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辞明显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亲昵地报过之后,就拎着剑,抓住擂台边缘,一撑,一跳,干脆利落地翻了上去。
上到擂台之后,季辞便感觉到周围嘈杂的人声明显变小了,应该是设置了隔音结界。
他将折柳剑抽出来,对方跟随新主人后第一次上战场,此刻正兴奋地铮鸣着。
与此同时,擂台另一边,季辞的对手也扒着擂台边翻了上来。
季辞观察了一下他的动作,觉得这小子翻的没有他帅。
紧接着,他定睛一看,顿时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嗨,老熟人啊。”
对面的唐子臣一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吓得一哆嗦,同时凝起眉:“怎么是你?”
季辞歪了歪头:“是我,很奇怪吗?”
唐子臣没说话,偏头避开了他的眼神,语气严肃:“多说无益,这场我必定会赢。”
倒是比之前正经多了。
见状,季辞便也收回了吊儿郎当的状态:“那就拭目以待。”
下一瞬,战鼓声响起,这是开战的讯号。
与此同时,季辞和唐子臣同时迎上,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九重天剑法迅猛,攻势极快;道宗则是攻防相加,防守皆宜,打斗时如温水般不急不躁。
特别是季辞,他这段时间玩剑玩上瘾了,道宗祖传剑法被他耍的出神入化,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折柳剑时而坚硬时而软曲。
唐子臣试过无数次,竟然都无法攻破季辞的防守。
更重要的是,对方步伐格外轻快迅捷,没有丝毫吃力的迹象。
唐子臣眼底闪过惊讶,随即更加用力地攻上去。
季辞一个旋身避过这一招,向后撤去。
摸了个空,唐子臣异常恼怒:“你就只会躲避吗?懦夫!”
听见这话,季辞分毫不恼,只是摇头叹息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
此话一出,唐子臣不知为何更加恼怒:“胡说八道!你也没比我年长几岁,不必用这样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说完,又是一剑刺来。
季辞将折柳剑竖起,正好稳稳挡了这一剑。
两人一时间挨得极近,季辞看着面前少年嘴唇抿紧的倔强模样,下意识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唐子臣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间愣了大概半秒的神。
就这半秒的功夫,季辞抓住空隙,一剑刺了过去。
唐子臣慌忙闪躲,但还是不小心被剑尖勾下来一小片衣角。
看着那衣角落地,季辞唇角含笑:“怎么打比赛还这么不专心?”
唐子臣深感受辱,完全不理会,直接冲上去。
这次季辞懒得和这个空有一身蛮力的野小子打架,他身法灵活地和他周旋着,唐子臣几乎碰不到季辞的衣角。
这样的迅捷灵敏,就算是秦珏也做不到。
观此,空中高台上的几名道宗长老面面相觑,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唐子臣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被对方玩弄在掌心,顿时更加气恼,一时间完全失了分寸。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自从季辞离开巴蜀白帝城之后,他就整日魂不守舍的,气恼于秦珏和他不亲密,又气恼季辞对他不关照。
在唐子臣攻过来后,季辞闪身避过,同时剑尖一挑,将对方腰间的琉璃灯挑了下来。
盛元大典的规矩,腰间琉璃灯被挑落,视为落败。
唐子臣愣愣地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琉璃灯,神情有些恍惚。
季辞将折柳剑收起来,朝他伸出手,笑容疏朗:
“只是一场初赛而已,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要不待会下场之后,我站那让你打个够?”
第36章 吃饭
唐子臣眸光复杂地看着他,随后落下剑来:
“不必,这次是我技不如人。”
听到这话,季辞挑了挑眉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唐子臣竖起耳朵听了个分明€€€€算你识相。
唐子臣:“……”
这场比赛结束的极快,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任谁都能看出刚才季辞并没有用出全力。
等到季辞下场的时候,周围群众的欢呼声都快把季辞给淹没了。
季辞倒是冷静的不行。
他走到秦珏边上,习惯性揽着他的肩膀,摇头佯装叹息:“这些观众真是的,只是一场小小的初赛而已。”
“唐子臣又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物,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这话应该是被不远处的唐子臣听见了,那边传来狠狠的砸剑声。
季辞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秦珏唇角微弯:“唐子臣是九重天少主,这次比赛很多人对他寄予厚望。结果他在第一场就输了。”
闻言,季辞还是不太能理解:“少主怎么了,少主就一定能赢吗?”
他眼珠子一转,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说了,你看孤鸿长老整天牛逼哄哄的样子,别人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要被掌门压在手底下。”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从上方落下来砸到季辞的脑袋上。
力道极大,掺杂着灵力,打的季辞嗷嗷乱叫。
他骂了一句:“谁啊这么没礼貌,高空抛物会死人的好不好?”
秦珏叹了口气,实在懒得和他再多废话下去了:
“不要乱说话。”
季辞想说自己没有乱说话,但是他抬头,就看到了秦珏手上拿着的一颗红枣。
刚才就是这东西砸中了季辞的脑袋。
他从这颗枣子上看到了附着灵气的来源,孤鸿长老。
季辞:“……”
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刚才那场擂台赛打的精彩,道宗长老估计是终于注意到季辞绝非池中之物,所以才分了一缕神识过来。
谁知道刚好就听见季辞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说辞。
孤鸿长老当即气的不行,一颗枣子就丢了下来。
季辞不敢触孤鸿长老的霉头,拉着秦珏赶快走了。
他们跑到了一个离空中看台比较远的地方,季辞小声问道:
“老毕登还在看我吗?”
秦珏花了一秒的时间辨别出这个老毕登是指孤鸿长老,他一时失语:
“我都没说你就这么喊他,又想被罚?”
季辞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那看来是没再关注我了。”
他乐的轻松,又骂了几句老毕登。
可见季辞对孤鸿长老的怨气有多深厚。
他们这边的擂台也在比赛,上面的人看着有点眼熟。
季辞多看了几眼,发现是尉迟。
他略微惊讶:“原来他也是这个时候打比赛啊。”
秦珏对尉迟没有好感,拉着季辞就要走。
但是季辞明显很感兴趣,他死活赖在原地不动,说道:“等等等等,你让我观摩观摩西域剑法。”
尉迟手中拿着的那把火红灵剑分外威武霸气,季辞眼馋的不行。
“你看那把剑,好帅。”
秦珏将视线投放过去,随后淡然收回来:“知道你喜欢。”
毕竟那日季辞醉酒都还念叨着尉迟的剑。
他不动声色地把季辞的注意力拉回来: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西域的刀法更为精妙,西域中人也更擅长用刀。”
季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闻言颇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这有什么,按照常理来说,唐子臣也应该赢我呢,你看他不还是败了。”
秦珏:“……”
被唐子臣知道了估计是要发飙。
但他不得不承认,尉迟的剑耍的很好,那把火红的宽剑在他手里发挥了十成十的威力。
风格粗犷且彪悍,煞气扑面而来。
没过多久,尉迟的对手就开始节节落败,很快,琉璃灯破碎,这一场的胜利者是尉迟。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擂台下的季辞。
尉迟立刻露出笑容:“季小友,是来特意看我比赛的吗?”
“不说这个,”季辞懒得说,“你剑法不错啊。”
他喜欢剑,自然也喜欢用剑用的厉害的人,尉迟现在在他心里也算是有了一点地位。
尉迟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说道:“我不仅剑用的厉害,我刀法也很不错,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