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玩。”
邓离转头看她,一脸诚恳。
宋迟穗正笑:“那就......。”
“我家有娇妻,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怎么能比娇妻一根头发丝呢。”
“你!”
一瞬间,她的小娇妻脸色憋红,笑容更是凝固在脸上。
看她又急又气,邓离生出些快意来。
原来小朋友手段虽然高,但是被调弄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她转过头,呼吸时胸脯此起彼伏,看模样是气到了。
邓离大言不惭:“着什么急,我们以后得日子长着呢,你会看清的。”
在宋迟穗看过来之前,她转头看向前方。
日子说短不短,但是看清一个人足够多了。
*
浴室,邓离照常往浴缸放水,用手探了探水温后,她便将水龙头往左调了些,尽量让水烫一点。
放好水后,她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玫瑰花瓣,一嘬嘬撒下去,瓣瓣花朵漂浮在水上,显得浴室十分浪漫。
她哼着小曲,竟一时没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不知道宋迟穗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那个......。”
一听声音,邓离很自然看过去,见宋迟穗怀里抱着小猫,葱白的手正从头到尾捋着猫毛。
她一双眼睛闪了闪:“今天去复诊,医生怎么说?”
邓离瞳孔微怔,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她的手拂着水,水下,可见骨节分明的手被拉得很长,手拂过的地方,带着后面的花瓣一同转圈。
真爱玩,宋迟穗垂眸盯着她。
“医生说了,你的小腿以下有动静,说明正在恢复。”
宋迟穗的手一顿,指尖落在小猫的头上,稍稍停了一下,眼神也似闪着光:“真的?”
她点头:“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邓离转过身,半蹲在浴缸旁,手从水中探出,五指朝下,水珠顺着她的关节往下滑落,啪嗒啪嗒像是断线的水晶。
她半压着眼:“不过,你的大腿没有感觉吗?”
宋迟穗知道她问什么,时至今日,仅有小腿有发热感,大腿没有。
她摇头表示没有。
邓离扯出面巾擦着手,一根根擦净,而后托着下巴看她:“奇怪啊,都是用了续筋油。”
她压着凤眸,眉目紧蹙像是在思考。
宋迟穗:“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邓离忽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对了,我把情况给她说了,她说,大腿是你在按,因你的力气小,药物没有浸入到皮肉里去,所以没有效果!”
她有些怀疑:“你不要骗我,你那个药物,本就是外用的。”
邓离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嘿,我骗你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走出浴室,绕到她身旁,蹲下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猫,抱起来往脸上蹭了蹭:“你自己按摩的时候,肯定没有我手劲大。”
宋迟穗愣怔,开始犹豫:“是吗?”
犹豫时,邓离的脸忽然凑了上来,一双凤眸闪着清澈:“所以啊,以后还是我帮你按腿?”
“这。”
她咬着下唇,将嘴唇含得通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思考。
邓离上下觑她的表情:“小穗,就这么决定了。”
半响,宋迟穗胸口往下一沉,眼睛斜着看她:“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嘿,居然同意了。
邓离受宠若惊。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停在宋迟穗脸上:“小穗。”
宋迟穗有些气呼呼地:“又怎么了?”
邓离放下小猫,将它驱到一旁去玩,继而单膝屈着跪地,蹲在她面前,她伸手扯着宋迟穗衣袖,十分难堪道:“医生还说了,天气转凉,你独自洗澡容易着凉,要不还是。”
她抿了抿唇瓣,努力克制着笑:“我替你洗吧。”
说完,她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宋迟穗楞了一会儿,继而嘴角也跟着勾起:“阿离姐。”
“哎。”邓离一手摸摸她的头发,等待着她的发令。
冰凉小手盖在她手心上,宋迟穗一根根数着她的指头,刚开始,脸色尚好,忽地一下,脸色一变,一手扯着她中指狠狠往外一扯,发出声响。
“哎哟。”
邓离连忙缩手:“手要断了。”
她甩着左手,中指竟像是断线一般晃了晃。
宋迟穗收起笑意,一脸严肃:“你做梦吧。”
继而冷酷无情地驾着轮椅进了浴室,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她。
她独自抱着手“悲恸”了会,便又去逗猫了。
浴室,宋迟穗反锁了门,将轮椅停到浴缸旁,这才准备脱衣服。
房间开了风暖,加上浴室热气蒸腾,即便是脱了衣服,也不会着凉。
邓离又在找什么借口,这个变态。
待心绪宁静了些,她才摸着领口,解开那一颗一颗珍珠母贝纽扣。
蓬蓬裙的优点是好看,层层叠加,显得十分具有少女感,宋迟穗从小就喜欢这样的裙子,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本应该更喜欢成熟一点的衣裙,可她的喜好就像是废掉的双腿,停留在十二岁。
然而,十二岁的时候,解开蓬蓬裙,里边是贫瘠的骨头,尚未冒头的花骨朵。
二十岁呢?
如笋尖一般的嫩手解着一口,带着布料与贝母摩挲的声音,从第一颗到腰腹的最后一颗,宋迟穗停下来,拽着两边衣袖,像是剥开鲜嫩竹笋一般,放出明艳夺目的身躯。
二十岁,和十二岁大不一样了。
纵然是穿着最稚嫩的蓬蓬裙,也盖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
上衣叠在腰间,则要脱下面的衣裙,她先拖着左边,再已同样的方法拖住右边,支撑起半边身体,这样一来,裙子就到了大腿处,像是剥落凋零的花瓣一般。
宋迟穗深呼吸着,做完这一套,每次都要耗费些力气。
加之上次落水,落下了毛病,她的体力更是不支。
她小口小口喘气,等坐了一会儿,才恢复好体力。
室外,邓离正在用羽毛做逗猫棒,一面还给羽毛上挂了一串铃铛,这样一来,逗起猫来,就会热闹许多。
此时,小奶猫正在哼哧哼哧喝奶,一口羊奶喝完,又掉头去猫粮碗中,嘴巴张到最大,含着粮食开始吃。
小小奶猫,饭量倒是不小。
邓离将逗猫棒举到它耳朵边,摇来摇去,小猫却只顾着干饭,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正眼都不瞧她。
都说猫随主人,小奶猫竟没有随她的性子,倒是随宋迟穗那高冷性子去了。
她朝浴室看去,见玻璃上的投影,宋迟穗依旧坐在轮椅上,此时已经换好的衣服,影子投过来时,是有形状的剪影,肩窄背薄,一双手臂正拖着自己,要往浴缸里挪。
邓离起身走去,轻轻敲了敲门。
“小穗。”
宋迟穗心一紧,抬头看她:“干什么。”
“你怎么还没洗,水都要凉了。要不要我帮你啊。”
这个变态,安分一时都不行。
“不用了。”
她快速撑起身体,将臀部没入浴缸,搅动着水声。
“我已经在洗了。”她用手划拉着水,顺势捧起一片玫瑰花瓣。
那门口人影站了一会儿,才说到:“那好,你洗好了叫我,我帮你。”
都说了不用......。
本想说什么,邓离已经走远,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宋迟穗拂开头发,将它放在浴缸外,缓缓躺下去。
水光清亮温和,上面的玫瑰花瓣盖着身躯,水面波动,上面似飘着比花还娇艳的红色。
她掬着一捧清水,轻柔地从颈部浇灌,水珠在她丝绸般的肌肤上稍作停留,而后滑落、破碎。
宋迟穗闭上眼睛,就会开始回忆,邓离救她的几次。
第一次,旧教学楼。
第二次,镜湖。
第三次,风景山区。
一闭上眼,脑海都是那些画面,她们交织在一起,似乎在提醒着她,邓离其实没有那么坏。
除了有些变态之外。
这个邓离,也不像是打听的那样,不学无术,是个混子。
她武艺高超,一个人能敌十,对方还是有刀棍,185cm以上的精锐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