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记得这段剧情,那个毒米其实是官员贪污,以次充好,用陈年旧米充米仓,报得却是新米的价格。
贪了好多银子。
那些陈米长霉,就有了毒,正好碰上灾情,发放出去赈灾,害了不少人。
但那是上帝视角,男主的第一视角肯定是更加惊险刺激的。
戚拙蕴耐着性子,与精力旺盛的小少年讲故事。
说完,沈禾开始操心其他的:“那哥哥你在那边很辛苦吗?他们听不听你的话?有没有人对你阳奉阴违欺负你?”
戚拙蕴听着沈禾絮絮叨叨的关心,眉眼更柔软了些:“没有,哥哥一行都很顺利,哥哥这样厉害,禾禾不必担忧。”
说的也是,男主霸气外漏,其他小官怎么敢在太子跟前造次!
沈禾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逗笑了,嘿嘿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
用完晚膳,天色便暗了下来。
天际的云霞烧的格外红,暗下来后透着股深红的紫色。
沈禾蹲在外面说:“今天的晚霞真红。”
忠洪顺口便接了句吉祥话:“可见得殿下今日归京,是个好日子呢。”
沈禾点头,为大总管顺口拍马屁的技能之高超熟练,点赞。
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种顺口就来的深厚功力!
沾花惹草,招猫逗狗,一圈下来消食消得差不多,沈禾被戚拙蕴召唤进书房。
监护人回来,沈禾多了人管制,要在书房乖乖看书。
他捧着书,坐在戚拙蕴一侧,心中恨恨,可恶啊,现代高考完一遍,古代又来一遍。
人家穿书重生过热血人生,他穿书重生,过苦逼的高考生人。
沈禾将书放在桌案上,两只手托着下巴,腮帮子软肉被可怜巴巴的挤在了一起。
他埋着头,口中几乎没有声音,嘴唇挪动着背上面的文章。
忠洪轻手轻脚的端来一盏灯,让屋里的光线更亮,又去将附近几盏灯的灯芯挑了,烛火跳动一下,软哒哒落下去的灯芯被勾回来,让火苗更加亮眼。
少年人不太安分,托着下巴背一会,就要做些小动作,侧着身将一双腿支着,背对戚拙蕴,后半边身子半倚着桌案,半靠在戚拙蕴的臂膀上。
戚拙蕴由着他靠,还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
触手,柔软细化,温凉的。
少年人的身体是热的,温度一路自沈禾后背薄薄的衣料,透过戚拙蕴的衣料,传到了他的臂膀上。
戚拙蕴还没觉得热,沈禾先耐不住,支起身体,让自己跟人接触的后背空出来,凉快一下。
背完两篇策论,沈禾将这本书丢在一边,铺纸写今天的作业。
他要写双份。
因为男主要求他今年下场考院试,所以宋少傅决定给他打补习,在太学里学一份,回来还得跟着宋少傅学另一份。
双份的苦逼,呜呜!
写着写着,沈禾脾气上来,跟宣纸惹了他,是他的仇敌一般。
下笔自己€€€€一顿狂写,字形从最开始的端正漂亮,到后来的潦草歪斜。
他正写的上头,在内心嘀嘀咕咕自己吐槽。
后颈忽然落了一只温凉的手。
很宽大的手掌,能够轻而易举,将他整个后颈都包裹住。
沈禾被这份凉意冰得一激灵,就听见身边的人低声说:“禾禾,好好写。”
沈禾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主。
人家根本没有看他,另一头看完的折子堆的跟小山似的,视线落在手里的文书上,看起来很专注。
可恶!是长了四只眼睛嘛!怎么一边看折子还有空监督孩子。
他鼓了下腮帮,应声:“好哦。”
然后就乖乖的好好写字了。
沈禾一手字,是戚拙蕴自幼盯着练的。
不说有大家风范,写的也是能够拿出手,很漂亮的。
他愿意好好写,宣纸上的字迹又变得规整,让人赏心悦目。
唯有中间那一段缭乱突兀,让人能够窥见写文章的人写到一半,内心是如何暴躁。
沈禾写完,等上面的墨晾干,用镇纸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说:“放这里!宋少傅明日早间来,哥哥你帮我给他。”
戚拙蕴听着沈禾的语气,好笑:“行,哥哥帮你给他。”
沈禾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没有脑子去写第二份。
他要劳逸结合,让自己缓一会。
于是倒下去,靠在地上,望着屋顶的横梁,思索其他的事情。
想了许久,沈禾有一点困。
他软绵绵的爬起来,心中鼓励自己,要振作,否则明天去上学,作业没写完要被当众批评,多丢人啊。
他一脸丧气,开始写自己的第二份作业。
好不容易写完,沈禾觉得自己大脑空空。
知识都被榨出来了。
困了。
沈禾嘟囔:“哥哥我去沐浴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戚拙蕴温声说:“好,快去吧。”
沈禾将自己洗洗刷刷。
带着一身水汽,穿着单薄的寝衣,感觉到凉快许多,又精神了点。
他蹲在自己放话本的箱子跟前,在里面倒腾,翻出两本很久之前看过,内容忘了大半的本子,倚在小榻上,翘着两条腿。
裤腿被他嫌热的挽上去,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腿,腿肚子瞧起来也是软肉,软绵绵的样子。
沈禾美滋滋靠着自己的大老虎,翻完了一本,放在一边,继续去看另一本。
看到后面,本子哗啦一声,掉在了小榻上。
沈禾困睡着了。
他维持着仰躺的姿势,胳膊上伸着,耷拉在脸颊边。
寝衣下摆有些短了,他不爱穿下摆长的寝衣,总觉得多出那么一段能热死他,加之成长期,拔高的时候,上个月能穿的衣服,下个月就能短一小截。
因为手臂拽着衣服,小肚子露了出来。
细瘦白皙的一段腰,肤色常年不见光泛着玉雪般的色泽。
白得晃眼。
戚拙蕴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个呼呼大睡,脸颊红润的小少年。
连翘放轻声量:“奴婢叫醒小公子……”
戚拙蕴淡道:“不必,你们下去吧。”
他俯身将沈禾抱起来,走到里间的床榻边,将人放下。
拉着薄被给人盖上。
而后褪下外裳,轻手轻脚的躺在了沈禾旁边,低声说:“看你也没有多想哥哥。”
指尖在少年腮帮子软肉上轻轻捏了捏。
力道温柔。
生怕将沈禾惊醒般。
他侧着身打量,心说,出去了几个月,又长高了不少。
前几年的时候,沈禾还是个小孩。
四周的同龄人都拔高,成了少年,只有他还是个孩童。
自小就比人小圈,沈禾原本不当回事,眼睁睁瞧着同龄人都抽条后,才开始跳脚。
好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终于肯长个子,慢慢抽条。
这大半年长得尤其快。
年关的时候,明明才到他心口的孩子,现在都快长到他下巴了。
再长上两年,兴许真能长得跟他一般高,然后有心仪的姑娘,订下一门亲事,成家生子……
戚拙蕴忽然有些心梗。
下午在书房那种胸闷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他轻轻吸口气,低声念叨:“长大后便要放手,是寻常事……”
要放平心态。
不必过分忧虑。
他揉揉眉头,闭上眼。
……
沈禾夜里有些热,他往墙角滚了滚,一脚踹开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脚踹的太用力,他整条腿猛然抽筋,腿肉里似乎有根线在被人拽着,疼得他哼出声来,迷蒙的佝偻身子,用手去摸自己的腿。
想要将里面那根乱抽的线按住般。
他一动,戚拙蕴便醒了。
听着沈禾带着点哭腔的哼声,眉宇聚拢,按住他的小腿低声安抚:“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