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总要习惯的€€,以€€后每天早上醒来我都想亲你。”
还以€€后?每天?沉礼又气又恼,只差说你白€€日做梦。
“吃了饭我给你按按腰吧?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沈曜好似一点都不€€尴尬,态度自然得沉礼都想抽他。
“不€€吃!你别烦我!”沉礼拉起被子气咻咻地把自己埋了起来。
沈曜被他小孩子脾气逗笑€€了,坐起身开始穿衣。
沉礼拉下被子,看到沈曜肌肉虬结的€€后背上有许多道抓痕,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杰作,沉礼脸颊涨得通红。
沈曜做好饭端进屋时,沉礼已经洗漱好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昨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沉礼一脸高€€贵冷艳地问。
沈曜被他这€€秋后算账的€€语气问愣了一下,“……你想怎么办?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夫了吗?”
沉礼表情一僵,是啊,他们是正经拜了堂的€€夫夫,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他要找对方的€€错处还真有点困难。
梗了半天,沉礼眉毛倒竖一拍桌子:“你糊弄我!你不€€是说我们只做表面夫夫吗?”
“可我也没说以€€后不€€能做真夫夫啊。”沈曜深谙文€€字奥义€€。
沉礼气得胸膛起伏了半晌,冷冷地盯着他:“你非要这€€样说话是吧?”
沈曜怂了,伸手盖住他的€€手掌:“礼哥儿€€,好夫郎,别生气,我不€€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对你做这€€事€€的€€。我心悦你,想和你做真夫夫,所以€€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我知道,你也不€€讨厌我,不€€然我也不€€敢真的€€这€€样对你。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试着好好相€€处呢?”
沉礼眼眸微微睁大,一脸诧异地反问:“谁说我不€€讨厌你了?”
“你的€€身体没有拒绝我,”沈曜直白€€的€€话令沉礼怔神,“礼哥儿€€,我了解你,你若是真心讨厌一个人,不€€会让他近你的€€身。你如果真的€€讨厌我,从一开始你就该拒绝我了。”
沉礼忍不€€住顺着这€€话想了一下,确实,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没有办法想象,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恶心得想吐了。但是沈曜亲他吻他,他除了惊慌,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
沉礼不€€由得开始思维混乱了。
……为什么他会对沈曜不€€反感?
他心悦的€€不€€是陈泊屿么?就算昨天晚上他已经决定死€€心,但也没有这€€么快就喜欢上另一个人吧?那他对沈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沉礼想不€€明白€€,他觉得头好痛。
他要答应沈曜,和他做对真夫夫么?忘掉陈泊屿,和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看上去,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他很在乎一件事€€€€€€他真的€€,心悦沈曜么?
沉礼没有给沈曜答复,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下。他想弄清楚,他对沈曜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沈曜没有逼迫他,还是和他分房睡,每日做好饭送去沉礼的€€房间,给他足够的€€空间去思考。
沉礼在这€€样的€€环境中感觉到了稍稍一点舒心,不€€过他已经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沈曜。同€€住一屋檐下,他发现沈曜忽然每日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每次都累得一身是汗地回家€€,晚上洗漱完倒头就睡。
然后第二日天不€€亮就做好饭菜出门,温在灶上等他醒来吃。有的€€时候中午都不€€回,叫沉礼吃现成的€€干粮。
沉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现在连想见沈曜一面都难。
平时本来就只有沈曜一人能跟他说说话,沈曜一不€€在,他才发现屋子里空得吓人。
巨大而无声的€€寂寞,像只背后灵一般,爬上了他的€€身躯。
伯府小哥儿(十)
沈曜精疲力尽地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井里打了桶水,兜头朝自己泼下,沁凉的€€感觉一瞬间赶走身上的黏腻和疲惫, 沈曜这才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他长舒了口气, 将衣服拧了拧,重新打€€了水打€€算进屋再好好洗洗。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黑暗中有个人正坐在屋里等着他, 沈曜推开房门看到那黑黑的€€一团时,手里的水都差点洒了。
“你……你坐在这里干嘛?”这副画面真的€€太诡异了,大半夜不睡觉, 在别人屋子里€€坐着一声不吭,关键是连灯都不点, 沈曜都有点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在梦游。
沉礼抬起头,幽幽地道:“你回来€€了?”
“啊, 找我有事€€吗?怎么不点灯啊?”沈曜放下木桶, 走到桌前点燃了蜡烛。
沉礼刚想说什么,灯光亮起, 他才发现沈曜一身湿哒哒的€€, 衣服黏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理。这具年轻的€€男性躯体是如何遒劲有生命力,沉礼再清楚不过。他一时怔住,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话,狼狈地将头扭到一边, 耳根通红。
沈曜见他不说话, 忽然觉得自己猜到了原因:“我今天回来€€晚了, 没有给€€你烧水,你是想沐浴是不是?”
“不是, ”沉礼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提醒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听他这样说,沈曜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样子确实€€有点不适合谈话。“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隔着一道屏风,沉礼听着撩水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颊布满红晕,一口一口地喝着桌上€€冷掉的€€茶水。
“我洗好了,你是想跟我说什么?”沈曜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坐到了桌边。
沉礼放下杯子,清咳了一声,“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很晚才回来€€。”
沈曜愣了一下,沉礼见到他这表情,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要打€€探你的€€去向,也€€不是要管你,只是,你总该让我心里€€有个底吧。万一我有什么事€€情想找你,该到何处去寻?”
沈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所以€€你就是为了问这个,大晚上€€黑灯瞎火一声不吭地坐在这儿等我?”
沉礼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着道:“不这样,我怕见不到你人。”一大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出去的€€人,还好意思说。
沈曜失笑,该说他太没有防备之心吗,晚上€€到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男人房里€€来€€堵人,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好吧,这事€€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和你说。”沈曜向沉礼道,“我很高兴你关心我的€€去向,以€€后我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不会瞒你。”
他这样认真,沉礼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也€€知道,之前是他先拿出了冷淡的€€态度,和沈曜拉开距离,沈曜没跟他说也€€不能完全怪他。
“其实€€,我是打€€算参加这次的€€武举。”沈曜的€€话,令沉礼一惊。
“武举?”
“没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面,其实€€是租借了射箭场地,在练习射箭。武举的€€考核里€€面就有平射、步射、马射这三项,我之前接触射箭不多,现在离武举开考的€€日子也€€不远了,是时候抓紧时间练一练。”
沉礼没有想到,沈曜竟然打€€算参加武举,这可€€是件大事€€。不过仔细一分析,他也€€觉得沈曜这个决定做得不错。不论中不中,总归是多条路。沈曜本就力气大,说不定真能走武将这条路子。
他现在是和伯府闹掰了,不然可€€以€€直接托关系让沈曜进军营。不过现在,就得靠沈曜自己想办法了。
能得个一官半职自然最好,不然学€€附近居民卖力气种田、去仓库扛麻袋、给€€人当护院,沉礼是不舍得的€€。
“你能做这个决定,我很高兴,证明你确实€€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支持你,如果银钱不够,你可€€以€€随时找我拿,不用跟我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沉礼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沈曜忽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沉礼震惊地望着他。
“你能留在这儿,已经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所以€€不许妄自菲薄,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你从不亏欠我任何东西。”沈曜的€€眼神,让沉礼感觉很温暖。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灯光,总是容易生出温情的€€错觉。
沉礼忽然直挺挺地站起身,快速道:“很晚了,你睡觉吧,我也€€要回去歇息了。”
说完,他快步回了自己的€€卧房,反手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心怦怦直跳。
或许是意识到自家€€小夫郎也€€需要人陪伴,第二日沈曜出门前问沉礼,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沉礼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在家€€待着也€€无所事€€事€€,最终还是答应了沈曜的€€提议。
两人一起上€€了街,到了一个路口,沈曜让沉礼坐在茶摊那儿等一下。
沉礼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茶摊里€€没几个人,不过沉礼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在盯着他。
沉礼看过去,男人不闪不避,仍是一脸□□地望着他痴笑。沉礼不由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撇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若换做是以€€前,有人敢拿这样下流的€€眼神看着他,他身后的€€人早就打€€上€€去了。
不过现在只有沉礼,他不愿意跟这样的€€人计较,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价。反正€€沈曜就站在路口,这男人估计也€€不敢做什么。
可€€惜他低估了人的€€犯贱程度,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那人对着沉礼开了口:“小哥儿,你家€€夫君去哪儿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他放心把你一个人扔下,不怕你跟别人跑了?”
沉礼捏紧茶杯深吸气,忍,不能搭理他,搭理他就输了。
那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非要逗沉礼开口说话,又继续道:“你们夫夫俩该不会是做那等行当的€€吧?你夫君负责拉皮条,你负责出来€€卖?你在这儿是不是就等着男人上€€钩呢?”
沉礼忍无可€€忍,一个茶杯朝着男人掷了过去。
“哎呀!”男人一声惨叫,不禁被茶水淋了一身,脑袋还被砸得结结实€€实€€。“你、你怎么打€€人呢?”
沉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谁让你嘴贱呢,真当他好欺负呢。别的€€本事€€他不说,投壶的€€准头可€€是练出来€€了的€€。
“什么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沈曜撩起帘子走进了茶馆,目光直直地冲男人而去。
被打€€伤的€€男人见沈曜人高马大、身材壮硕,立马就不敢吱声了,“没有没有,没什么事€€。”
沉礼就像找到了靠山,指着他大声告状:“他刚才侮辱我!”
“没有没有啊,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呢。”男人大惊失色地摆手。
总有一些人,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在大街上€€看见大姑娘小媳妇就喜欢调笑几句,美其名曰“开玩笑”。
沈曜眯了眯眸:“玩笑?那你把刚刚的€€玩笑说一遍,我听听好不好笑。”
听到这话,男人涨得面红耳赤。
沈曜冷哼了一声,对着男人又知道自己的€€话不合适了?
沈曜也€€没多废话,直接上€€前几步抓着男人的€€领子,把他像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
“诶诶诶?你要干嘛?”
沉礼愣愣地看着沈曜的€€动作,看到他像扔垃圾似地把男人扔出了茶馆,忍不住噗嗤一笑。
“滚!”沈曜声如洪钟的€€一声,吓得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男人一抖。
“你、你给€€我等着!”挽尊式放了句狠话,男人爬起来€€脚底像踩着风火轮似地跑了。
沉礼目光转向沈曜伟岸的€€背影,忽然觉得长得凶的€€男人也€€有长得凶的€€好处,至少€€让身边的€€人有安全感。
“礼哥儿,来€€。”沈曜付了茶钱和沉礼摔碎一只茶杯的€€钱,伸手让沉礼跟他过来€€。
沉礼出了茶馆才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停了匹马。
沈曜上€€前解开缰绳,转过身望着他笑了笑:“看到没有礼哥儿,以€€后这就是我们家€€的€€了。”
沉礼一惊,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眼前这匹棕色的€€骏马。
马儿眉心有一点白,在沉礼眼中的€€品相不算很好,但是听到沈曜说这以€€后就是他们家€€的€€了,沉礼还是高兴地上€€前摸了摸。
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普通人家€€家€€里€€能有匹马,得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啊。
“你哪儿来€€的€€银子啊?”沉礼轻轻摸着马,笑着惊喜地问。
“没花钱,是我跟人打€€赌赢的€€。”沈曜冲他骄傲地扬了扬眉。
沉礼不由用一种很神奇的€€眼光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