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敞急的要命,又喊了一声:“祁哥,你还想让那个人给校长打电话吗?”
一听到李敞说出这句话,祁方焱原本濒临爆发的理智被一条绳狠狠的拉了回来,脚上的力道瞬间松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狠狠的踹了丘明运一脚,说:“滚。”
丘明运吓得手脚都在发软,即便是祁方焱已经放过他了,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最后他跪在地上像是狗一样爬了两步,直到远离了祁方焱之后他才单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丘明运跑了之后,祁方焱又目光凌冽的四周扫了一圈,剩下的几个混混感受到了祁方焱的眼神也纷纷惊的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的跑了。
从祁方焱来到这里到现在,不过是短短五分钟,那群人被吓得跑的跑溜的溜,落荒而逃,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宋斯宁时嚣张的气势。
祁方焱身上的戾气还没有散,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弯下腰捡起足球,大步的朝远处的体育器材室走。
路过宋斯宁身边的时候,宋斯宁有些担心的望着他,嘴巴动了动想说话。
可宋斯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祁方焱像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样,低声说:“没踩断,不怕。”
宋斯宁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和祁方焱能够呆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论是他还是祁方焱都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祁方焱的步子快,手里拿着篮球,领先于他们三四步。
宋斯宁拄着拐杖走路不便,走了两步之后就站在原地望着祁方焱。
李敞也没有跟着祁方焱走,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宋斯宁的背影,闲闲的跟着人家搭话说:“怎么样,我祁哥够狠吧。”
宋斯宁不认识李敞,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李敞是在和他说话,转过头望向李敞。
李敞是个臭话篓子,和谁都能聊得来。
他冲着宋斯宁挑了挑下巴,算是打招呼了,继续朝着宋斯宁吹嘘道:“刚刚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的那一嘴,这个男的腿得断,祁哥今年还收敛了些,想当年谁惹到他,那打的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都是轻的。”
宋斯宁望着李敞没有说话,李敞以为他不信,说:“怎么了?不信?啧,不过你不信也情有可原,你宋大少爷可是唯一一个例外,当年你惹他惹的多狠,他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
“你就偷着乐吧。”李敞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说:“想当年我年少轻狂不懂事,惹到了祁哥,好家伙那给我揍得啊.......我妈以为我毁容了,抱着我哭了好几天。”
李敞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你看见没,如果不是当年那一拳,说不定我会变得更帅,指不定就和祁哥平起平坐了,唉.......”
“.......”
宋斯宁没有应李敞的话,李敞一个人说话也不觉得无聊。
他的€€吧€€吧的又在说另一个话题:“不过说实在的,你也是运气好,这个体育用品储藏室十年八辈子没人来一次,要不是我今天忘记带篮球,绝对不会想着借这里的破篮球,丘明运这人是个傻逼,但还挺会选地方的......”
“丘明运刚刚说祁方焱护着我,是什么意思?”宋斯宁不想听李敞说这些,忽然开口问了这一句话。
李婵愣了一下,反问他:“这能有什么意思,祁哥不就是一直在护着你?”
宋斯宁皱了皱眉。
他知道祁方焱一直护着他,但是祁方焱护着他的这件事情多半是出现在家里 ,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现在好奇的是丘明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敞看着宋斯宁沉默的表情,自己也跟着沉默了几秒,过了会他低声试探的问:“你不会不知道祁哥为了你差点进局子了吧.......”
宋斯宁瞳孔猛地一缩,连忙问:“他怎么了?”
李敞张大了嘴巴,说:“不是吧,这么大的事情祁哥都没有和你说?你是真不知道啊。”
“.......”
李敞不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是那种做了屁大点好事都恨不得中央电视台过来采访他表扬他的人,于是他语气夸张的将祁方焱的做的事情给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说道祁方焱打丘明运的时候,李敞甚至还用手将当时祁方焱的动作给比划出来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祁哥有多猛,他直接闯进一班,一个飞踹将丘明运给踹飞了,那个丘明运多重啊,我估摸着得有一百五六十斤,然后我们祁哥那一脚啊,直接给他踹的躺在地上起不了,周围的桌椅全部都砸翻了......”
“然后我祁哥就一手掐着的他的脖颈,一拳拳的打到他的脸上,我当时都怕他把人给打死了......”
“教导主任和我都拉不住他,跟疯了一样,我长这么大和我祁哥一起参加的战役不下百场,从没有一次见过祁哥这么狠,最后五六个人才给他拉住啊!五六个人!我的天啊.......”
“教导主任把我们叫去办公室,然后祁哥和丘明运的家长,还有校领导都来了......”
李敞又将当时在会议室的内容给宋斯宁讲了一遍,并且没忘记突出一下他巧舌善变的功劳,最后他对宋斯宁说:“不然你以为丘明运是怎么退学的?肯定是要有人在你身后为你出头露面啊。”
宋斯宁站在原地,听完李敞这番话他心跳飞速,手脚都在发僵。
手指紧握成拳,宋斯宁目光定定的望向远处。
祁方焱正好从体育用材室里面出来,朝着他来。
此时的祁方焱已经恢复了往时的神情,他走到两人身前,垂下头看了看宋斯宁,又看着李敞说:“走不走?”
“走啊。”
可能是因为丘明运的再次出现给祁方焱上了一道警钟,这一次祁方焱没有再让宋斯宁和他分开走,而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朝校门口走。
李敞刚刚经历了丘明运的事情还有些激动。
他在祁方焱身边咋咋呼呼的,又说要将这件事情说给闻南赫听,又说下次再遇见丘明运让祁方焱别那么激动,给他个机会,他也冲上去揍两拳。
祁方焱时不时应他一句,倒是宋斯宁拄着拐杖走的慢悠悠,外人看起来他和祁方焱李敞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只不过是普通认识的距离。
即便如此,他们两个人一起走的这件事还是引的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
毕竟宋斯宁和祁方焱都是学校里风云人物,分开放在哪里都够引人注目的了,更何况是一起出现。
这一下大家又有了讨论的话题。
“祁方焱和裴宁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什么啊,快说快说。”
“我听说啊,之前祁方焱揍了丘明运好像就是为了裴宁。”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就知道这些,具体的我不知道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而祁方焱和宋斯宁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李敞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出了校门之后他就先走了,只剩下祁方焱和宋斯宁两个人朝停车的方向走。
他们两个人一路无话。
一直走到了目的地,周围的学生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从这条路上走,祁方焱这才顿住了步子,转过身看向宋斯宁。
宋斯宁穿着一身校服,蓝白的配色显得他年纪很小。
他怕冷,校服里面又多穿了两三件,比正常人穿的要多,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身子看起来还是很单薄,瘦的跟个门板一样,让人心疼。
“围巾呢?”祁方焱问。
宋斯宁这才想起来还有围巾的事情。
“在书包里。”宋斯宁乖乖的说。
于是祁方焱打开他的书包,从里面将那条米白色的围巾取了出来,递给宋斯宁。
宋斯宁接过围巾给自己带好。
祁方焱看了看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手指探入宋斯宁嘴唇和围巾之间,轻轻的将宋斯宁的围巾拉了上来,盖到了嘴上。
本来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可是宋斯宁却仰着头,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含着水,发着亮,看着祁方焱。
祁方焱问:“怎么了?”
“祁方焱,你怎么这么好?”这句话宋斯宁没有经过思考就问出来了。
祁方焱挑了一下眉,笑了下说:“给你拉一下围巾就是好?”
宋斯宁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不只是围巾,还有丘明运。”
祁方焱不知道李敞对宋斯宁说了什么,他转过身将自行车推了出来,并不在意的又说:“踹他两脚就是好?”
宋斯宁嘴巴动了动,他看着祁方焱的身影其实想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那天他们睡了之后,祁方焱来到学校里做了什么。
当初宋斯宁还因为一睁眼没看到祁方焱在身边陪着他,心里默默怨了祁方焱很久。
现在想想,真的是自己小心眼了。
最后宋斯宁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坐在了自行车的后面。
这一路上他抓着祁方焱的衣服,望着祁方焱的背影,心中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想了一遍。
虽然他不喜欢祁方焱惹事,但是刚刚的那一幕却真真切切的让他感受到自己在被人保护。
祁方焱就像是一颗大树,结结实实的挡在他的身前,将大多的风雨都为他挡住了。
脚尖垂着自行车前,轻轻的荡着,意味着宋斯宁现在的心情很开心,特别的开心。
刚才的那一幕回想一遍还不够,宋斯宁想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祁方焱的每一个动作,李敞说的每一句话.......
忽然宋斯宁轻荡着的脚尖停了一下,他抬起头望着祁方焱的后背,抿了抿嘴巴,忍不住问祁方焱:“祁方焱,那个人是谁啊?”
“恩?”祁方焱微侧过头,不明白宋斯宁问的什么意思。
宋斯宁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就是今天你打人的时候,李敞对你说那个人会给校长打电话,那个人是谁啊?”
祁方焱正在蹬车的脚不自觉的缓了一下,而后他猛踩了一脚脚蹬子,自行车快速的在道路上飞驰向前。
祁方焱说:“是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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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斯宁回到家里,得知祁方焱保护他的喜悦还没有散,就接到了辛梦兰的电话。
在电话里辛梦兰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宋斯宁这周五在滨海的一座小岛会举行一个晚宴,里面会来很多全国各地,乃至是全球的商业大佬,是个结识名流的好机会,媒体们也会争相报道这次晚宴。
然而周五那天宋明生和辛梦兰在那天在明城有要事处理,无法赶赴晚宴现场。
宋家作为明城的商业领头人必定要出席这次活动,所以只能让宋斯宁前往参加。
在电话的最后辛梦兰对宋斯宁说:“我已经向你的班主任请过假,等会让胡姨给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晚上的机票,我让胡姨跟着你,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司机和保姆在机场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