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着手腕让伤口再次渗出鲜血。
“疼了是吧。”
邓离忽然低头,饱满的红唇嘟起,对着她的掌心轻轻吹:“呼呼。”
一边吹气,一边缓缓摇头,确保每一处血肉都能受到安抚。
掌心微痒,宋迟穗定睛看她,这个距离,能清晰地看到邓离上唇的小绒毛,白白短短的,嘟起的红唇像是粉色水晶球,没有一丝唇纹,表面泛着珠光,十分莹润。
笔锋挺立,眉眼清澈而干净。
她愣怔着,没一会儿,邓离停下了吹气,抬眼看她。
宋迟穗错开眼神,朝自己伤口看去。
邓离眨了眨眼:“还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了。”
模样像是小媳妇一般,可爱到极致。
她拿起药粉:“这个是止血的,会有一点刺激。”
白色粉末撒在鲜红血肉上,很快止住了血,见没有血流动,邓离的心才安下来。
“幸好幸好,有我在,不然你就完蛋了。”
她一手拿起纱布,将一头叼在嘴里,另一头让宋迟穗牵着,空出来的手,则要去剪纱布。
“再长点。”邓离含着纱布含糊道。
宋迟穗小手又往后拆了一圈,她才对着纱布来了一刀。
“呸。”
她吐掉纱布,开始缠她的手腕。
邓离絮絮叨叨:“要我说,你也不感谢我。”
宋迟穗努嘴:“没有你,我也能自己起来。”
“是吗?那你厉害。”
她不怀疑这个事,只是任何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那结婚还要什么用。
“你就是太逞强,才会受伤,受伤十天半月不好,不还得我伺候你啊。”
邓离边说边举例:“你手受伤了,不能洗脸了吧,不能化妆了吧,以后洗澡也不能洗了吧。”
“我......。”宋迟穗瞪着她,这个邓离,不说好真的很好,一说话能气死人。
“我自己可以。”
“哼。”邓离缠好最后一圈,轻轻给她手腕上扎了一个蝴蝶结,学宋迟穗那般。
没一会儿,她忽然凑上前,紧紧盯着宋迟穗。
干嘛凑这么近?宋迟穗不敢呼吸。
邓离睫毛根根分明,好似银针,她一时竟看出了神。
“为什么反锁门,你就那么防我啊?”
这逼仄的距离,挑弄的语气,令她一时不知如何解答,她是防她,只是……。
她对邓离的戒备越来越松懈了。
退一万步,不松懈又如何,邓离要真的想做什么,那她房间的门早就被拆得七零八碎了。
半响,她看去门,门栓掉落下来,门歪歪斜斜,看样子是不能要了。
罢了,这颗棋子还有用,暂且如此。
她斜过眼睛,带着不屑:“防你?我只是习惯而已。”
邓离挑了一下眉,看向别处,继而起身走向衣柜。她拉开下面的抽屉,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小穗啊,你姐姐我,对你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转身,手腕上搭着乳白丝绸睡裙,慢条斯理走到床边坐下。
宋迟穗耸肩,雪白的肩颈露一角,白软若玉,散发着丝丝香甜,表面看是一朵单纯无辜的小白藕,咬上一口,则能看见里面的黑心莲。
她从前怕宋迟穗,可现在她依然知道她是黑心莲的情况下,竟没那么怕了,反而怜惜疼爱。
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断腿、失去双亲、受人陷害、遭受霸凌......。
以后甚至会发生更危险的事。
存活于这个世界人,她不得不举起武器,保护自己。
邓离有什么理由让她放弃?她能护她一生?
望着她瘦骨嶙峋的锁骨,邓离抿了下唇,将手里的绸缎裙展开:“小穗,来。”
宋迟穗身体微微缩着,被子掉落,露出性感肩颈。
“干什么。”
“举手啊,我帮你穿衣服。”
小孩终于动了,一双手缓缓举起,如嫩藕似的手臂一抬,被子微微往下掉了三寸。
锁骨水珠未干,在灯光下闪耀着无比韵致的美。
邓离瞟了一眼,眼神四十五度往上。
毕竟这么可爱的小稻穗,谁不想咬一口,吃的嘴里鼓鼓,一口也不剩下。
这样想着,一时牙酸腮痛,她噎了口唾沫。
宋迟穗举着手,见她半天没动静,还见她脸似三月初桃般嫩红,精致下颌线下,喉咙微微滚动。
她心一沉,脸色暗下来:“还穿不穿了?”
邓离转过头看着她:“穿穿穿。”
而后,她粗鲁地将裙子套在她头上,伸手将她头发撩起时,手心贴着她颈脖往后走了一圈。
她微缩颈脖,头偏离她的大手。
邓离似知道了什么,手不再触碰她的肌肤,只忙着整理她的裙子。
忙半天,终于把宋迟穗的手套进裙子
宋迟穗大吐一口气,脸色通红:“剩下的我来吧。”
好娇弱的娇宝宝,怎么穿个衣服就像要累死了。
宋迟穗穿好裙子后,她把里面的薄被子抽了出来。
邓离忽然想起:“除了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她摇摇头:“就是手滑倒了。”
“那就好,你先坐着,我马上给你抹药。”
“好。”
宋迟穗靠在床头,看邓离忙里忙外。
小白猫吃饱了,跟在邓离脚后跟,她往左,它跟着往左,她往右,它跟着往右,十分黏腻。
好几次,她都担心小猫被邓离踩一脚,但是她每次走路十分小心。
邓离看着高大粗鲁,其实很细心。
“小白,去妈妈那里。”
妈妈?宋迟穗狐疑,说的是她吗?
邓离蹲下,竹节骨的玉手逮住小猫后颈窝,将它提到怀里抱着,手指揉了揉它的头。
小奶猫奶呼呼地冲她叫了两声,然后将头埋在她臂弯处,来来去去地蹭着。
小白很喜欢邓离。
宋迟穗看向她时,她已经抱着猫坐了下来,床垫跟着微微一沉。
她把小猫放在天鹅绒软背上,一面指着她:“去找妈妈玩。”
小奶猫似乎听懂了,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紧盯宋迟穗,小尾巴翘起,左右摇了摇,迈着步子朝她跑来,喵呜喵呜叫唤。
它像雪白棉花团子滚过来。
宋迟穗抱着它,只感觉手心软乎乎,又滚烫,心都被融化了。
邓离照常备好药、纸巾、准备给她上药。她衣袖卷起,露出还未好透的伤疤。
伤疤刺眼、夺目,让她想起邓成夏的事,心情不免烦躁起来。
她的棋子,她自己都没舍得伤害,这个邓成夏,她算什么东西。
“我已经找了的律师,这一次,一定不会让邓成夏好过。”
几番几次,她都忙于家事,无心邓成夏的挑衅,竟不知她越是退缩,对方越是跳得厉害。
当然她不排除,邓成夏的事是有人故意栽赃她。
她一说话,小猫儿都吓得叫了一声,从她怀里跑开。
邓离顺势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宋迟穗半眯着眼,睫毛颤抖,眸光带恨:“她伤害你还有老师,不坐牢就想出来?”
听了这句话,邓离忽然毛骨悚然的,背脊发寒,她声音颤抖着;“你打算怎么做?”
宋迟穗弯了弯眼睛,哼了一声,透出大权在握的自信感。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怎么说呢,让邓成夏不要招惹不要招惹她,非要招惹,招惹她还不成,还要招惹她的白月光。
邓离吓得忘记了抹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回过神来:“小穗,该上药了。”
宋迟穗嗯了一声,轻轻揭开棉被,露出藕色小腿。
*
在正式开庭之前,双方还有一次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