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第191章

他说完还乐:“哟,这真是跟着小公子久了,奴才肚子里都有墨水了嘿。”

沈禾点头:“好好好,那我考完那些书就都给你看,你全背下来罢。”

忠言:“……那您还是饶了奴才吧,那些书能把奴才埋咯。”

沈禾跟他们乐完,瞧见戚拙蕴过来。

前几年院试的时候,是戚拙蕴亲自送沈禾去考场的。

可惜这回不能,戚拙蕴有事在身,稍后要去见朝臣,只能将沈禾送出东宫,变得回勤政殿。

沈禾露出个笑脸,探出半截身子出来,对着戚拙蕴摆手:“哥哥再见,我考完就回来!”

戚拙蕴走到马车跟前,握住沈禾探出来的手。

他本想亲一亲沈禾,但想着人马上要去考试,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以免扰了沈禾的心绪。

他捏了下沈禾的脸颊,说:“哥哥等你。”

他松手,退后半步,扬起手臂笑容温柔:“去吧。”

马车调转,骨碌碌朝着宫外驶去。

沈禾深吸一口气。

他心想,他知道的。

戚拙蕴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他知道。

所以他会考上状元的,会尽全力。

一定考得上。

他低着头,看见自己深青色的衣摆被他攥皱,伸手慢慢将这块布料抚平。

然后拿起放在一侧的书,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垂着眸子,眉眼认真的继续看书。

已经有了青年模样的小公子,在半撩起的车帘边,被明光照亮了半边脸,隽秀的眉眼沉静认真,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

像是一株生长得挺拔俊秀的青竹。

第122章 六元

柳峥与戚厌病在离公榜最近的茶楼坐了有半个时辰, 还没等到来张榜的衙役,急得喝了半壶茶水下肚。

戚厌病抱怨道:“郑学则这厮,怎么这样磨磨蹭蹭, 还不来?”

说完他又问柳峥:“你既然是状元,那你说小禾到底能不能……”

柳峥捡起一块糕点塞戚厌病嘴里:“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马上就放榜, 我哪儿知道?我是状元, 我又不是神算子。”

两个人正嘀嘀咕咕说着, 郑学则推门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

带着遮阳的笠帽。

帽子摘下来一看, 赫然是柳黛。

柳黛笑嘻嘻的, 比郑学则还自来熟,拣着窗边的位置坐下, 喊:“五哥,小郡王。小禾不出来么?”

郑学则顺手自然无比的接过柳黛的帽子, 放在一侧,解释道:“这是乡试,小禾这么多年有宋太傅授学, 还有陛下督促, 他便是不学也不会落榜, 只分名次高低罢了。眼下应当忙着准备明年开春的会试。”

柳黛闻言小声抱怨:“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既然想让小禾考状元,做什么要将明年的考试提前一年?”

她说完, 下意识抬手捂嘴,去看郑学则。

发现郑学则并没有其他的神色变化, 似乎不认为她议论皇帝有什么问题, 于是放轻松,自在的靠着椅背探头看窗外。

柳峥道:“我们也不知, 期间小禾出来过两次,也曾问过,小禾说兴许是觉得他读书太累,长痛不如短痛。”

柳黛一下子乐了:“这叫什么长痛不如短痛啊,我瞧是痴人说梦……啊呸呸呸,小表弟必然高中状元。”

戚厌病扇了两下扇子,合上握在手中道:“旁人的确是痴人说梦,小禾弟弟却不一样。他是性子好动爱玩,这些年可没少被押着读书,便是前两年跟着咱们下场,没准儿也能中个名次。”

他一说还有些讪讪,毕竟他本人是一场就被淘汰掉了,只能在外跟着看柳峥与郑学则来年继续下场会试。

柳黛听的津津有味。

聊着呢,下头的人骚动起来。

几个人坐不住了,郑学则按着柳黛的肩头说:“你就在这坐着看,咱们下去瞧瞧便上来。”

柳黛也很想凑这个热闹,不情不愿的应下,只能在窗边探头瞧他们。

郑学则说瞧瞧便上来,就真一会儿功夫回来了,一行人喜形于色,推门进来就说:“中了,头名!”

头名!?

柳黛瞪大眼睛。

柳峥忍不住的摩拳擦掌,灌了自己好大一杯冷茶才说:“竟然是头名,若是明年会试也中头名,便是板上钉钉的六元了。六元!”

郑学则黑眸也隐隐发亮,翘着唇角喝口茶道:“说不准便成了真呢。”

戚厌病问:“小禾弟弟知道了吗?”

柳峥笑话他:“你高兴傻了罢?他在宫内,这成绩方出来,恐怕便有人送消息给他了。”

……

东宫内,沈禾撑着下巴写策论。

字迹潦草,主打一个追求速度,至于卷面好看不好看,现在先放一边。

他笔下的墨迹几乎首尾相连,思绪飞快,手上书写的速度努力跟着思维跑,以免卡壳。

忠言兴冲冲进来,对沈禾说他中了乡试头名的时候,沈禾兴致缺缺:“哦,好,我知道了。”

笔下继续€€€€写。

中了乡试头名又不是中了状元,还有很长的仗要打呢。

沈禾太淡定了,淡定得忠言他们这些兴冲冲的人,也不免愣了愣,随着跟着淡定下来。

也是,他们小公子可是要考状元的人。

乡试头名算什么。

中了状元再高兴也来得及。

这种淡定在其他人眼中就格外的与众不同了。

宠辱不惊,性格沉稳,难怪能中小三元。

沈€€埋头哐哐读书没力气蹦€€禾:笑一下以示庆祝算了。

沈禾用功到什么地步呢?

年底除夕夜,他的男朋友抱着他,想让他放下书,放松一日,他一脚给他男朋友踹开:“你自己去洗,我要看书。”

说完拣起书,蹦哒着往外走,就要回书房去。

戚拙蕴:“……”

额角青筋跳了跳。

有气度的年长者忍了,孩子读书这么用功,他不鼓励还打扰算怎么回事?

他决定陪读。

最迟明年开春会试后,殿试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会试要比乡试难熬得多。

不单单是考得难,流程也折磨参考的学子。

沈禾又是个自小没吃过苦的,他去考场前,将连翘愁的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忧心小公子会因为会考生病。

他是个身体底子弱的,这么多年按理说早就补回来了,不怎么生病,可架不住连翘放不下心。

而且他一生病,就不容易好,总要折腾好些日子。

以防万一,周彦并几名太医被安排去考场轮流候着,就怕有人在里头熬不住。

期间确实有人没熬住,在里头病了,硬生生撑着不肯出来。

太医熬了药送进去,学子感动的热泪盈眶,跪谢皇恩云云。

沈禾不知道。

沈禾还在忘我的写卷子,唰唰写。

写累了找个合适的角度靠着睡一会,醒了继续写。

他的思路很流畅,一旦找准突破点,在脑内梳理好自己要写到大致框架后,便几乎是不停笔的往后写,将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这么些年学到的,统统写出来。

沈禾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儿懵。

他回去后洗了个澡,好好吃了顿大餐,大师傅做的全是他最爱吃的。

沈禾躺在榻上,靠着他的布老虎,连翘帮他擦湿发,很是心疼的说:“小公子都瘦了,脸色也不大好,得好生养养才成。”

沈禾心说,就那么几天,不至于瘦成啥样。脸色白应该是熬夜没休息好熬成这样的,明早睡醒满血复活。

他眨眨眼,忽然爬起来问连翘:“考完了?”

连翘本来正心疼着呢,瞧着自家小公子这副样子,反而笑了:“考完了,考完了,您好好睡一觉,明早便不用忧心,一准儿能中。便只等殿试后,骑着高头骏马做状元郎游街。”

真考完了啊。

沈禾恍惚。

这比高考完了还要不真实。

不不不,他高考完的时候,真实感还挺强烈的,离现在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差得远。

考成什么样?

不知道。

能中状元吗?

不知道。

沈禾什么也不知道,连自己考卷上写了什么,现在都想不起来,脑海空茫茫一片,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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