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宿主放心,杀云时一个人是绝对足够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辞摸着折柳剑坐了许久。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那瘦小的店小二把一身婚服送了进来。
绸缎上架,刺绣精美,此情此景,实在眼熟。
季辞按捺住急促的心跳,快速将婚服给换上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客栈外面响起鞭炮声。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摸到窗户边上看了过去。
只见宽阔的街道上,香车宝马,人流如织。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明红的婚车,新郎官在一身红衣,头戴冠冕,骑在高头大马上将马车赶了过来。
只是这前头的新郎官……
有四个。
第165章 抢
云时寒生青玉孤鸿,一共四个人。
跟他妈亲兄弟一样穿着相同款式的婚服,骑在马上的模样又严肃又正经。
季辞脑袋都快要冒青烟了。
被气的。
重婚罪犯法啊!
就算是搁这个年代也没有一女嫁四郎的事情发生啊!
云时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三清道宗的名誉放在眼里!
说实话,不仅是季辞震惊了,楼下那些宾客也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道宗这一名宗主三名长老,全都是修仙界的熟面孔,个个位高权重,怎么现在……
人群中的九重天掌门已经完全傻眼了,张大嘴巴怔愣地看着他们。
唐子臣伸手把他爹的下巴合上,焦急道:“怎么办啊老爹,季辞他不想成亲的!他们还一次性上四个!”
九重天掌门回过神来,摸了一把山羊胡,感叹道:
“他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会玩,孩儿,你以后会不会娶四个女人回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唐子臣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客栈上方。
他总觉得季辞就在上面看着,这让唐子臣更加崩溃:“爹!”
“你喊爹也没用。”九重天掌门叹了口气,他遥遥指向打马游街的那几名长老,说道,“那些可是道宗的长老,还一来就是四个,估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娶那名弟子了。我一个人哪能斗得过他们?”
九重天掌门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中。
闻言,唐子臣一咬牙,知道靠爹靠不住,转身就冲入了人群。
九重天掌门吓了一跳,慌忙喊道:
“哎!你干什么娶?!不许乱来!免得老子还要娶捞你!”
唐子臣全当耳旁风,飞快冲向了客栈。
若是只有云时一个人还好,但这么多人,唐子臣无法不关心季辞的安危。
他掏出一枚玉牌:
“秦珏!你再不来你就完蛋了!我和你说……嘶!”
话音未落,唐子臣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人身上。
他抬起脑袋,正好看到一个金发绿眸的异邦男人。
-
外面的喧嚣季辞听的一清二楚。
不仅外面热闹,这客栈里面也是鸡飞狗跳。
起因是那瘦弱的店小二带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是名喜婆,很耳熟对不对?
不仅耳熟,还十分眼熟。
季辞现在一看见她,就想到之前这老婆子只剩骷髅骨架的模样。
但季辞何许人也?他强行压下心中惊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喜婆一改往日的阴沉模样,喜笑颜开道:“自然是给新郎上妆了,季公子,来,到镜子面前坐好,我保证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个大男人,化什么妆?
更别说是让面前这个喜婆来……
季辞不知道云时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上次在这里经历了什么,还要搞这出。
很好,想杀死云时的念头更强烈了。
季辞不愿意,但喜婆的态度十分执拗,最终他还是被拉到镜子面前,开始上妆。
他不太适应脸上被涂抹描画的触感,便死死闭着眼睛。
只是偶尔才会睁开看上一眼。
铜镜其实只能看个大概,但尽管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也觉得自己帅的惊天地动鬼神。
客栈外面的声音愈加响亮,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声一道响起,吵的人耳朵疼。
季辞被扰的心烦意乱,待那店小二进来送水的时候吩咐道:
“去把门窗都关上,聒噪。”
店小二忙不迭去关了窗户。
那些喧嚣顿时远去了许多,季辞眉心稍缓。
结果那喜婆又开始絮絮叨叨:
“下面可都是等着看新郎的宾客呢,季公子怎么都不高兴的?”
季辞:“……”
他今儿就把喜婆脑袋按水盆里,看她高不高兴。
季辞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喜婆描了一下他的眉毛,季辞抬眼看到她的手指,青白,指甲尖利。
季辞沉默了一会,说道:
“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得了灰指甲?”
喜婆一愣:“什么?”
“……没什么。”季辞揉了揉眉心,“继续吧。”
喜婆不明所以,不知看到了哪里,于是问道:“季公子怎么一直抓着这把剑?大喜的日子,握着兵器恐怕不吉利。”
说着,就要去抢季辞手里的剑。
季辞狠狠皱着眉头,把折柳抱在了怀里:“做什么?!”
“折柳救过我许多次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不吉利的东西了?”
“你不知道剑修看的最重的就是这一把剑吗?”
喜婆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公子要带那就带吧。”
成功把折柳剑护住的季辞松了口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折柳蹭了蹭季辞的掌心,很是依恋的模样。
待到全部上完妆,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估计已经过了晌午。
进来送水的那名店小二直愣愣地盯着季辞,脸蛋红扑扑的,结巴道:“季公子,好、好看!”
季辞摸了下自己唇上的口脂,哼笑了一声:“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下面现在在干什么?”
店小二挠了挠后脑勺:“在吃饭呢,好多菜,香喷喷的,四名新郎官也在吃,很热闹。”
季辞:“……”
所以为什么他不能吃饭?
搞区别对待是吧?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陈规陋习?
季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头稍稍蹙起。
他挥退了店小二,在脑海中模拟着到时候动手时的场景。
四个人,多是多了点,但杀掉一个云时问题应该不大。
婚礼上见血,哈哈,真是想想都刺激。
就在季辞沉溺在自己世界的时候,客栈窗户被敲响。
季辞心里闪过一丝预感,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
打开,只见整整齐齐两颗脑袋倒吊着出现在季辞面前。
是唐子臣和……尉迟。
季辞稍微有些诧异:“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