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泉感觉到了他的剧烈心跳,体温。
“我很想你,也怕你死了。”
邝泉垂眼说。
能在此时出现,意味着他刚刚经历过杀戮。
也许手上还沾着国王的血……父亲兄弟的血。
现在这苍白冰冷的双手,捧着一张脸,他低头吻下去。
……很凶。
岐玉能感觉到他的失控。
被撬开唇舌,含着舌尖……咬得很痛,却被摁着肩膀不许后退。
呼吸的热气、血腥气和酒水的气味混在一起。
他手上还有洗不掉的血污。
父亲的血,旁人的血。
邝泉不在乎。
岐玉被吻了很久,眼角微微湿润,睫毛也是湿漉漉的。
邝泉低头,解开了他的衣裳。
他握住了里边那截柔韧的腰肢,力道不怎么轻地捏着。
“可以跟我做吗?”
他问岐玉。
邝泉很苍白,看起来像是凝固了的石膏。
一场弑父的政变,让他变得沉默阴郁。
他黑冷的眼睛只看得进一个人。
岐玉被他搂在怀里,贴着他的混乱心跳。
邝泉此时想要他的抚慰,向他求欢。
“你喜欢在这里吗?”邝泉问他,“还是喜欢在窗边,沙发?”
“你好像不喜欢桌子。”
“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每次我问你任何事,你的回答都模棱两可。”
少年的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任他吻着,偶尔停下来,喘着气。
邝泉能看见他吐出的一截湿红舌尖,大抵被咬得发麻,雪白的身体烙上了胭红的指痕,他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迹。
“随便你……但你看起来更需要去看医生。”
“不用。”
“行吧,”岐玉倚在他肩头,又问了一遍,“但我哥哥还活着吗?”
邝泉很喜欢他。
到了不知道怎么对待的地步,看着他走远,与其他男人要好。
只能抱紧他。
王都今夜暴雨。
此时一阵阵急雨淋湿了王廷,窗户被狂风砸得发震。
……邝泉是疯了吗。
冷静,狂躁,混在一起。
岐玉想,他都不回答我的问题。
一只男人的手臂缠住他,将他带到床头。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又开始了。
舌尖发麻,身体疲惫。
“你让他来见我……邝泉!”
岐玉忍无可忍。
邝泉闭了闭眼睛,有些烦躁。
他这时候才恢复到岐玉认识的模样。
“天亮了,我就让他见你。”邝泉将他搂进怀里,低头吻他的眼角,“现在不行。”
岐玉忍不住说:“你真的好奇怪……你知道我是国王给你的人。”
来自国王的、赠予觊觎王位儿子的礼物,一个不属于太子阵营的伴侣。
是他隔断了太子与旁人联姻的路。
“我知道,但你也是我选择的。”
邝泉抚着他,轻声说。
如果国王指婚的不是岐玉,这样所谓的恋人,早就被杀了。
【你们在干什么!】
系统大喊大叫。
岐玉昏昏沉沉。
他刚睡着就被吵醒,只得睁了眼。
层叠的帷幔,大床,身旁坐了一个男人。
他被搂着倚着邝泉的肩膀,轻轻贴着对方的脸颊。
邝泉洗了澡,刚坐下,就见他醒了。
柔若无骨、苍白的身体,从腰到后颈,星星点点的红痕。
岐玉被搂着,倚在他身上。
“不睡了?”
他问岐玉。
“……你不困吗?”
岐玉靠在他肩上,又有些困意。
一只男人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腰上捏着。
已经留了好些红痕。
“嗯,还好。”
邝泉说。
太谦虚了。
简直是精力旺盛。
【你们两个睡了一晚上……】
系统啊啊直叫。
岐玉又累又困,而且快被系统烦死了。
再起来之后已经快天亮了。
他被吵得睡不着,抽了根事后烟,躺下稍微睡了半小时。
屋外十分安静。
邝泉在一小时之前就走了,听声音大概是下属们。
他还是没见到岐闪,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到了早晨七八点,似乎是刚睡下就被叫走了,岐玉的意识有些混沌,不过很快就清醒了€€€€系统给了他一鞭子。
系统不允许他爱人,也不允许他被爱。
……早晚得痛死。
少年面色苍白,宛如大病一场。
他就这么坐在大客厅,佣人们时不时担忧看他一眼,怕他突然倒下去。
路过的东宫幕僚们都忍不住偷看他……盛名在外的“太子妃”,果真如传闻那般阴郁美丽,隐隐有股疯劲,像是随时要起身拿鞭子抽人。
终于,岐闪到了。
“我没事。”
岐闪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他紧跟着对弟弟说:“你得听他的话。”
从今往后,邝泉就是东宫和王廷的掌控者。
失败者必须仰人鼻息……所有人都面临这种精神折磨,头顶高悬随时掉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岐闪心里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邝泉对岐玉有感情。
岐玉彻底沦为了太子的恋人。
他将成为王室的金丝雀,永远被困在某处。
“但你无论如何都必须活下去,岐玉。”岐闪对他说,“岐玉,我希望你活着。”
岐玉不知道该说什么。
某种意义上,他不是岐闪的亲人,只是十八年前被系统放进这个世界的一缕孤魂。
岐闪真正的亲人并不存在,从故事开启前就是缺失状态。
“我隐瞒了哥哥一件事……”
“岐玉,”岐闪叹气,像是知道他想告解何事,阻止了他,“我一直是你的家人,你对我来说也是……我很爱你,像你对我一样。去见太子吧,我不能在东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