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气声求饶:“怀€€……"
“嗯。“宿怀€€轻轻应,身体却贴得更近,容棠避无可避地感受到某个正在苏醒,并且开始小幅度弹跳着撞上他腿根的物事。
“你说,我在听着。”宿怀€€往后退了一刹,松开口间叼着的耳垂,却又在说完话之后再一次袭了上去,像是丛林间捉住了猎物就不可能再放手,一定要极尽可能挑逗玩弄的猛兽。
锁链清脆的撞击声不时在身下响起,与门外某些称得上淫糜放纵的声音相和,如同共同谱了一曲和谐的乐歌。
容棠浑身都软,大脑不断充血,快要完全无法思索。
手掌早就挑开了腰封,如一条灵活的蛇一般钻进了隐秘之处,瘦削修长的指骨碰见被软肉包裹的腰腹,轻轻敲了敲,像是发出什么征询的信号,可动作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容棠想了千百个措辞,又被逼得无法思考,索性准备求饶认错。
可刚一张口,宿怀€€却放过了被他噬咬得几乎红肿的耳垂,动作间呼吸喷洒,唇瓣再一次噫住了容棠的唇。
“给过你机会了,棠棠。”
交握的手悄然松开,接吻纠缠间,身体似乎传来几处撞击,不疼,但却酥麻闷痒,还没等容棠感受清楚,手指又被人攥住,锁链交缠声中,腰腹上紧贴着的手开始游刃有余地往下钻。
容棠意识到宿怀€€的意图,一时间羞赧的情绪大于慌张,空着的一只手立时就着急地往下,按住宿怀€€手臂,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求,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可几乎是一瞬间的,浑身上下似有电流往下涌动,容棠微微一怔,旋即便被人握在手心,滚烫而灼人。
宿怀€€轻轻一笑,往外退了些,额头相抵,做出愉悦又残忍的判决:“棠棠,你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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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三楼,西角一处包间,舞乐声暂停,被美酒熏软的骨头不自觉坐直,晃了晃脑袋里的酒液,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有人将目光投到柯鸿雪身上。
风流多情的柯少傅正就着风月楼里不知道小红小绿、小莺小燕的手吃一串鲜红欲滴的樱桃,好不惬意自在。
柯鸿雪见状微微一顿,面不改色地吞进那颗果实,笑着问:“诸位大人都看着我做什么?”
有人犹豫着问道:“宿大人来此,可是有何公干?”
“公干?”柯鸿雪笑了一下。
干他相公还差不多,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的小屁孩。
他说:“陛下并未严令官员禁止出入风月场所,至于年年查到的那些受罚案例,往往都是数罪并罚,无需太过担心。”
柯鸿雪笑了一笑:“况且御史台如今还轮不到他宿怀€€一个御史隶做主,诸位大人慌什么?”
在场的官员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京官本就较地方官要高上一截,可柯鸿雪一个国子监少傅,在朝中左右逢源,明面上结交的却都是跟他一样,领了闲职不怎么干正事的官员。
因此,众人虽担心御史台这位后起之秀来风月楼秘密带了任务,到底还是被柯鸿雪三两句话说服,继续沉醉在温柔乡里。
柯少傅喝了杯酒,目光随意扫了一圈,状似不经意地在一人脸上停了几瞬,又笑着移开。
直到门扉被人敲了敲,龟公进来说有贵客请柯大人一叙,柯鸿雪才终于挑了下眉,露出今晚到现在唯一一个发自心底的笑意,起身拍了拍衣服,出门右转,进了另一间规模较小的包间。
香薰被灭,临河的窗户开着,晚风吹进房间,冲散空气里萦绕不绝的甜腻,带来一点秋夜应有的沉静清淡。
有人临窗而立,眉眼如墨,神色冷清,与周遭所有似是而非的欲望纠缠全都格格不入。
柯鸿雪关上门,笑着望过去:“学兄€€€€”
“跪下。”沐景序打断他,深冷的眸子隔空望过来,如同一尊不容人间玷然的高天神€€,偶然错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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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到底是酒意醉人,还是身前所有景象都过于玄幻,以至于让人宛如置身梦中。
视线明暗交错,窗外的月光清凌凌照进屋内,见证着烟花之处,另一场算不上清白的纠缠。
容棠浑身都在颤抖,快要溺死,也快要喘不过气。
结束之后,他看着自己指缝间拽掉的几根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头发,仍旧一片茫然。
月光散落屋内,他终于看清身处何地。
古朴精巧的木制床榻,几近透明的绡纱床幔……
无一不眼熟,无一不惊心。
屋内有一张圆桌,桌边有圆凳。
床榻到凳腿的距离,恰好是他跟宿怀€€手腕上,那根不时泠泠作响的细金锁链长度。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又熟悉,每一件陈设都可对上初见的影子。
当时暧昧却清白,如今清白喂了狗。
容小世子一时无言,背过身穿好衣服,在地上跪坐许久的人终于起身,鼻尖与衣领上全都沾了几分无法解释的白。
宿怀€€情绪得到安抚,不似兽不似蛇,也不是什么要毁天灭地的大反派,只是一只纯良又乖顺的宠物,乖巧地望着自己的饲主。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似在感受事后余韵,笑着问容棠:“棠棠舒服吗?”
容棠沉默很久,低声开口,似怨似恼:“你很不讲理。”
宿怀€€挑眉:“棠棠才不讲理。”
……恶人!
倒打一耙!
容棠气结,刚想跟他争辩,宿怀€€却慢声道:“这是风月楼,棠棠连嫖资都没给我,我就帮你弄出来了,你倒反过来怪我?”
大反派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极了,以至于容棠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他定下心沉思许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什么嫖资?你是小倌吗?!
还有什么就弄出来?要不是你瞎作弄,我能硬起来?!
想到这里,容棠找回几分理智,薄唇轻抿,眉眼间闪过一丝怀疑,有些没理清现状。
大夫分明说他这病与身体情况挂钩,弱症一日不痊愈,几乎就一日不能人道。
他怎么硬起来的?
容棠眉心越蹙越深,宿怀€€往前逼近一步,容棠大骇,立马后退,却再一次撞上房门,脊背闷疼。
小世子面上闪过一丝忍痛的表情,宿怀€€微微愣住,脚步停在原地,半晌,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退回安全距离外,一派悠然地问容棠:“棠棠想出去?”
容棠戒备地盯着他,宿怀€€勾了勾鼻子,若无其事地卷进唇舌之间,又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慢条斯理地漱起了口。
看得容棠面色绯红、耳廓滚烫。
宿怀€€说:“想出去可以,回去喝酒也无所谓,但要把我带着。”
容棠:“……?”
他晃了晃手上锁链,愤愤看向宿怀€€,一言不发,其中含义却不言而喻:我怎么把你甩掉?
宿怀€€微微一笑,散下凌乱的发冠重新整理,动作轻慢又优雅,金色的锁链在空中摇晃。
月色于他身后铺展,似是月下海妖,攀在岸边,懵懂纯欲地勾着旅人心魂。
他慵懒开口,天真又恶劣:“只是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你的味道,你说我们出去之后,他们会不会好奇我们做了什么?棠棠,你弄脏我了。”
容棠:……
你是真的很不讲理!!!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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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鸿雪活了二十七年,跪过父母君王,也拜过恩师祠堂。
但除此之外,他是柯家的独子,是大虞的探花郎,更是国子监的少傅。
权责之内,若是皇子不听教导、顶撞讲师,他甚至可以请那些天潢贵胄们去跪祖宗牌位。
除去皇帝,他鲜少再有跪什么人的时候了。
是以沐景序话音落地,柯鸿雪微微一笑,迎着散落的月光向他走近,轻声问:“学兄以什么身份让我下跪呢?”
他说:“是大理寺的少卿,还是前朝的三殿下?”
沐景序音色微冷:“你太没规矩。”
柯鸿雪不置可否,缓步向前走,又在即将碰到沐景序的地方停了下来。
前后三尺,是君子之交,也是主从规矩。
他刻意维持着这若有若无的距离,像是在无声抗议那句指责。
他是这天下顶有规矩的人了,否则又怎会任学兄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宛如高岭之花一般厉声训诫,而无丝毫被拽入红尘的泥污?
柯鸿雪说:“学兄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沐景序问:“若都不是,我便不可以让你跪下吗?”
柯鸿雪一下就笑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打破了那点无形的屏障和壁垒,一脚迈进沐景序身前三寸范围之内,微微垂首,眉眼如画,笑得儒雅又温和,所有的风流多情,在这一刹那全都变成了无尽的纵容与倾慕。
“也可以。”他说,“学兄像世子爷那般,将我娶回家,或者跟我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满虞京城里,显贵者有之,博学者有之,貌美者有之,高官者有之……
可若将这所有筹码加诸在一个人身上,任谁脱口而出的名字都是柯家寒英。
柯鸿雪也曾少年过,也一直风流倜傥着。
从他的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将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应有的样子。
又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一直伴在那个人左右,等他偶尔歇一歇脚,回头看一看自己。
人这一生里,没有几个十年。
更不会一直是十七岁的少年郎
柯鸿雪低着头,望向他的殿下,笑意微扬,眼底却卷上几分凉薄的淡漠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