。

关承酒也看过去,迟疑道:“你是想说,你这一辈子是重€€新€€开始的?”

“何止一辈子。”宋随意的声音变得很€€低,“但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辈子。”

关承酒的心突然被重€€重€€砸了一下,他一直在想,宋随意想瞒着他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确也曾想过宋随意是重€€生而来,但没想到比他想的要更加沉重€€。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做过那€€么多梦,却€€依旧对宋随意口中的那€€一辈子,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宋随意的结局,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就€€好像他在此时突然看不清他们两€€人的未来了。

良久后,他才缓声开口:“你是不是恨我?”

宋随意一愣,有些愕然的看着关承酒:“你怎么会这么想。”

“猜的。”关承酒道,“我总归了解自€€己。”

宋随意闻言却€€是笑了:“那€€你就€€是不了解我。”

关承酒默然,此时他的确没办法说出自€€己了解宋随意这种话。

“不恨。”宋随意道,“如果真的恨你,我一开始就€€不会再跟你产生这些交集了,如果像王慈说的那€€样,我真的病了,那€€也只是病了,我没疯。”

“这么说我没有伤害过你?”关承酒问他。。

“怎么没有。”宋随意笑道,“王爷下旨抄宋家满门的时候,我可是被连累了好几€€次。”

关承酒再次默了,他皱起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抿着唇没有开口。

“我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杀我是因为你是摄政王。”宋随意道,“但也恰恰因为你是摄政王,有些事你才更加做不得。”

“宋随意。”关承酒轻轻唤他,“不用理解我。”

宋随意闻言笑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谁理解你了?我是在开导自€€己好不好?”

关承酒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伸手€€给了宋随意一个€€拥抱。

温暖的,将他整个€€人牢牢的包围着,让宋随意感到安心的拥抱。

宋随意眼泪忽然就€€下来了,他说:“关承酒,我真希望你能想起所有的事情。”

关承酒“嗯”了一声,哑声道:“我也想。”

宋随意道:“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会让我寿终正€€寝的。”

“答应过。”关承酒道,“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承诺永远都有效。”

宋随意闻言小声哭起来,后来觉得这样不过瘾,干脆放开嗓子哭,哭累了就€€靠在关承酒怀里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哭,直到睡着了才被关承酒抱回了营帐。

哭得太累,宋随意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醒的时候又€€是过午,但这回关承酒没有走,而是在床边守着。

“王爷。”宋随意抽着鼻子,哑声叫了他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

关承酒关心的话顿时被他噎回了喉咙里,犹豫道:“不放心你,所以守着。”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么多次我都挺过来了,难不成€€还会在快成€€功的时候想不开吗?”宋随意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气€€氛到他顺势就€€说了,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傻,还哭的那€€么大€€声,怕是整个€€营的人都知道了,他倒是不怕被人看笑话,但要是那€€些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要怎么回答?难不成€€跟他们说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所以趴在你们王爷怀里哭得歇斯底里,你们不要问我,让我安静地丢人吧。

“他们不会乱说。”关承酒安慰道。

宋随意把被子蒙得更紧了,声音从里头传出来,闷闷的,听上去越发不开心:“你这样说只会让他们更加浮想联翩,说不定还会往什么奇怪的方向想,谣言的力量,王爷你可不是没有见识过。”

“不会。”关承酒把被子拉开,“别闷着了,出去吃东西吧。”

听见吃东西,宋随意才不情不愿的挪了窝,好在那€€些侍卫都被关承酒打过招呼了,真的半句话都没有问。

狩猎还在继续,宋随意知道关承酒会偷偷出去打猎后便要求他带着自€€己,跟着关承酒跑了两€€天后才回去。

不过他们运气€€不好,没有猎到什么大€€的猎物,所以第一名让孟见山拿了,宋随意也无所谓,本来他就€€对着狩猎的名次就€€没有什么兴趣,他跟过去一来是去凑凑热闹,二来也是不想让关承酒受伤罢了。

冬狩结束后还有个€€庆功宴,但并不是在这边办,所以他们便打道回府了。

至于肃王跟哈尔特是怎么处理的,宋随意也没问他,只知道关承酒似乎准备把他们跟端王一网打尽。

而牵扯到端王,就€€势必会牵扯出宋云华,牵扯到宋家,从而牵扯到他。

虽然关承酒不会杀他,但他实在怕了这要命的剧情了。

回去后,宋随意想了想,叫来野竹,吩咐道:“我要你去帮我买点东西。”

野竹看他神色认真,也跟着认真起来,说:“王妃请吩咐。”

宋随意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随手€€一抖,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他递给野竹,说:“王爷现在正€€在筹谋大€€事,我觉得我也要趁早做准备了,你去帮我把这上面的东西买齐,记得都要最好的。”

野竹闻言,严肃地点了点头,正€€要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就€€听宋随意道:“以防万一,我觉得我应该先€€给自€€己准备一个€€豪华一点的葬礼。”

第43章

野竹早就习惯了宋随意忽如其来的各种诡异想法, 就算接不€€上也都会乖乖照做,但这回他却是愣住了:“葬、葬礼?王妃您不€€要说笑了。”

“我没说笑啊。”宋随意道€€,“对了这个棺材你先别定, 我要亲自去看看, 顺便量一下尺寸, 还有€€再让玲婶给我做两床被子吧我想铺在里面。”

“还有€€什么呢……啊好€€像忘记选墓地跟墓碑了。”宋随意露出苦恼的神色, “虽然我觉得埋在€€哪都好€€,但是王爷已经答应过我要把我一起葬入皇陵,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流程,是€€让我先进去占位子?还是随便给我找个地方埋着€€等王爷死了再把我挖起来埋进去?要是陛下忘了怎么办?”

野竹见他是€€认真的,越听越觉着€€惊悚,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王妃, 您别乱说!”

他说着€€把纸塞进宋随意怀里, 说:“我也不€€去买,晦气!”

“这怎么晦气了。”宋随意笑道€€, “人总要用上的不€€是€€?”

“那也不€€是€€现在€€。”野竹绷起脸, 脸上第一次浮出恼怒之色, “王妃您还这么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是€€不€€是€€有€€人欺负您了,您跟王爷说,王爷肯定会帮您的!再不€€然跟我说,我去替您杀了他!”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说什么杀不€€杀的, 多吓人,你这样娶不€€到媳妇的。”

“才不€€会!”野竹道€€, “我媳妇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说我!”

宋随意闻言依旧是€€笑, 起身去拿了先前管家整理给他的清单,拿了笔墨从中挑了一些€€姑娘家能用的首饰来, 递给野竹:“喏,娶了媳妇,要对人家好€€些€€,这些€€你拿去,将来好€€哄媳妇。”

野竹抿着€€唇不€€肯接。

宋随意见状,放下纸,又拿了几张来放好€€,继续抄,边写边道€€:“我那花就留给苗叔吧,他会伺候,三€€十九看王爷要不€€要,不€€要就送到宫里给陛下,哦对,还有€€你那些€€暗卫兄弟,这段时€€间跟着€€我也辛苦了……”

他轻声细语地说着€€这些€€跟交代遗言一样的话€€,野竹终于绷不€€住开始掉眼泪:“王妃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写这些€€?我们用不€€着€€!不€€准写了!”

他说着€€抢过宋随意的笔丢的地上,笔尖在€€地上画出一道€€又长又黑的痕迹,还有€€些€€星星点点落在€€了宋随意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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