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歪头. jpg
季扶洲微微一笑:“今天朕给笼子换了个锁,纯银制的,上面雕了花。”
季绵:“……”
好样的。
他爪子也不舔了,居高临下地跟下面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特别怂地,老老实实地跳了下来。
季绵面无表情。
他绝对不是在害怕季扶洲这家伙,他只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在让着老弱病残。
季扶洲把墨推到了他的旁边,示意他加油,跟着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季绵“喵”了一声,用爪子沾了墨水,尝试着在纸上写字。
于是,苏总管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人一只手撑着下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注视着他面前的小猫咪,而小猫咪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却还沾了墨的爪子写字。
看起来……就特别和谐。
苏总管老泪纵横。
疯批陛下终于精神正常点了呜呜。
*
可能是之前上朝的时候,季绵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起了点作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右相都没有再找季扶洲的麻烦。
他的存在感过于弱了,终于,在季绵都要忽视掉他的时候,他冒了出来。
他说江南有水患,然后扯了一大推季绵听不太懂的有的没的,最后就只有一个目的,让季扶洲带着太子季绵去寺庙里给天下人祈福。
他找的借口让季扶洲没有办法拒绝,季绵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也只能跟着季扶洲去。
这祈福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不仅每天要洗澡洗三次,而且美名其曰为了保持身体的洁净,还让他们这几天都必须吃素。
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能过的,季绵还好,他可以变成小猫咪半夜去别人房间里找东西吃,虽然明文规定来庙子里的人都不能吃荤,但是总有些嘴馋的会悄悄在房间里放点肉。
季扶洲就不太好过了,他身边都是右相的人盯着,只有半夜三更的时候才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自我时间,而且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都是锁着的,他想出去找吃的都没办法。
季绵怀疑右相知道他身体本来就弱,想用这种方法弄死他。
OAO。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等到他们即将回去的时候,没想到又突然出了事。
季扶洲遇到了刺客。
季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一个宫女姐姐房间里吃东西,宫女姐姐们大多数都心软,看到他一只小猫咪孤苦伶仃,有时候都不用他偷,她们自己就会因为可怜给他找肉吃。
虽然都是些肉干,但是条件不允许,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本来他都还没有在意的,宫女姐姐打开门看了一眼,他就听到了外面人的声音:“……什么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别说了,听说是陛下遇刺,而且刺客还没有抓到。”
“……”
“!!!”
啥玩意儿?!
季绵一下子抬起头来,旁边的宫女姐姐有点奇怪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呀咪咪?”
季绵“喵嗷”了一声,打了个招呼从窗口跳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变成人形去了季扶洲那边。
季扶洲的房间门外多了很多个侍卫,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除了太医,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苏总管都被拦在门外。
苏总管急得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哭一边朝着侍卫说话:“行行好吧各位大哥,我们陛下身体本来就弱,现在还被刺客捅了一刀,你们这不让奴婢进去,奴婢怎么能放得下心啊!”
侍卫不为所动,宛如一座石像。
还是旁边有个宫女看不过去了,把他拉到了角落里:“苏总管您别着急了,这明摆着是那位。”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些,像是在忌惮什么,“是那位不想让陛下或者出安乐寺。”
苏总管听了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抱着宫女嚎啕大哭。
季绵在远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右相的人。
右相从不把他当成太子,他手下的人也不可能会让他进去。
季绵咬了咬下唇,扭头找了个角落,又变成了小猫咪从窗口进去。
他在里面看了一圈,简直都震惊了!
什么只让太医进去,什么太医?别说太医了,这房间里面季扶洲都不在,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他愣在原地,隐隐觉得不对,仔细想想之后才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外面那些人在找刺客。
什么所谓的刺客?这刺客明摆着就是右相派过来的,就算不是右相派过来的,他现在巴不得季扶洲去死,怎么可能会派人找杀季扶洲的刺客?!
他们说不定就在找逃走的季扶洲!!!
季绵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整个人脸色一变,直接回了之前听到宫女姐姐们说的出事的地方。
小猫咪的身体娇小,因为爪子上面的肉垫,他走路的声音都很小,一路上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他的嗅觉也变得很敏感,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就很轻易地发现了那些人没有察觉到了的,季扶洲不小心滴落下来的血迹。
他心里一惊,只能拼命安慰自己,系统都还没有出来说话,季扶洲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系统:【不是哦,是因为宿主知道主角攻的危险处境,不需要001提醒,所以001才一直没有说话哦。】
“……”
季绵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他眼眶一红,差点没有直接哭出来。
他带着些许哭腔,凶巴巴地直接吼:“你闭嘴。”
系统特别配合:【好哦。】
他顺着血腥味一路出了寺庙,季扶洲向来谨慎,一路上都没有留下很多痕迹,有一些他确实没有精力顾忌到的,季绵也帮他处理了。
在外面的山林里走了好远,季绵才终于看到了属于季扶洲在树干上因为力气不支,用手扶着树的时候留下来的血掌印,旁边的草丛里还有他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的,已经被血打湿透了的一块布料。
季绵整了心脏都揪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刨了个坑把布料处理干净,树干上的血掌印他身为小猫咪没办法处理,只能变成人光着身子费力地把他擦掉。
他只是一个小妖怪,有时候甚至都维持不住人形,原主都不会法术更别说是他了。
季绵又焦又急,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他又没有功夫去擦,顶着一张小花猫的脸继续找人。
最后,他是在一棵大树下面发现的季扶洲,这人胸膛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本来他平时的脸色就很苍白,这会儿流了这么多血,脸色甚至都隐隐有些发青,透着死气。
还好他的伤口已经被自己处理过了,已经止住了血。
季绵给吓坏了,一边哭一边变回人形,浑身都颤抖着推他:“季扶洲季扶洲?季扶洲你不要死啊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
可能是他确实太吵,季扶洲竟然真的在这个时候稍微睁开了眼睛。
季扶洲从来没想过,在这种时候会有人拼了命地叫自己,他以为受了伤,一个人躺在这儿,最后的结局不是血腥味引来野兽吃了他,就是伤口发热自己烧死。
他都挣扎了半辈子,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倦。
有什么用呢。
他问自己。
右相和太后觉得他是他们荣华富贵路上的绊脚石,宫里的人认为他是没事做就折磨着人玩儿的魔鬼。
没有人想要他活着。
他就算是运气好,重新回到了宫里,过的也不过是之前一样千篇一律,枯燥至极的生活。
他好像,从来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一路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往前面走,到现在,好像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难过几秒钟的吧。
想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眼前骤然划过了某个少年在他面前仿佛在发光的眼睛。
季绵……
他顿了顿。
季绵那样好的一个人,说不定还会为他哭两场。
不过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个世界上值得他注意的东西有很多,说不定两天对方就会把他忘记了。
季扶洲这么想着,心里面却不可抑制地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钝钝的痛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却响起了某道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季扶洲季扶洲?季扶洲你不要死啊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
季绵?
他微微愣了愣,几乎都有些分不清楚,这声音究竟是从他耳边响起的,还是脑海里发出来的。
季扶洲挣扎着睁开眼睛,然后又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有些疑惑。
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不然为什么他面前的少年,不仅浑身□□,而且头顶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
……看着,就跟寝宫里他喂养的那只狸花猫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觉人真的有无限的潜力感谢在2023-01-14 18:31:49~2023-01-15 17:2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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