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有关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恩爱故事也跟着在坊间传开,从神仙下凡到妖精报恩,一个比一个玄幻,甚至有专门的话本。
宋随意特地让野竹把话本买回来,看到故事里把自己写成饕餮化身,简直匪夷所€€思:“饕餮我记得是四凶之一吧?这怎么能套到我身上的?难道不该是王爷吗?”
“是这样, 传说里神仙都是不用吃饭的。”野竹无辜道, “但是王妃您这些天经常在€€外头吃饭,一吃就是两人份起步, 那€€大家€€就说王妃可能是不是神仙, 是饕餮化身。”
宋随意:?
这是什€€么饭量歧视?
饭桶没人权了是吧!
宋随意无语道:“我要真是饕餮他们还拜?不怕出事?”
“不怕。”野竹解释道, “因为王妃看着一点也不凶。”
宋随意:“……”
“您觉得福寿教€€真的会找上门€€吗?”野竹有些犹豫道。
“会。”随意笃定道,“虽然信仰可以有很多,但想€€要死心塌地的信徒,他们就不会容忍我的存在€€。”
野竹还是没明白€€:“那€€他们怎么就知道王妃会同意合作?”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随手指了院里一棵树:“如果我现€€在€€这样虚打€€一掌, 树跟着晃起来,我告诉你这是驭风的法术, 你信吗?”
野竹皱起眉:“这不是用内力就能做到的吗?”
“那€€是因为你知道内力的存在€€。”宋随意道, “如果我跟那€€些一辈子没接触过武功的人说,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野竹点头:“会。”
宋随意继续道:“同理, 我对外说我是神仙,百姓可能会信,但福寿教€€绝对不信。”
野竹恍然:“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装神弄鬼的,所€€以会觉得王妃也是这样的。”
宋随意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比起神迹,他们也会更相信我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王爷,而现€€在€€,他们已经抓住了我的把柄。”
野竹又不懂了:“迷惑王爷?”
“对啊,你不觉得王爷变了很多吗?”宋随意笑道,“像不像被我洗脑了?”
野竹想€€了想€€成亲之前的王爷的,再想€€想€€现€€在€€的王爷,点点头:“我是看着王爷一点点变的,倒是没想€€那€€么多,但王妃一说我就感觉出来了,王爷对王妃是比较不一样。”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是吧?所€€以他们猜测我迷惑了王爷就不奇怪了,然后再想€€,我这种人才,与其跟我做对,倒不如把我吸纳进去。”
“可王妃您不用找他们呀。”野竹道,“他们能给的,王爷都能给,您又不傻。”
“所€€以得靠你们了啊。”宋随意笑道,“王爷这么聪明的人,能被迷惑多久?一旦他反应过来,我们就会吵架。”
野竹恍然:“王妃是说让我们再传一点您跟王爷不和的传言?”
宋随意点头:“也可以我跟王爷自己演,但怎么演我还没想€€好。”
野竹哽住了:“难道您要在€€街上跟王爷打€€一架?”
宋随意有点无语:“以我跟王爷的战力差距,那€€不叫打€€一架,叫我单方€€面挨打€€。”
野竹:“……也是,那€€不然斗嘴?”
“也不像。”宋随意道,“以我跟王爷的战力差距,那€€不叫斗嘴,叫王爷单方€€面挨骂。”
野竹:“……好像也是。”
他顿时陷入沉思,总不能让王爷出手王妃出嘴吧?
他想€€象了一下画面,比起不和,更像王妃惹恼王爷被追得满街跑嘴里还不停地挑衅。
好讨打€€。
野竹:“……要不还是我们去传吧。”
宋随意也想€€不到,只好先答应着,等晚上跟关承酒说起这事。
关承酒也赞同他让他们去传就好,他实在€€没办法跟宋随意闹。
“或者我们可以冷战。”宋随意躺在€€床上,突发奇想€€,“就在€€门€€口,你丢下一句自己反省,然后就进宫不出来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不行。”关承酒沉着脸拒绝了,抱着宋随意的手紧了紧。
“那€€不然怎么办?那€€边传说我们在€€吵架,这边又黏黏糊糊的。”宋随意笑道。
“总之不行,我想€€办法。”关承酒道,“这些天你少出门€€就好。”
宋随意自然没什€€么异议,本来除了出去吃东西,他也不爱出门€€。
于€€是外头传言越发乱,而宋随意则依旧稳稳当当地待在€€家€€伺候他的花草。
直到除夕当日,绣绮斋派人来问定的衣服要不要送过来。
那€€衣服宋随意是打€€算除夕宴时穿的,但宫里送了衣服来,于€€是他这衣服就用不上了,本来想€€着年后再去拿,但绣娘们都回老家€€过年去了,老板更是差不多要过正月才会回来,所€€以初一到十€€五绣绮斋是不开门€€的,现€€在€€不拿就得等半个月了。
宋随意想€€了想€€,他也好些天没出门€€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出去走走吧。”宋随意道,“正好王爷进宫了,我们出去放放风。”
野竹被这兴奋的语气噎了一下,说:“您现€€在€€看着真的很像被王爷关久了准备跑路。”
“那€€不是更好?搞快点。”宋随意赶着野竹去套马车,自己回去拿了件披风把自己裹严实便出门€€了。
他们先去了绣绮斋,然后才去的鎏醉楼。
今天的鎏醉楼生€€意也很好,客人们一见他,立刻出声€€打€€招呼,有的就直接抬手合十€€拜了拜,还有的问他想€€吃什€€么要把自己点的先让给他。
于€€是宋随意才进店,店里一人一道菜东拼西凑就给他凑出来了,他想€€付钱大家€€还不让,说是一点心意。
宋随意这回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平日里百姓去庙里拜拜也就上柱香的事,供品还是带回家€€吃的,但这……
“王妃就拿着吧,我们来这吃也不差这道菜。”有热心的夫人把野竹掏钱的手又按了回去,凑上来问道,“王妃这些天好像不怎么出门€€啊。”
宋随意立刻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王爷有事进宫了,我就出来玩玩。”
夫人一听皱起眉,用压低了但其实还是很大的嗓门€€问道:“王爷不让王妃出门€€?”
“没有。”宋随意低下头,掩住了笑意,“王爷说外头太危险了。”
“这京城治安……”夫人还想€€说什€€么,被丈夫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于€€是只是笑笑退开了。
宋随意对这结果很满意,拎着蹭来的饭菜回了车上。
摄政王府离皇宫近,附近一段路还算清静,宋随意坐在€€车里有点忍不住,伸手从里面拿了根烧鹅腿吃。
有点肥,但真的很香。
宋随意正美滋滋地吃着,忽然马车来了个急刹,他手里的腿差点就滑了出去。
“怎么了?”野竹皱眉问了一句。
“有人拦路。”车夫低声€€道,“王妃,怎么办?”
宋随意挑眉:“看看再说。”
说完便继续吃他的鹅腿。
一把腿吃完,对面也动了,但没说什€€么,只说是主人送的拜贴。
宋随意拿过来看了一眼,内容都是一些闲聊,然后隐晦地暗示了一下对面知道他的手法了。
宋随意笑了笑,懒洋洋地抬高声€€音:“你家€€主子又是谁?”
那€€人没说话,只道:“还请王妃一叙。”
野竹警觉。
宋随意拍拍他的手,朝车夫道:“跟着,注意点。”
车夫其实就是关承酒安排的暗卫,点头应下,喊道:“带路。”
那€€人乐呵呵笑了,引着马车慢吞吞走到另一条街,最后停在€€一处荒宅前。
这宅子原先的主人在€€京中€€为官,前几年致仕后就荒了,这些年一直没人住,院子里早就长满了草。
“王妃,请。”那€€人恭敬地弯着腰。
宋随意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面露嫌弃:“你们主子就在€€这招待我?”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弯着腰。
宋随意“嗤”了一声€€,放下食盒,一脸不情愿地下了车。
野竹紧随其后,过门€€时却被拦住了:“主子只请了王妃一人。”
宋随意神色一愣:“他是觉得我蠢?”说着朝野竹使了个眼色。
野竹立刻出手,不过瞬息就把人制住了,一把匕首抵上那€€人的脖子,他阴着声€€音问道:“现€€在€€我能进了?”
那€€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哆嗦着不敢说话。
宋随意嗤了一声€€:“废物,狗腿当久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说完,屋里就传出一道声€€音:“王妃,怠慢了。”
听见这声€€音,宋随意微微蹙起眉。
杜熙。
“别€€把我当成你养的那€€些狗。”宋随意道。
“王妃恕罪。”杜熙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京城是王爷的地盘,我们自然是要谨慎些,还得委屈一下王妃了,至于€€人……既然王妃信得过,自然也可以带进来。”
“这还差不多。”宋随意哼了一声€€,摆摆手让野竹放人,带着他进了屋。
虽然外头很荒,里头却很干净,家€€具不多,但该有的都有,还算整洁。
宋随意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这才勉为其难地走了进去。
杜熙见状笑了笑,说:“山鸡变了凤凰,倒是住不惯鸡窝了。”
宋随意在€€杜熙对面坐下,笑了笑:“我凭能耐飞上枝头,怎么就不能嫌弃山鸡了?”
杜熙眯了眯眼,赞赏道:“王妃是做事的人。”
宋随意嗤了一声€€,没有回答,心中€€却暗暗吃惊。
先前他跟关承酒说过,为了降低福寿教€€的警戒,最好给他安排一个隐秘点的假身份,还跟关承酒商量过要弄个什€€么样的。
关承酒当时说交给他,但事后再补充的操作难度太高了而且很容易出漏洞,宋随意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真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