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理素质啊这是?
郑学则见两人激动完了,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不过应当不差。”
沈禾跟戚厌病又开始激动起来,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没个停声的时候。
两个合格的捧场王凑对了。
这样大的喜事,一群人自然是冲去云间楼,好生吃喝庆祝一番。
沈小公子格外慷慨,不再死死捂着自己的小荷包,大手一挥请客!
戚厌病眼酸:“小禾弟弟怎么忽然大方了?”
他可怜的很:“唉,不像我,堂堂一个郡王,现如今荷包里掏不出几两碎银,全叫我大哥压住。”
沈禾有一瞬间的心虚。
他倒也不是忽然特别大方。
他只是快走了,所以决定走之前多请客。
说不好哪顿饭就是他离开京城前的最后一顿饭。
这短瞬的心虚马上被沈禾压下去。
柳峥与郑学则二人未曾注意,唯有这方面格外敏感的戚厌病,忽然瞥了沈禾一眼。
可惜,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戚厌病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觉得小禾弟弟似乎有些反常。
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他没急着问,决定改日找个时间,打探打探。
一群人吃吃喝喝。
因着高兴,叫小二上了一坛酒。
他们几个人分着喝光,最后成了一群醉鬼,被自家的小厮下人们扶着带下去。
恒亲王府的小厮与护卫上楼,想将他们家小郡王接走。
戚厌病这厮相当不配合,扑出去拽住沈禾的胳膊:“不不不!我不回去!本王不回去!回去要挨骂!”
他大着舌头跟沈禾卖惨:“小禾弟弟,你收留收留我,我哥他是个在世阎罗,我怕他削我的皮……”
沈小公子趴在忠言背上,两眼迷茫,乖巧的让人带走。
戚厌病拖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忠言哭笑不得:“要不便请小郡王与小公子宿一夜,并非是什么大事,想必王爷与王妃不会追究的。”
侍卫看也不太能拖走自家郡王,只能帮着将人弄上马车,送去沈禾的小宅子。
他们一路洗漱完,戚厌病都不肯撒手。
沈禾后半程恢复些许神志,听见戚厌病唧唧歪歪,很是善良的摸摸他狗头:“你大哥确实可怕,我也好怕他,你跟我一起睡好了,我让太子哥哥顺道保护你。”
戚厌病感动坏了:“小禾弟弟你真好!”
一屋子的下人:“……”
真不知道小郡王明日醒来,还记不记得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
好歹将人送到床上去,两个酒鬼呼呼大睡。
忠言擦擦忙出来的一头汗:“小郡王真是比小公子闹腾多了。”
屋里其他人没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
荷菱庆幸:“得亏小公子乖巧,否则还有的忙!”
这一夜,沈小公子与戚小郡王都睡的相当凌乱。
半夜在榻上互踹。
两人竟然都没醒,只戚小郡王一个,因为睡在外侧,被踹得半边身子耷拉下来,险些摔下床。
好在屋里人发现的快,将人推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
沈禾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眼睛还没睁开,茫然的按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碰到了具温热的躯体。
在他碰到对方后,那具身体动了动。
沈禾下意识嘟囔:“哥哥……”头好疼。
后面三个字没说出口,他骤然清醒,睁开眼,神情惊惶的扭头看身侧的人,另一只手下意识便抓过被子,将自己牢牢盖住,怕被发现什么般。
床榻外侧的人乱糟糟坐起身,扒拉自己的鸟窝头,嚷嚷:“什么?嘶€€€€疼疼疼。”
戚厌病捂住自己的头。
沈禾那颗吊起来的心,在看清旁边睡着的是谁后,慢慢放回胸膛,有种轻微窒息的疼痛感传来。
不是戚拙蕴。
还好。
吓他一跳。
他两眼无神,像条死鱼似的望着幔子顶,有点儿想踹戚厌病一脚。
大清早的,险些让他给吓出心脏病。
戚厌病扭头看沈禾躺在床上那死样儿,上下打量:“小禾弟弟,你怎么捂的这么严实,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戚厌病缓过自己宿醉后的头痛,玩心上来,想要逗他们家小禾弟弟,看人恼羞成怒,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啧啧,都是男人,大大方方的,哥哥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禾缓了会儿,看见戚厌病的表情,明白他的意思后,脸颊涨红:“没有!”
戚厌病:“嘿嘿!”
第105章 跑路!
戚厌病没有放过沈禾的意思。
看着小孩一脸羞恼的样子, 更加来劲,扑过去便要扒沈禾的被子,脸上的笑容要多猖狂有多猖狂!
戚厌病说 :“有什么的, 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这样见外!”
沈禾心中大骂:可恶的直男!!
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
他扑腾起来,红着脸用力踹戚厌病。
戚厌病被一脚蹬下床, 结结实实摔懵了, 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自己作痛的尾椎骨, 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不是, 他就玩一玩, 怎么小禾弟弟来真的?
沈禾趁着戚厌病没回过神来,跳下床去抓自己的衣服, 迅速给自己套上。
戚厌病委委屈屈的扶着屁股自己爬起来,跟在沈禾身后转悠:“不是, 我开个玩笑,哥下次不开了,我错了, 小禾弟弟你这样害羞, 日后成亲可怎么办?踹我就算了, 踹新娘子可使不得啊……”
戚厌病语重心长的教育。
他一个大男人,被踹就被踹了,闺阁里的小姐可受不了。
沈禾套着衣裳, 听见戚厌病唧唧歪歪,气不打一处来, 咬牙切齿的用气音压着回怼他:“我不娶姑娘!行了吧!”
说完心里骂骂咧咧的边套另一只鞋子, 边单脚往外跳。
屋里闹腾着,忠言与连翘他们端着水进门, 一眼瞧见他们家小公子与小郡王的模样,压着唇角好笑:“小公子,郡王殿下,请洗漱罢。厨房里熬了汤,稍后端来让您与小公子喝些,缓缓醉酒头痛。”
戚厌病乐:“好好。”
他凑到沈禾身边,两个人一起洗漱。
沈禾还满肚子气,看戚厌病不怎么顺眼。
是以没能注意到戚厌病安静下来,没再追着他叭叭,反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禾洗漱完溜达着出门,连翘帮他束发,那头戚厌病已经自己将自己收拾完毕,两人一块去用早膳。
沈小公子的气来得快,走的也快,很快就原谅戚厌病,不知者无罪了。
他见戚厌病不说话,推过灌汤包到戚厌病那头去:“想什么呢?该不会记起你昨夜里醉酒后的事了吧?”
沈禾说完,嘿嘿笑两声。
虽然他记不太清楚,可隐约记得后半截,戚厌病死死搂着他不放,跟他哭诉世子如何凶狠,如何可怕云云,死活也不肯回恒亲王府,要跟着他一道睡。
沈禾想,幸亏他喝酒后不会做什么丧失理智的丢人事。
嗯……应该没有吧?
沈禾在内心给予肯定,没有。
要是有,连翘与荷菱她们肯定一大早就憋笑,要拿这事来笑话他。
戚厌病应了声说:“唔,嗯这汤包味道属实不错,小禾你这里好吃的真多,比我们王府里的人手艺好多了。”
沈禾闻言,很是惆怅:“最会做菜的大师傅在东宫呢,太子哥哥的人,我没好意思开口要……”
馋了。
戚厌病吃着包子,末了漱口,对沈禾勾勾手。
沈禾莫名其妙,这厮要干什么?
他咽下嘴里的汤,凑过去问:“干什么?”
戚厌病压着嗓子,见屋里暂时没下人在,问:“你说你不娶姑娘,真的假的?”
他有种诡异的直觉,觉得小禾弟弟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气话,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强调。
旁人是不会这样觉得的,但戚厌病产生这种感觉,越想越觉得有踪迹。
他肚子里藏不住话。
尤其是事关小禾弟弟,他想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