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当初在安乐寺后面的林子里,看到的这人倚着树干浑身是血的模样。
想到这儿,他主动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面都不可抑制地带上了几丝潮气。
“季扶洲,你要好好的哦。”
他永远不想再目睹当初的那一幕了。
季扶洲整颗心脏就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那种柔软又温暖的感觉随着他血液流淌进他的四肢百骸。
绕是季扶洲,在这一刻几乎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男人抿了抿唇,垂眸老是看人的时候,那双桃花眼莫名压住了本来应该显示出来的轻佻,显示出一种莫名的柔和深情。
“放心。”
他抬手捏了捏小妖怪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猫咪耳朵,轻笑:“睡吧。”
“唔。”
小妖怪又动了动,完全没有发现某个不当人的东西桃花眼的眸色在悄无声息中又深了许多。
“还是睡不着?”
季绵“嘤”了一声,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小奶猫无意中的撒娇。
但是这次,他身边的男人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刚才哄他的耐心。
……反而,多了一股浓浓的,季绵不用猜都知道的意味:“那,做点别的?”
“……!!!”
做什么做什么?!虽然小猫咪也很喜欢瑟瑟,但是€€€€!!这昨天才被压着弄到了半夜呢!!
就算是小妖怪也没有这么频繁的!!!
可恶!!
季绵瞬间警惕,就连毛茸茸的猫咪耳朵都支棱成了飞机耳。
但他刚准备开口拒绝,微凉的手指已经蠢蠢欲动搭在他里衣下摆的男人却开始卖可怜:“绵绵,我明日就要走了。”
可恶!!
还能这样!!
季绵两只爪子一起捂住了头顶的耳朵。
不听不听不听。
但这也完全不影响某个狗东西的发挥:“万一我受了什么伤……”
“!!”
他确实抓紧了小猫咪的死穴,都没等他把话说完,季绵就早一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呸呸呸!你在胡说什么呀季扶洲!!”
季绵微微仰着头,小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季扶洲忍了忍,还是没忍得住,就将就着这个动作在小家伙的指尖吻了一下。
“不是,”他轻轻地笑着,“我的意思是,我身体不好,安全回来也得修养一阵。”
嗷。
季绵的身体再次放松下来。
这个理由他还能接受。
……怎么说呢,季扶洲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了解他了,他垂着眸想了想,到底还是舍不得到手的“美色”要离开这么久。
季绵扭捏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好、好嘛。”
小妖怪的耳根红得不成样子,头顶上的猫咪耳朵也颤了颤,毛茸茸的触感碰到季扶洲的皮肤上,平白惹出了一阵让人心悸的痒意。
小家伙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比了一个可爱的手势:“你……你轻一点哦。”
他后面的话因为害羞,说得格外含糊:“你昨天就太用力啦……不舒服。”
唔。
说不舒服当然是假的。
季扶洲向来照顾他的感受,就算有时候他情绪失控力道大了些,在他这儿也会是爽大于疼痛。
但是虽然是这样……
季绵想了想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快.感,晃了晃脑袋。
还是正常点诶,每次那种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
呜呜呜。
季扶洲再次轻笑了一声,眸色沉得宛如窗纸外透进来的夜色。
但他开口的时候,却依旧不急不缓:“知道了。”
小祖宗。
*
季扶洲很听话,他说轻点就轻点,慢点就慢点,但是!!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存心使坏,全程动作都不紧不快的,磨得他浑身都是热汗,哭都哭不出来。
偏生他都这样了,这人还轻笑着问他,是不是就喜欢这样,他不回答这人就不动!!
狗男人,学坏了。
季绵皱了皱鼻子,一句脏话刚准备骂出口,但转眸看到床前的人已经穿戴好衣物,准备出发,他那句话又咽了回去。
季扶洲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垂眸看他的时候,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还带着明晃晃的餍足。
他伸手在季绵细软的发丝上碰了碰,然后慢条斯理地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弄到了脑后,“乖乖的,等我回来。”
“唔。”
季绵的声音有些闷。
他想了想,在男人起身离开之前,终于伸出了两条如玉一般的手臂,揽住了季扶洲的脖子。
季扶洲顺势把他抱在怀里:“嗯?”
季绵张了张嘴,脑袋里有好多各种各样的嘱咐,但是到最后,他只能有些哽咽地说得出一句话:“你一定要好好的嗷。”
“……”
这样子,就跟他这一走就回不来了一样。
季扶洲有些无奈,屈指想要在少年的额头上敲一下,但是一垂眸就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两秒钟后,他又叹了口气,转手在人脑袋上揉了一下:“我知道。”
“乖一点,绵绵。”
季绵又小声地“嗷”了一声。
这次季扶洲没有再逗留,转身走进了晨雾中。
季绵没有跟着去,这个时代的通讯也没有之前有些世界那么便捷,他其实在季扶洲离开的第二天就后悔了,心里面都在想要不自己偷偷地带点人跟着过去算了,却没想到,他刚这么想,就收到了季扶洲的来信。
这人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小猫咪很好哄,几乎是瞬间就又高兴了起来,结果他打开信,入目就是:
绵绵亲启。
在宫里乖乖的,别想着悄悄跟过来。
“……”
可恶。
这人就像是在他脑子里按了一个探测器一样。
猫猫龇牙.jpg
不过虽然季扶洲在信里直接打消了他暗中跟过去的念头,但是这人却也承诺他,每天都会给他送一封信过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十分准确地顺好了小猫咪炸开的毛。
季扶洲在信里总是把他们那边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季绵却也能从中窥见几分凶险。
他知道他们一行人过去的途中遇到过不少的刺杀,在安抚流民的时候也遇到过好几次流民□□,他还猜出这其中季扶洲好像也受了点伤,以至于卧病在床,随身带的大臣出去只能把他留在驿站。
他在这边担心得不行,季扶洲那人却像是半点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担心,寄来的信打开全篇都是耳鬓厮磨的情话。
这……
季绵脸颊涨红。
心想这人以前藏拙的时候,怕不是都把时间浪费在读这些桃红柳绿上。
什么“落日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什么“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家书都快被他玩儿出花来了。
实在是……骚得文采斐然。
好在不久之后,季绵终于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好消息。
€€€€季扶洲他们收集好了右相辍使流民行刺,勾结北境外族的证据,足以彻底搬倒右相一党。
而季扶洲向来谨慎,他在每天寄回来的家书上面,都没有透露半点他们的行程,在右相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连夜摸到京城,带着人抄了右相府。
季绵对此完全都不知道,还是在这人凌晨带着一身夜色,浑身冰凉地往他被窝里钻的时候直接被吓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鬼压床了吧,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自己还能动,现在脑袋也是清醒的,是真的有登徒子想要蹭着季扶洲不在爬他床!!
可恶!!
季绵一下子就愤怒了。
虽然小猫咪也很喜欢瑟瑟,但是也是挑人的!!
他假装还没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着背后的男人呼吸逐渐靠近,微凉的嘴唇快要贴上他的耳垂的时候,他猛地一下伸手,给了背后的人一肘子。
但他动作刚一发出去,他就反应过来,身后这人身上带着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药香味,不是季扶洲还能是谁?
他被吓了一大跳,但想要收回动作这会儿也迟了,还幸好季扶洲从后者接住了他的手,虽然手肘还是抵上了这人的胸膛,但是好歹被卸了力,应该不是很疼。
季绵狠狠松了口气,着急忙慌地就像转眸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添什么他不知道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