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成员这下子又不能睡觉了,更麻烦的是所有人都得提供不在场证明。
别人都还算好办,但案发时间段,岐玉和入侵者在楼梯口大打出手€€€€没人能证明他当时在哪。
除了入侵者。
“这里怎么了?”
柏之清低头往下瞟。
轻薄的红裙之下,膝盖往上几寸,大腿的内侧,隐隐一道指痕。
像是被谁不知轻重地捏过,膝盖上还有撞到的痕迹。
“不知道。”
岐玉随口搪塞,他自己都没看一眼。
这不是重点,他现在得解释自己刚才在哪。
行政楼有一间休息室。此时边绍元在附近翘首以盼,等来了岐玉,他分享了一些新消息:“袭击者不一定是学院内部的人,今晚他来学院很多人都知情。”
“你脸红什么?”
“……”
边绍元深吸了口气,突然被打岔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前,少年歪头瞥他,但对太子遇袭的事,似乎也不是很有兴趣。
等他与王室的工作人员见面,说起不在场问题,大家都知道岐玉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是袭击者,不过还是走流程问了一句。
“我在教二楼,有人约我去那里,没有监控。”
岐玉这样解释。
……怎么听起来像约会?
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小做尴尬:“对方是谁?”
“不知道。”
“……”
“今晚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还有谁?”
岐玉反问他们。
入侵者肯定不会说自己去过教二楼,如果对方没有参与到太子袭击案,必然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工作人员犹疑了半晌,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这时门被轻轻叩响,一位王室管家进门,西服革履,一句话便将岐玉从他们手中带走€€€€“这是殿下的吩咐”。
室外,学院灯火通明,一个黑发支棱的高大青年立在门边,上半身穿了件松垮背心,拿了支烟在那儿抽着,像是已经等得不耐烦。
不必看也知道是自己的狗。岐玉没说什么,只在边绍元投来视线走近的时候示意他回去。
“太子叫你过去?”
边绍元挑起一边眉毛。
“嗯,你等我信息。”
“行。”
西区,距离湖泊稍远的一处豪华别墅,这里是邝泉在学院里的住所,高耸的巴洛克式的建筑,在夜里,草坪宛如流动的暗绿颜料,随意地点缀着喷泉和动物雕塑,铁门外已经停满了各种安保车辆,戴着耳麦的保镖们四处走动。
所有人悄无声息,因为太子邝泉厌恶吵闹。
被管家领着的岐玉,很快被送入了别墅深处。
卧室的白漆门半敞。
一位在窗边捏着雪茄的、高大消瘦的年轻人。
落地窗的夜景成为一抹背景,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站在那儿的白衣年轻人,乍一看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我以为你得躺在床上。”
岐玉有点失望。
如果太子死了,岐闪就能活到结局。
邝泉抹去雪茄灰,在他身旁坐下:“袭击者一进来就被发现了,没发生意外。就是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
“开枪了?”
“嗯。”
听起来像是一桩单纯的、袭击王室成员的案子,也许根本与入侵者没多少关系……
岐玉不禁浮想联翩。
“是你们家在搞恐怖政斗?”他又问。
“大概是。”
邝泉语气平静。
他不是第一次第二次遇到这种事了。只是学院吓了一跳,生怕太子死在这里。学生会在克雷斯学院有着近乎半个管理机构的意味,像未来机构的一些缩影,一出事,所有成员都动了起来。
他知道岐玉是纪律委员,与今晚的事也有些沾边。
“你今晚在哪?”
“你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问你在哪。”
“都说了我在教二,有个奇怪的信件约我过去。”
岐玉说到这厮就无语。
“我晚上要回宿舍,你找我是为了……”
腿上微微一凉。
属于男人的微冷手指,轻轻摁在了一处皮肤上。
不是一道,是两道,靠近大腿后侧的部分还有指痕。
胭红的。
被捏揉过。
指腹轻轻蹭着这两道痕迹,拇指和食指的痕迹刚好吻合。
膝盖还有淤青。
邝泉垂眸,问:“谁弄的?”
骤然冰冷的口吻,室内的气压仿佛都骤降。
……?
沿着他的视线,岐玉这才瞥见自己腿上的痕迹。
“不知道啊,”他笑了,“鬼知道他是谁啊。”
邝泉:“你今晚去见的人?”
“对啊,给我发了一封信,说得云里雾里,我觉得有点意思就去见他了。我俩打了一架€€€€被我揍得很惨。”岐玉揉了揉拳,冷嗤说,“下次我还要打他。”
【……】
话音未落,他就被搂着坐到了邝泉腿上。
是因为打架才弄出来这些痕迹。邝泉的神色并不缓和,他知道岐玉性格怪戾,与旁人起冲突不是一次两次。
但,岐玉对花言巧语从来兴趣缺缺。
只留了封信,就能轻巧将他的小女友骗出去见面,对方不必想也知道是个既贪鄙,也巧舌如簧的猥€€之辈。
“以后不能单独赴约不认识的人。”他对岐玉说,“你想去见,下次得带上我。”
“嗯嗯。”
才不可能带上你咧。
对邝泉的嘱咐,岐玉从不放在心上。
眼珠一转,他瞥见邝泉垂头,脸贴在他肩颈的位置,呼吸轻轻的,抚过他的脖颈。
很痒,有些热意。
岐玉皱了下脸,想推开,但邝泉桎在他腰上的手却收紧了,垂下眼说:“你不是要查岗吗?给你查。”
他敷衍:“嗯……都知道你刚才在这里了,没必要查。”
“我今天很累,让我抱一下?等下我叫医生来,你的伤得处理。”
疲倦的口吻,神情也是。
联系到今夜的袭击,岐玉大抵猜到,邝泉这段时间为何像个病秧子。
他受了严重的伤。
太子的野望是坐上那把王座,在他父亲还未死的时候。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的故事,在现代依然上演,父子之争,权力之争,只能活一个。
那我是什么呢。
岐玉心想。
我是渺渺众生之一,一位旁观者,权臣与王室的系带……等失去作用了,自然就得被邝泉除掉。
何况,太子的“女友”只是男扮女装的一个愉悦犯。
等到某日,邝泉得知“女友”是个同性,他的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今天怎么突然查岗?”
“嗯……因为好玩。”岐玉眨眨眼,“你不喜欢吗,男朋友?”
摸着垂在手边的长发,邝泉不语,而是吻了他。
比上次在东宫那次的吻更温柔些,但岐玉也被弄得舌尖发麻,湿漉漉的唇被吮得殷红发烫。他受不了地喘着气,晕晕乎乎地推开了邝泉。
“好像被你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