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尤物 第20章

哭声令过往车辆驻足,他们摇下车窗张望,在看到闻舒后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

他们不懂,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已经二十七八的成年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可兴许,他一直就是个孩子呢?

第33章 你好乖呀

江城在正月初八这天迎来了复工潮。

大街上车水马龙,放眼望去,红绿灯下排起的长队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堪称路怒症患者的地狱。

“你不烦啊?”方振问向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不烦啊,”彦鹤欣赏着自己刚涂完护理油的指甲,亮晶晶的,很是满意,“跟交响乐似的,还挺好听的。”

方振不屑地“嗤”了声,“还交响乐,你听过么?”

“听过的呀,”彦鹤向他望去,细细的眼尾向上翘,像带着钩子,“陆总带我去听的,我最喜欢听那个吹喇叭的声音。”

“什么吹喇叭,”方振哭笑不得,“那叫单簧管!”

彦鹤被揭了短,也不害臊,反倒是搂住了男人的胳膊,笑嘻嘻的撒娇,“方总,你懂得好多哦!”

方振不动神色地拿开了自己的手臂,脸上的表情隐隐有那么点儿嫌弃。

他不喜欢涂指甲油的男孩,更不喜欢他们向自己撒娇。

外头都传他是男女不忌,可其实上他还是有一套自己的审美。

他喜欢是那些有气质、有文化,最好是再有点儿身家背景的年轻男女,若是还能偶尔发发小脾气做调剂,那简直就是极品!

至于彦鹤这种流里流气堪称“二刈子”号的人物,方振是最瞧不上的。

更别提彦鹤还是坐台出身,脏得很,他都不懂陆文州是怎么吃得下嘴的。

他不是名门之后?不是身价不可估量?不是还出国读书号称什么世家子弟?

“我会哄呀!”

某个运动过后的夜晚,大汗淋漓的他,听身旁同样有些疲倦的彦鹤炫耀道:“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骂我、打我,我都不会反抗,还会教他玩些新鲜东西,男人啊,不论地位多高,说到底都是头畜生,你把他们捋顺了,满足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接纳你,哪怕是出于同情。”

“所以我也是畜生?”方振听后挺不乐意。

他以为彦鹤会继续开玩笑来挑逗自己。

可是没有。

两人之间停了很久,才听彦鹤用很软很轻的声音道:“你是我的第一个,跟他们不一样。”

黑暗中他看不清彦鹤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这小孩看着挺没节操,骨子里倒是出奇的保守。

所谓的“第一”,对方振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是个很俗气很老套的故事。

向往都市生活的山村男孩,来到大城市的第一天就被诓骗到酒吧做接待。

经理许诺他有一夜暴富的捷径,问他干不干?

兴许是太向往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亦或者是真的被穷怕了。

男孩一口应下,然后接待的第一名客人就是方振。

点了几次后感觉还不错,看得出这小伙子挺上进。

方振有意将他收入麾下。

可坏就坏在他是无心插柳,人家却是芳心暗许。

仅有初中学历的彦鹤不懂什么叫“雏鸟情节”,他只是庆幸自己足够用幸运,仿佛荣华富贵即在眼前,当别人还在为同一名金主争破头时,自己已经遇上了“贵人”。

即便后来,他的“贵人”将他一次又一次的转手送出。

在那些灯红酒绿的醉梦里,他辗转于无数陌生的床榻间,雌伏在高矮胖瘦,俊俏美丑的身下,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或真情告白。

也有人曾想要留住这浮萍一样的灵魂。

奈何对方早已心有所归属。

“这个月陆文州找过你没?”方振在距离万兴一路之隔的街道边驻车,问向身旁的彦鹤。

彦鹤叼着根棒棒糖,孩子一样嘟着嘴,“他身边有护国大将军盯着,敢找谁啊?”

他指的是许念。

方振的视线扫过他粉红色的嘴唇,手指敲了下方向盘,有些气闷,“还是得想想办法。”

“你想还是我想?”彦鹤忽然凑上前,空气里甜丝丝的,是草莓糖的味道。

从这角度看去,他的眼睛与许念有七八分相似,长长的睫毛,圆圆的眼角,小鹿一样惹人怜爱。

方振知道,这就是他能被陆文州看上的原因。

同样的,这也是自己情愿掏重金把他买下的理由之一。

他像许念,可惜有皮无骨。

有人将彦鹤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下,舌头探进来时,彦鹤像个小女生一样害羞的笑着,可是那飞扬的眼尾却暴露了他阅人无数的本质。

他是轻浮的、放浪的,如同电视剧里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被精心设计过,他们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去勾引人。

风情万种,唯独没有真心。

方振在对方充斥着草莓味的口腔中横冲直撞,像是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吸出来。

彦鹤发出不满的呻吟,责备男人不懂怜香惜玉。

可方振不在乎,如同一头贪婪的兽,痴迷的留恋着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味道。

很久之前,他在许念身上闻到过的同样的气息。

他们相识于一次建筑业大会,他亲眼看到那人在会议的间隙打开一包饼干。

白皙干净的手指将外层包裹着粉色的巧克力饼干拎出,含在嘴里,兴许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会像小孩儿一样偷偷用舌头卷着玩儿。

这一幕让方振控制不住浮想联翩,脑海中不停蹦出许多龌龊念头€€€€这个温润如玉的人是否也曾跪在他人脚下,忍受承欢?

亦或者是匍匐在地上,他的腰那么细,屁股被西裤勾勒得滚圆挺翘,摸起来的手感一定很好。

他会发出怎样的声音?脸上又是什么表情?

会哭吗?还是会笑?

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哭起来绝对十分动人。

那么笑呢?

那场景一定没人能受得了,看到的人必定会无法自持,让他发出痛苦又满足的呻吟。

想到这里,方振光是闻着那甜腻腻的味道险些就要当场起立。

“你去办,”他盯着彦鹤的双眼,恶狠狠道:“办成了我答应你的事就做到。”

彦鹤剧烈的喘着,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目光顿时一亮,“真的?”

“真的。”方振哄他。

一瞬间,彦鹤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话算话!你是大老板,可不许骗人!”

方振有些烦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不像那个人,挥挥手打发他快些走,“过马路时慢点儿。”

彦鹤愉快应下,下车后乖乖站在人行道前等红绿灯,时不时还像方振的车子做鬼脸,那模样活像只听主人话的狗。

第34章 人间悲喜

依照万兴这么多年的惯例,新年复工第一天,要给全体职工发大红包,寓意讨个好彩头。

往年都是开完职工大会统一由各科室主任发,今年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说要活跃下工作气氛,改成了有奖竞猜。

保底两千,上不封顶。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都沸腾了,大家伙儿纷纷翘首以盼就等着抢红包。

陆文州作为集团公司代表在台上压轴,许念身兼主持和出题人,用摇工号的方式抽选员工上台答题。

都是些建筑业相关知识,老员工比新员工拿得更多。

这么做一来是光明正大给大家发福利,二来也是督促职工们不能懈怠,时刻保持学习。

玩了整整一个上午,许念也累了,站在台上笑眯眯的问:“大家都拿到手软了吧?今年要继续为我们的陆总卖力!”

此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台上坐的陆文州都给气笑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陆总还没拿红包呢!”

一石激起千层量,瞬间大家都开始起哄。

许念没想到有人敢调戏这尊活阎王,心道:“真是大了胆了!”

他自己都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屈尊纡贵,下凡来满足众人胃口。

转身望去,却见男人已经缓缓走下台阶,抽出他手里的话筒,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谁起哄的?站出来,有赏!”

自然没人敢站,大家都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好在陆文州也没真打算追究。

他看向许念,以目光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许念比他还紧张,手里的卡片都差点掉了,先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被对方轻松拿下。

台上一名年级稍长的副总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道:“可不能是自家人就放水呀。”

许念没辙,带着歉意看向男人,那意思是,“不想继续我可以解围。”

陆文州挑了下眉梢,嘴角的笑纹似乎比平时要深,对他招了招手,“放马过来!”

没人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大家都以为是这个一贯高高在上的男人抹不下面子。

唯有与卢秀秀坐在一起的彦鹤清楚,那是恋人间的暗示,这两人是仗着别人不知道,在台上公开调情!

果不其然,陆文州再也没有最开始那一往无前的劲头,没几个问题就将他绊住了脚,他无奈摆手,表示认输。

这可让台下的众人抓住了机会,说什么都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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