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把这件事儿说出去。
害怕是一种最让人难熬的情绪,日日活在惊恐和不安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惊胆颤再胆战心惊,那是比死亡更为残酷的事。
……
赵嵩抱着乖仔来的时候,就见着他家失散了十几年的哥儿正站在院子里,不晓得着魔了,鬼上身了还是咋的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双肩耸动,阴恻恻的,一个劲儿的在笑。
“呵呵€€€€€€€€€€€€呵呵呵呵€€€€€€€€€€€€她完了,她死定了,她死定了。”
赵嵩:“€€€€€€€€€€€€”
赵嵩咽了下口水,他家哥儿这模样€€€€€€€€€€€€怪渗人的。
“爹爹?”乖仔大声的喊他:“你西莫大白天滴发癫呀?”
赵哥儿:“€€€€€€€€€€€€”
赵哥儿回过神咳了一声,走过去从赵嵩怀里把乖仔抱下来,笑着对赵嵩道:“爹,你不要老是抱他,宠坏了,他有脚呢!”
赵嵩瞧着他对自己态度同之前大有不同,虽之前也喊他爹,但看他时,眼里满是默然,如今瞧着竟带着丝丝笑意。
赵嵩高兴得直搓手。
“我晓得的,就是我这小外孙太矮了,不好牵,之前都没能抱他,如今还小,我就想着多抱抱,不然以后大了怕是就抱不动了。”
乖仔一听这话就不高兴,像被戳中了命门。
“哟~外祖父这话不对头,父亲都说鸟,乖仔这个系浓缩,精华都系浓缩来滴,乖仔系小,才不系矮,乖仔以后可系要做高富帅迎娶白富美滴仁,你不要小看乖仔哟~”
看他气呼呼的,赵嵩笑了起来:“对对对,我孙孙不矮,是还小,不过你要好好吃饭,吃饭才能长高高呢!”
乖仔点着大脑瓜子:“我西道滴,不西饭不高高,小时候不西饭导致个矮,长大后爱西饭,就会导致又胖又矮,矮穷矬,系讨不到夫郎滴,就算讨到鸟,最后也系大郎喝药了,然后躺板板。”
赵嵩听得不是很明白,赵哥儿却是火了。
“你又乱说话。”
“西莫叫乱说话?”乖仔觉得委屈,小手挠着头:“武大郎就系头发变绿鸟,然后喝药药躺板板鸟呀,头发变绿会喜仁,父亲都说过鸟,乖仔才不系乱说。”
赵哥儿答应赵嵩在赵府住几天,赵云峰兄弟几人都高兴坏了。
赵府在皇城外,离广福街远,方子晨直到傍晚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别憋屈。
复仇我不可能连着来的,其中肯定还要穿插些别的事!至于有些小可耐说的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可能站的角度不一样,每个人的想法啊!思维啊之类的不一样,看待问题就会不一样,有些小可耐脾气急,可能就想着打上门去了,问个清楚,别纠结了,郑晓燕定是要见鬼的!
第301章
赵哥儿不在,方子晨原以为谢肖宇会搬回医馆,但谢肖宇一想起黎师娘做的那比板砖还要硬的饼,是打死都不想回去。
方子晨便把家里的钥匙和店里的钥匙都给了他,让他早上先过来开门。
方子晨顶着寒风往赵府去。
他裹着披风,但那股寒意依旧是无孔不入。
而且厚脸皮也根本没用,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是会冷。
府上应是来了客人,方子晨到大厅外时,见着赵家三兄弟竟都在。
李志诚是来替李欣怡道歉的,他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加上小时候李志诚经常带他玩,赵哥儿对他印象倒是不错。
道完歉,李志诚问他这些年的事儿,赵哥儿只含糊的说了几句。
晓得他不想提,之前怕是过的不怎么好,李志诚便转了话,同他聊些别的事儿。
李志诚一身文雅,说话也是温和,谈吐有理,赵哥儿挺喜欢听他说些几个哥哥的事儿。
“我三哥还被我爹提着刀追过?”
他大眼睛似乎发着光,里头不掺着杂质,眉眼间都带着笑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李志诚心软了:“嗯!把你三哥追得亵裤都掉了。”
赵云越涨红了脸:“四弟,别听他说,没有的事儿,我那天亵裤都勒紧了,没掉。”
李云澜在一旁道:“没掉?那那天爹把你从外头揪回来时,你亵裤怎么不见了?屁股蛋上就两片叶子,还好那时你才十一岁,要是再大一点,我以后出门怕是都要套个麻袋。”
赵云越脸红脖子粗:“掀人不掀短,你们真是一帮畜生。”
赵哥儿笑了起来。
正厅里气氛一派祥和。
外头传来声响:“方少,您回来了。”
“嗯!”
“弟夫,你回来得正好。”方子晨刚到正房门口,赵云越非常自来熟的拉过方子晨,指着他,问旁儿几人:“他眼睛同志诚像不像?我前儿瞧着,就觉得非常像了。”
他自顾自的说,完全没有察觉到方子晨微僵的身子。
李志诚也瞪大了眼,猛然站起身,难以置信般:“小舅?”
赵云越微愣:“啥小舅?这我弟夫。”
赵云峰解释道:“志诚说的是左相家的四少,他是志诚的小舅,孟如清,这名儿听过吗?”
孟如清远嫁衡阳那会儿,赵云峰还年幼,未见过孟如清,但孟如清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都有他的传说。
赵云越即使整天都想着撞鬼,来场人鬼恋,不怎么过问‘世俗’,但孟如清这三字,还是听过的。
见他点点头,赵云峰道:“子晨同他很像。”
赵哥儿闻言,想起了孟如清,他在京城时未见过孟如清,但在衡阳见过,当即附和道:“嗯!夫君和秦主君确实像,我之前在衡阳见过他,差点都把他错认成夫君了。”
赵云越立即哇了一声:“那那孟小舅岂不是倾国倾城了?我还以为坊间传闻是夸大事实了呢!”
“确实是出众的,不然当年求娶的儿郎也不会从左相门口排到京城外了。”赵云峰说。
他有幸见过孟如清一面,那惊鸿一瞥,当得是惊艳。
方子晨一见李志诚,心里没由来的便是一股厌恶。
他定定看着李志诚,对上他的双眼,目光又落在站在他身旁的赵哥儿身上。
他在源州做的那个梦,那双眼€€€€€€€€€€€€想到这儿,那股厌恶变本加厉般地沸腾着。
妈了个巴子的。
咋滴和这个什么鬼诚的那么像呢?
方子晨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四目相对,李志诚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方子晨瞧了个清楚,立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人看着,就像梳着中分头的卖国贼,一看就是个该拉去枪毙的东西,还敢厌恶他个□□传人,妈的。
那股情绪压都压不住,方子晨心情不舒畅,谁的面子都不想给了,转身就往外走。
赵哥儿立即起身追出去:“夫君?”
赵云越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啊?”
见着李志诚脸色也不对,似乎很难看,赵云越似个二愣子。
“志诚,你招惹过我弟夫?”
“别乱说话。”赵云峰呵斥他。
李志诚喉咙似乎磨了沙子,嘶哑着:“他就是你弟夫?”
“不然是你爹?”赵云越刚说完,赵云越一巴掌朝他呼过去:“闭嘴吧你。”
赵云越:“€€€€€€€€€€€€”
行。
谁巴掌硬,谁牛。
他不说话了,蹲到一旁嗑瓜子。
嗑瓜子总不至于还要挨打。
李志诚眉心紧蹙,几乎提着心在问:“他,他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赵云峰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年纪根本对不上,你不要多想。”
“这样吗?”李志诚又朝着门外看,方子晨早就走远了,他喃喃着:“世界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赵云越又顶不住了:“怎么没有?长安街专门收夜壶的杨老头和广福街那杀猪特溜的宋老头,两人就长得特别像,亲兄弟一样。”
李志诚没说话,沉默了片刻告辞走了。
赵云越只觉得莫名其妙。
赵云澜也不太懂:“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瞧着志诚他好像有点不喜子晨。”
看见个外人长得像自个舅,又颇像自己,不说感到亲切,但怎么的,也不至于厌恶吧!
“左相家的四少孟如清是志诚的小舅。”赵云越说。
赵云越点点头:“刚不是说了?”
赵云峰道:“这事发生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候你们还小,大概也不知道,四少当年嫁的是秦家的大少爷秦恒煊。”
“大哥,”赵云越突然道:“你就这么小看你两个弟啊?这满京城人士都晓得的事儿,我和二哥又不是京城山外的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赵云峰额角青筋暴跳,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能能能能能。”
“那我们重新来。”赵云峰咳了一声:“这事发生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候你们还小,大概也不知道,四少当年嫁的是秦家的大少爷秦恒煊,四少嫁到秦家没两年便怀了身孕,然那年左相夫人大病,四少得了消息,从衡阳赶了回来,左相夫人身子好转后,四少便返程回去了,志诚他娘,也就是孟姨,老三当时还小,你可能不记得了,但老二你应该有印象吧。”
赵云澜点点头。
赵云峰继续道:“孟姨说他大着肚子不放心,要送他一程,可是也不知道是路途颠簸还是怎么的,马车刚到东环岭,四少就早产了,他当时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京城到衡阳,一南一北,若是都转水路,都要去两个多月。”
赵云澜眉头微蹙:“他是不是傻?这么大的月份,怎么不在京城待产?十月怀胎,八个多月的身孕,定是要在路上生的。”
外头赶路的,不说风餐露宿,但怎么的都比不得家里。
孩子刚生下来,也多是经不起颠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