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吗?”林津渡问。
正在换鞋的冉元青倏地眯眼:“想去见虞熠之?”
林津渡撇嘴:“他当初莫名其妙把我贱卖了,我一直想问问原因。”
“……”
五百万,还贱卖?
真贱呐。
“顺便打听下赵黎他的情况,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
冉元青打断:“因你尾椎骨骨裂,住院吗?”
林津渡喉头一动:“真裂了?”
他还以为赵黎的措辞有夸张的成分。
林津渡再次辩解和自己无关。
“这话以后有机会你可以给赵黎说,”冉元青笑得如沐春风,“朋友圈里,他快要问候到你祖宗十八代。”
林津渡没有赵黎的好友,但他打开手机,看到了不久前黄毛发过来十几个牛逼的表情包。
“……”
冉元青:“走吧。”
林津渡疑惑地嗯了声。
“不是要去公司?给你一分钟收拾。”
他答应地过于爽快,林津渡原本准备好的措辞都没用上。
冉元青选择带林津渡自有他的私心。
现在圈子里有不少难听的说法,说他被狗……冉元青闭了闭眼,竭力抑制着怒火。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的途径也很有趣。
一位在南极旅行的朋友转发聊天记录,不小心错手转给了他,尽管撤回地极快,冉元青还是提炼到了中心内容。
除了虞熠之,他想不出还会有谁会造这种黄谣。
虞熠之不是最怕他那个大哥?把林津渡带去公司,如果虞讳也在场,虞熠之的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那天在游艇拍卖会上,虞熠之可是信誓旦旦说着林津渡是他助理。
照旧是保镖负责开车。
急刹车事件后,保镖今天开得很小心,一路平安抵达目的地。
驶进地下车库前,林津渡瞧见一幢相当气派的建筑,在黄金地段拔地而起,至少有四五十层高。
这还是他一次见到虞氏旗下的公司,切实感受到了大厦的壮观。
车停好后,已经有员工等在前方刷卡,众人随她直接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去。
地库中,其实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之前赶到,但车上的人却没有立刻下来。
虞讳看到了林津渡匆匆上电梯的身影,片刻后,收回视线:“都安排好了吗?”
助理点头:“很快会以公司的名义,组织一次项目组的团建参观活动,预计用时两天一夜。”
他把团建活动的策划递过去:“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收集到王天明的毛发。”
助理私下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居然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只需要花点钱,绝对不会引人怀疑。
€€
一路直上,电梯到达四十三层。
林津渡感叹不愧是小说,现实世界想盖三十层以上的纯商业大厦都很难获批。这一层尽头是间特意收拾出来的办公间,此时不但虞熠之,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也全部都到了。
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林津渡看到了王天明。
比起网上搜索到的介绍图片,他本人要更瘦一点,颧骨突出,眼睛很……说得好听点叫艺术家的空灵,更近一步可以上升到无神的空洞。
王天明的业务能力不用怀疑,正用电脑给虞熠之展示连夜设计的草图。
“两种方案,一种以人为模型,一种可以采用神话动物类的,具体要等我进一步了解贵公司的企业文化……”
这种事情原本用不着虞熠之亲自盯全程,他站在王天明身后,两人距离很近。
虞熠之余光留意着年轻画师面上是否有心虚的神色。
王天明面色不变,一板一眼介绍着,握着鼠标的手指却在微微发紧。
“您更倾向于哪一种?”
王天明侧过脸望去,正巧虞熠之扶着转椅,在俯身前观,两人的距离一时拉得很近。
机会!
门口的林津渡平时那双小白兔一样清澈的眼睛,此刻有了老鹰的锐利。
“贱人!”只听他大叫一声。
旁边的冉元青和保镖震耳欲聋。
不知道是不是冉元青的错觉,走廊回音的震动甚至让他的伤口都隐隐作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津渡已经冲进去了。
“竟敢跟我抢男人!”
林津渡左手拽住王天明的衣领,右手薅他头发,标准扯头花式的打架方式。
“我说怎么就突然不要我了,合着是你在背后勾引!”
林津渡很体贴地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其他人依稀猜出了什么。
卧槽,好一出狗血大戏!
同时间,系统40也在不停撺掇:
【打得好。】
【我打狗屁,我主打狗屁玩意儿,这才是天命所在!】
打到兴头上,林津渡骂到了兴头上:“对着镜子照照几斤几两瘦得跟竹竿似的也敢跟我抢男人……”
活脱脱一个喷子。
所有人都在关注他骂人内容的时候,林津渡看似毫无章法的打斗中,实际却很有目的性。
王天明瘦高个,人有点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冉元青最先反应过来,出声道:“快把人拉开。”
虞熠之离得最近,看似伸手要拉人,脚步却在后移,最后是两名项目组的其他人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津渡给拉开。
职工都吓了一跳,看着挺清瘦的,劲居然这么大?而且人都拉开了,手还在王天明的头上薅着。
“你谁啊?”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我们今天是受邀前来。”
有人皱眉解释了一句。
林津渡愣了愣,扫了眼周围,终于后知后觉地明悟,迟疑道:“今天,才来的?”
王天明头发跟鸡窝一样,脸青紫了一块,他看着林津渡,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说不出话。
至于林津渡,刚刚扑过去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现在整个人衣衫不整。
冉元青本来想骂人,奈何场合不对。
虞熠之拿出总裁的风范,冷声警告周围人:“刚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他本来就严重怀疑王天明玩灯下黑,林津渡最后那几拳打得他心里倍儿爽。
随后虞熠之斥责地看向冉元青,仿佛一切都是对方的错:“你带他来干什么?”
林津渡还在骂骂咧咧,冉元青低声喝道:“闹够了没有?”
林津渡撇了撇嘴。
他打得太尽兴了,挥拳时不小心撞到了哪里,现在感觉鼻腔有些温热。
下一秒,流鼻血了。
“洗手间在哪里?”
领他上来的小姐姐呆呆指了个方向。
林津渡走出门,没走两步,脚步一顿。
走廊不远处站着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清隽疏朗,干净整洁,和他现在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办公室内乱得一团糟,没有人注意到虞讳的到来,他本人也没有进去。
助理看到满脸血的林津渡,第一次失语。
用纸巾捂住鼻子,林津渡递过去一撮头发:“王天明的毛,拿好了。”
虞讳之前说要搞样本检测,今天就是个绝佳时机。
“……”
刚刚还为机智点赞的助理,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当自己还在为怎么得到一根头发发愁的时候,林津渡已经弄来了一撮。不但数量多零成本,还带毛囊,这质量,做DNA检测都够了。
助理彻底对林津渡改观了。
林津渡止鼻血的时候,脸上忽然传来酥麻感,他猛一抬头,虞讳站在他面前,正在用西装的装饰手帕帮忙抹去脸颊上的血渍。
丝质的,触感清凉,想也知道这帕子不便宜。
同样是高个子,清瘦,但虞讳低头时带来的压迫感比王天明不知强几百倍。
林津渡第一反应是回头,发现没人跟出来。
“不能在这里……”
说着他一把拽住虞讳的袖子,把人拉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四十层以上平日很少有人来,卫生间内空无一人,林津渡无奈看向虞讳:“怎么能不分场合地抹脸,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很熟,岂不是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