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尤物 第3章

许念一言不发重新摁了电梯,转头瞪他:“方振给你送人了吧?”

陆文州眉毛一挑,听许念继续道:“恒科的那块地本来我也不想要,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何苦让我白费这么多周章。”

陆文州笑着拍拍他肩膀,“这是什么话,他就是送座金山过来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啊。”说完作势就要打电话。

许念对他这套可太熟悉了,一把夺过手机,满脸挑衅地对男人道:“真有心一会儿就陪我过去?”

陆文州眉头皱了皱。

许念抓住了他这一瞬的犹豫,不阴不阳笑起来,“怎么着?动真情了?那我可得见识见识是哪位神仙下凡勾得陆老板连钱都不要了。”

陆文州被他气笑,举手投降,“好好好,一会儿我陪你去!”

服软并没能让许念消气,直到站进电梯,他仍旧不肯搭理陆文州。

两人心中互有盘算,直至出电梯门的那一刻,许念猛地转身,向陆文州警告,“在我妈面前不该说的别说!”

陆文州叹气,“你用得着这样?”

许念还是气鼓鼓瞪他,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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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昕刚抽了血正在吃早饭,见兄弟俩走进来,急忙招呼护工去洗水果。

陆文州笑说:“别麻烦了,我跟阿念都有事,坐坐就走。”

许念也附和,得来许昕老大不乐意,“你就算了,文州一个月才来几次?我得好好招待。”

陆文州的眉眼耷拉下来:“阿姨是嫌我不常来?以后我也陪着阿念天天来看您。”

许昕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我没这个意思,你工作忙我是知道的。”

她并不清楚许念跟陆文州的事情,只知道儿子在人家手底下做事,所以总表现得十分客气。

三人聊了片刻,赶上医生来查房,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末了陆文州陪着出去了。

许念怕许昕多想,安慰道,“不用担心,本来文州每个月也会找医生问情况。”

“我不是担心自己,”许昕叹息着摇头,拉过了许念的手。

病魔将她折磨得骨瘦如柴,她用仅有的力气攥紧儿子:“阿念啊,妈妈是放心不下你。”

她的孩子还这样年轻,她一走,这世上无人再做他的倚靠。

许念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水点头,听许昕继续道:“当初秋家的那个姑娘多么好,我看得出来,人家是一心一意想要跟你过,你怎么就狠心让她一个人远走他乡。”

许念就怕她提这个,本能的想要岔开话,“提这些老黄历干嘛。”

许昕知道他不愿听,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找另一半不要看什么背景相貌,就要那种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妈妈是看不到你的孩子了,但妈妈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

“说什么呢妈,”许念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眼泪继而连三地往下掉:“你肯定会看见的,我跟你保证。”

许昕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妈等着。”

她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好的坏的都经历过,唯独对不起儿子。

若不是自己把这个孩子当做进陆家的敲门砖,说不准眼下他早已和同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

直到许念与母亲道别,陆文州还在医生办公室里听汇报。

许昕的主治医生向他详细讲解了病人的病况,听得陆文州频频皱眉,末了追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国内外都没有?”

得来医生肯定的摇头。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陆文州理解,只说:“这事儿别告诉病人家属。”

许念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跟一个吊着胳膊的小孩玩猜拳,五局三输,把兜里的糖都赔光了,抬眼就见陆文州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有些不好意思,听对方含着笑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糖?”

许念拍拍屁股站起身:“文慧给的,医生怎么说?”

陆文州用拇指擦了下鼻尖,“没说什么,就说你妈最近休息不太好,所以化验的指标可能会高一点,总体情况还行。”

许念闷声闷气地“嗯”了下,对陆文州的话毫不怀疑。

两人一起走出医院,刚坐上车,陆文州的电话就响了,扫了眼来人,嘴角不由扬起来,笑眯眯看向许念:“你猜是谁?”

许念正思考许昕的病情,敷衍着回了句:“我哪儿知道。”

陆文州不逗他,接通后拉着调子说:“老方啊,你可给我惹大麻烦啦!”

许念瞬间惊醒,以口型向陆文州询问,“方振?”

陆文州揉着他的头发,笑了下。

想起刚才卢秀秀说的招拍挂那事儿,许念的火气瞬间上来,朝着陆文州大腿上狠狠就是一掐,疼得陆文州声音都变了调。

电话那边也听出了点儿意思,贱兮兮的问:“看来许经理也在身边儿呢?哎呀都是底下人背着我办的,您可一定要替我向许经理陪个不是!”

陆文州单手就把许念压到了腿上,冷哼:“这我可代替不了,他朝我撒泼的时候你们也不是没见过,等一会你自个儿跟他说吧!”

说完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腿上的人。

陆文州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想要他帮忙,总得付出点儿代价。

许念的抗议还没出口就被封回嘴里,这次他自己主动摁下了挡板。

第6章 可爱的金丝雀

封闭的空间特容易让气氛暧昧,四目相对,两人都有那么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不巧这时候陆文州的电话又来了,看了眼来电人,被他随手丢到一旁。

许念被这催命的电话铃扰了兴致,敲着陆文州的脑袋要他赶紧接。

陆文州舍不得放人,天知道等着祖宗主动一次有多难,于是伸手朝下指了指,得来许念一记白眼。

金属扣解开的那刻,他接通了电话,手指插进许念发间,懒懒散散的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似乎在哭,许念竖起耳朵,没一会儿就被陆文州掐了下后脖颈,意思是专心搞服务。

许念抬手将他打开,媚眼如丝,自下而上注视着对方,嘴边还带着笑,无所顾忌的偷听。

初冬的暖阳照得人倦意丛生,狭仄的车厢中,陆文州甚至能看到许念脸上细小的绒毛,他揉着对方光滑柔软的后颈,感觉整颗心都被爱意塞得满满当当。

许念在他的抚摸下歪过头,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整张脸都陷在对方掌心中,是一种祈求怜爱的姿势。

陆文州弯腰在他唇边轻轻吻了吻,才向电话另一端开口,“彦鹤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办事,你这样让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彦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辩解:“陆总,我就是想要让你帮帮我,可你又不肯。”

“你缺钱可以跟我说么。”陆文州被他吵得头疼,揉着眉心用膝盖顶了顶许念的脸,催促人快点。

彦鹤像是只要被遗弃的可怜小兽,哭得更加厉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人,我就是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我跟他们不一样!”

许念差点笑出声,双手摁着陆文州的膝盖,肩膀一抖一抖,嘴里的东西都给笑掉了。

他暗想,“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这个彦鹤,希望陆文州这次能持久一点,这小孩真是太好玩儿了。”

陆文州对许念的三心二意有些恼火,用皮鞋尖轻轻踢了下他跪在地上的大腿,许念抬头看他,媚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干净明亮的黑眼仁,里面全是刚才笑出来的泪。

两人对视,陆文州嘴里安慰着彦鹤,拇指揉在许念的嘴唇上,一颗心软得几乎要融化。

眼前人是自己按照喜好一手调教出来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这十几年间许念的眼里只有他。

无论过去多久,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一个乖顺恭敬的人影。

这让陆文州觉得安心,觉得踏实。

彦鹤还在电话里哭哭啼啼,陆文州却已经没了心思,他全神贯注地享受着许念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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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陆文州是个好老板、好金主,却不是个好情人。

并且永远都不会是。

他可以爱任何人,无非就是给你多点,给他少点。

他是留恋花丛的浪子,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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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文州放开他的下一秒,许念真的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他耐心为许念拍背,关切的模样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情人。

许念知道,此刻即便自己吐脏了车厢,也没人会责怪,可就在恶意涌上的那一刻,他忍住了。

没必要再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床上床下,这个男人看的已经够多。

陆文州见许念没有吐的意思,便伸手将他拉起来,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给对方顺气。

许念毫无筋骨地倒在陆文州的胸口,大脑里一片空白,许久才得以平复,哑着嗓子问:“彦鹤就是方振送到你床上的那个?”

陆文州觉得两人正情浓蜜意,提一个外人多少有点破坏气氛,就闭口不答。

他不答,许念倒是来了劲头,朝着陆文州的胸肌就是一掐,颇那么点儿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说不说!不说我自己问方振了啊?”

陆文州装模作样地告饶,“老天作证!我哪儿有那么多床让人爬?送一个我接一个的,还用不用工作了?”

这倒是实话,陆老板的确很忙,忙得他第二天醒来都会忘了昨夜留宿在哪张床上。

第7章 剧情需要

车子开进市国土局大院,许念先下车,陆文州跟在后面,刚进门就见卢秀秀耷拉着脑袋站在拍卖室门口。

她身边站着“恒科”的老总方振,四十岁的人了,凑在小姑娘身边,当真是把“中年油腻”那套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念对方振的印象并不好,他们相识于两年前的一次建筑业大会,那时会儿他刚毕业,知道他跟陆文州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方振好色这事儿是圈子里公开的,陆文州在许念开会前就提醒他,此人极为下作,小心别被占了便宜。

许念以为是在开玩笑,毕竟光天化日的,总不会人人都跟陆文州一样吧?

怎料还真就给陆文州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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