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几乎是瞬间,就惊起了一片战栗。
季绵的身体一紧,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面带着些轻颤的潮气:“宁不溯……”
男人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声音很低, 听起来有些像是在撒娇:“头疼。”
季绵受不了了, 微微动了动, 但很快就被人禁锢住。
“我……宁不溯,我去给你端一点醒酒茶。”
宁不溯又不说话了。
季绵抿了抿唇,说了好几声好话把人给哄住。
这边没有宁不溯的衣服, 而且宁不溯的腿用不了力,他本人现在还是个醉鬼, 以季绵的力气, 他是绝不可能给人把澡洗了的,所以他就只是单单给人擦了一下, 又换上了季父买大了的睡衣。
经过这么一遭,宁不溯身上的酒味就淡了很多,他本来就没有喝多少,只是因为以前就不怎么喝酒, 所以酒量不行才醉了,这会儿, 他身上就只剩下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梅子酒香味。
别说,还挺好闻的。
季绵躺在床上,往男人怀里凑了凑, 抬眸就对上了后者深色的眸子, 小声嘟囔:“是香的。”
就很奇怪。
明明他每次喝醉之后, 如果不洗澡再睡,他就会觉得自己身上就像是发酵了一样,熏得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但在宁不溯身上,他就不觉得难闻。
嗯。
季绵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
宁不溯,就是传说中的小仙男。
竖大拇指.jpg
第二天是宁不溯先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就是少年柔软的发顶。
他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们是在他丈母娘家里。
他身上还带着些许酒味,男人嫌弃地皱了皱眉,刚准备爬起来去洗漱,却只是动了一下,黏在他身上的少年就醒了过来。
季绵一个劲儿把自己往人怀里塞,两个人之间都已经找不出来间隙了,他却还是不满意,拧着眉像是只小猫咪一样,意味不明地“咕噜咕噜”了好几声。
这模样宁不溯看着有些想笑,眉眼间看着柔和了不少,顺手就在少年腰肢下面的地方轻轻地拍了一下:“起来了。”
“……不要。”季绵一个劲儿地晃着脑袋,最后却把自己给整清醒了。
“……”
他被自己蠢得不想说话,他不想起,自然也不可能让宁不溯起来。
后者本来因为腿使不上力气行动不便,再被季绵这八爪章鱼一样的抱法给弄得动不动不了。
他轻啧了一声:“这是在你家。”
季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服气了,“什么叫这是我家?这明明是咱家!!!”
他一下翻身坐到了男人的腰腹上,恶狠狠凶巴巴地威胁:“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
他闹得起劲儿,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微不可闻地闷哼了一声,眸色骤然加深。
宁不溯拧眉,语气重了些:“下来。”
季绵哼了一声:“我不!”
少年身上的睡衣本来就偏大,这会儿因为大闹,他的衣领往旁边斜了些,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的皮肤是漂亮的米白色,肌理分明,就……让人很想往里面看。
宁不溯的喉结微不可闻地滚了滚,再次沉声:“下来。”
“我不我不我就不!!你一大早上的就凶我!!”季绵大声指责,一边说一边往后面退了一捏捏,然后他身体猛地僵住€€€€
他,碰到了某个也刚刚醒过来的大家伙。
季绵头顶上隐形的兔子耳朵瞬间支棱起来,脸色爆红,这次,都不用宁不溯说,他自己就飞快地翻身规规矩矩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一下子从头盖到尾。
“……”
宁不溯哑然。
这小兔子。
一时间都让人分不清楚他胆子到底是大还是不大。
他顿了顿,心里的无奈更甚,刚准备说话呢,却见旁边的小家伙又一下子表演了一下诈尸。
季绵一下掀开了棺材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不溯。
宁不溯直觉他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刚准备开口让他闭嘴,却硬是晚了一步。
季绵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神采奕奕,努力装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样,开口:“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我想要涩涩”几个字。
“……”
已经猜到了。
宁不溯冷漠:“不行。”
“!!!”
季绵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急了:“怎么就不行了,我又不会做什么,我就是€€€€”
说起来他还有些心虚,“我就是看你难受,我想帮你!”
宁不溯不为所动:“不行。”
季绵疯狂往他的身上蹭,嘴唇红润,像极了一只勾.引人破戒的妖怪,“可是你都那么难受了,宁不溯我告诉你,男人这么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这次宁不溯回都不回他了。
季绵气得不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飞快把手伸向了男人的裤腰。
“!!!”
这个举动把宁不溯都吓了一跳,破天荒头一次,他脸上的淡定被打破,飞快地翻身把少年压在身下。
他都给气笑了:“季绵,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季绵梗着脖子看他:“不知道!不矜持!!”
矜持怎么瑟瑟?!
两个人面面相觑,季绵被宁不溯压着动弹不得,想做什么都不行,宁不溯怕他又做出点考验他意志力的事,不敢放开他。
彻底僵住。
然后,就在这时,房间门那边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咔哒”声,跟着房门被打开,季母的声音传进来。
“吃完饭啦,你们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
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之后,她彻底失声,并且目瞪口呆。
她她她€€€€她看到了什么?!
她本来以为,她这女婿身体不便,小两口之间就算要发生些什么,都应该是他们家绵绵处于主导位置。
但是现在€€€€她都看到了些什么?!
原来小宁总不愧是小宁总,就算是两条腿都不能动了,但还是能在这种事上处于主导位置的吗?
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她方便继续看下去的,飞快地留下了一句“你们继续”就关上了门。
季绵:“……”
宁不溯:“……”
两个人顿了两秒钟之后,季绵尝试着开口:“我们继续?”
宁不溯回神,淡淡地,带着些许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季绵勉强乖了一捏捏,特别不甘心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声抱怨:“宁不溯,你是不是不行?”
宁不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季绵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冷淡开口:“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季绵瞪大了眼睛:“你不要污蔑我,我又没有用过,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
宁不溯面无表情:“刚才。”
季绵歪了歪脑袋:“万一就是中看不中用呢。”
“……”
宁不溯静静地跟他对视。
少年的眸色有些浅,看着清澈的不行,虽然刚才还满眼睛都是瑟瑟两个字,但是这会儿又硬生生地显露出了小孩子独有的无辜。
……就好像,跟他说这种成年人的话题都是在带坏了他。
宁不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视线。
算了。
这还是在长辈家里面,虽然他们也不一定会在意,但这到底还是有些失礼。
等回去之后,他才来收拾某只蠢兔子。
季绵虽然脸皮比较厚,但是被长辈撞见了这种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季母到底年龄在那儿,等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她脸上已经半分端倪都看不出来,淡定地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吃完饭季绵就回了学校,宁不溯去了一躺宁家的公司。
其实以为他腿伤了的这件事,之前他好不容易让他们听话了的那些人觉得机会来了,现在又一次嚣张了起来。
不过他们注定打错了注意。
他宁不溯是伤了腿,并不是伤了脑子,只是用一个上午,他就把某些人的心思又按了回去。
他在公司里待了一天,等着处理完了这些天手里积攒的事物,空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某个小少年的模样。
对方要是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大概会皱着秀气的鼻子,小声断断续续地跟他抱怨,宁不溯你都不知道休息的吗,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吧啦吧啦……
宁不溯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旁边的助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看错了?这个一脸春心荡漾的是他向来冷面无情的老板?
见鬼见鬼见鬼,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