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元老沉默片刻，只憋出了两个字：“节哀。”
原来不是天塌了，是草原塌了。
虞熠之面无表情挂断电话。
诽谤，绝对的诽谤。
林津渡腮帮子像是仓鼠般鼓起，嘴里嚼着的都是骂人的话。他边嚼边下咽，骂到痛快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震动声从身后传来。
虞熠之转过身。
糟糕！林津渡倒吸一口冷气。
先前躲藏得有些匆忙，手机忘了调静音。他连忙把门拉严实，但动作再轻，柜门关上的时候难免发出吱呀一声。
虞熠之的位置离柜子不远，下意识迈步过来。
林津渡只听到脚步声，却没有等来虞讳的阻止。
系统40：【他是在考验你的随机应变能力？】
【还是恶趣味准备最后的阶段再阻止？】
【又或者说，压根没准备管。】
林津渡：无所谓，不管哪条理由，他会让虞讳出手。
飞速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林津渡给虞讳发消息。
【林津渡】：我想到个好主意。
【林津渡】：我准备蒙头跑出来。
【林津渡】：给我争取十五秒，我先把衣服脱了。
他想得周道，早上才在医院见过，虞熠之可以通过衣服辨认出身份。
柜子里传来€€€€€€€€的响动，沙发上虞讳的表情有些精彩。保守估计，十五秒后，虞熠之将从柜子里开出一个阳光裸男。
那他怕是要当场吓晕过去。
“是猫。”
虞讳一开口，虞熠之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他：“猫？”
他记忆里虞讳可不喜欢养小动物，从小到大哪怕再可爱的宠物，对方都会避而远之。
“路上捡的野猫，很凶，喜欢躲在柜子里。”虞讳淡声道：“你别去招它，见光就挠人。”
虞熠之此时已经快要走到柜门前，闻言收回来胳膊。
“野猫最没良心了，”他撇了撇嘴，“谁有吃的跟谁跑，吃饱了也跑。”
显然想起了幼时捡猫养的经历。
结合个人经历，林津渡对此言论呵呵一笑。
……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爷，有意见你就提。
不跟福利高的跑，难道在医院挖野菜？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小声哔哔。
又简单聊了一段时间后，虞熠之准备离开，虞讳也没有多留他。
客厅安静下来。
柜子里不通气，长久没有听到外面发车的动静，林津渡担心出来被从玻璃外看到，问：“我能出柜了吗？”
虞讳沉声道：“先把衣服穿上。”
林津渡：“没事，你放心看。”
听到柜门打开的声音，虞讳下意识停步侧身。
林津渡大方走出来：“放心看，我穿着呢。”
虞讳这才回过身，恰逢林津渡突然窜出来，两人头险些撞到一出去。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面前。
林津渡先前当然没真的脱衣服，而是用衣服反包到头上，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柜壁。
虞讳有着轻微的强迫症，看到乱糟糟的发丝，下意识伸手帮忙捋了一下。
林津渡愣了下。
虞讳及时收手，轻咳一声道：“注意仪表。”
林津渡看着皱巴巴的衣服，甚至可以说是衣衫不整，也知道现在形象不太好。
“放心，我保证没有暴露癖。”
他很有寄人篱下的觉悟，立刻下单了一套保守的家居服，等着跑腿小哥上门。
转眼已经是晚上。
虞讳晚餐吃得很简单，饭后直接去了书房。
林津渡绝不委屈自己，点了丰盛的外卖。吃完后他走去到客房，正准备和床来一次亲密接触时，虞熠之发来消息。
【虞熠之】：滚回来。
三个字简洁明了。
白天他主动去见了虞讳一面，确信近期对方不会再找自己。
林津渡还想再吃顿丰盛的早餐，决定拖延半个晚上。
【林津渡】：我回以前的出租屋了，离得有点远，明天吧。
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不料很快手机又滴了一声。
【虞熠之】：拍张照。
林津渡从网上随便找了张上半身的私密马赛图，给发了过去。
【虞熠之】：……体重照。
林津渡开始P图。
【虞熠之】：（稍息.jpg）这个姿势拍。
正经人谁会在体重秤上稍息？！
摆明了是不让自己P图。
林津渡沉默的功夫，那边似乎知道他的P图计划夭折，又一条消息发来。
【虞熠之】：根据协议，每重一百克要交一千违约金。两斤以上，你就别回来了。
【林津渡】：出租屋没秤呢~
【虞熠之】：那就出去找个有秤的药店。
虞讳别墅里其实是有体脂称的，林津渡下午的时候还看见过，就在客厅走步机旁。
他下楼称了下，随即像是烫脚似的跳了下来。
超重三斤二！怎会如此？
系统：【晚上本来就偏重，你又刚吃完夜宵，小龙虾炸鸡还猛灌了一瓶水……】
“别说了。”
为了完成任务，林津渡也不能和虞熠之闹翻。
“会P体重秤的数字吗？”
【本月的黑客限定技已经用完。】
“……”谁家P图还需要黑客技术？！
“这下麻烦了。”林津渡皱眉。
他当然不胖，可惜白月光的数据表明显过分清瘦。
“没事，区区三斤二。”只要先丢掉一斤二，达到进门的及格线就行。
林津渡开始脱短袖，少了一百克。
然后脱外裤，家居裤布料轻薄，本身只有二百三十克。
最后脱袜子，少二十克。
剩下的二百五十克要怎么搞？
林津渡不信邪地又上称看了一下，眉头都快拧到了一处去。
他怒极反笑：“我欲自宫，快乐齐天。”
【……】
林津渡：“欲想成功，必须自宫！”
【……】
林津渡当然只是开玩笑，但系统仍旧机械地帮他计算：【阉割大法下，还能有结余，宿主，有……】
林津渡直接打断它的话，自宫是绝对不可能自宫的。
他继续盯称，像是要通过眼神把体重打下来。人瞬间轻不了，如果秤坏了呢？
外面天早就黑了，客厅没有开灯，但今晚月光很亮。林津渡是只仓鼠，开始在体脂称上上蹿下跳。
【宿主。】
林津渡没好气：“干啥？”
系统：【……好像有人在你后面。】
林津渡呆若木鸡。
什么，你说什么？！
过了两秒，他勉强扭动脖子回头张望。后侧，刚刚开完视频会议下楼接水的虞讳，正沉默地望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