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一个人隐藏自己的实力,往往都是有目的的。”
这不假,邓离前二十多年装傻装low,就是为了接近她和她一起,逻辑也说不通的。
她暂时还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化如此之快。
只是,段甜甜提醒了一句:“或许,她.....我感觉她真的对你很认真。”
没有说喜欢,没有说爱,只是说了很认真,毕竟邓离和宋迟穗相处的瞬间、感觉,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别人再怎么看,再怎么分析,也都不是对的。
宋迟穗也不知道,邓离对她好是真的,但她也有目的,这种目的感经常提醒她,邓离对她不那么纯粹。
思索了好一阵,她觉得闷,想出去散散步,也算把位置留给主要的两个人。
雅间一下安静,两人对坐着,面前冒着徐徐上升的白烟,烟雾像是把两人隔开来。
宋迟秋手肘撑在另一手的手背上,端起咖啡细细品着,皙白的胳膊好似一截温润的玉。
咖啡口感细腻,只是入口苦涩,苦涩到令人想起她和段甜甜的关系。
自从那日亲吻过对方后,她就感觉到了对方的疏离。
好几日也不来家里玩,就是来了,也不同往日那般和她亲近。
此时心情沉重,像块石头压着。
段甜甜看她细眉轻蹙,一脸不想理她的模样,便想起自己的过错。
她主动前倾着身体,捧着手里的咖啡杯往前一挪,瓷器擦着木桌嚓地一声,她轻笑:“原来,宋小姐一直都是,正常的吗?”
也难怪,她很多时候都感觉到宋迟秋有着和常人一样的神态,姿态。
宋迟秋听她这句话,抿了抿唇上的咖啡渍,轻轻放下杯子:“怎么了。”
她低着头,想起宋迟秋对自己的种种,不由面红耳赤,气血上涌:“所以,上次你亲。”
还没说完,只见宋迟秋站了起来,转身拎起一旁的蓝色铂金包就要走。
她手腕随意地勾着包包,轻轻支撑在腰间。
段甜甜连忙起身,牵住了那只手腕:“秋秋。”
宋迟秋转头看她,长发在她手背上轻扫:“你这是干什么,放手。”
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呢。
段甜甜握着那截微凉,立即知道自己唐突,很快松开手,手掌往下滑,握着那只包包的手柄,从她手上顺了下来。
然后退回到座位上,将包包放在靠内侧的腿边。
“你。”
宋迟秋剁了一下脚:“包包还我。”
她望着她,眼神充斥着歉意:“秋秋,你能坐下吗,我们好好聊聊。”
宋迟秋抱着手臂,转过身去,臀部低着桌子的一角,压出丰盈的痕迹来。
“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好聊的,那天你亲了我,还说......喜欢我。”
她低头,抿着唇笑,说这话时,也带些羞涩。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宋迟秋想着就气,她狠狠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弯腰就要去抢她的包:“还给我,我要走了。”
座位狭窄,她扶着椅子扶手,伸手去勾那只包,长发像是海藻一般垂下去,落在段甜甜身上。
“还我。”
“不。”
段甜甜抓着她的手腕,把她轻轻往身前一带。
宋迟秋一下失去支撑力,单膝软在她的身上,夏日清凉,两人都穿着露小腿的衣裙,膝盖相贴,传来温热绵柔的皮肤质感,慢慢地,慢慢地将人融化。
段甜甜的脸近在咫尺,一双长睫毛扑闪扑闪像扇子,脸颊瞬间绯红,有些不知所措:“别,走。”
说话的时候她呼出热气,含含糊糊地。
宋迟秋嘴角勾起,饶有兴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亲你吗?”
这个距离,她声音压的低,很像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声音在耳边,让人心痒痒,意乱乱。
“那你,为什么?”
她噎口唾沫,感觉宋迟秋还会再次亲上来。
对方轻笑:“你让我再亲一下,我告诉你。”
说的轻巧,上嘴唇搭下嘴唇,红舌卷着口齿,发出声音极为暧昧。
段甜甜身体绷紧,缓缓闭上了眼。
她感觉眼前压过一片黑,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茉莉味道,像茶,很淡很淡。
那人靠过来,压过来,好的身材轻轻和她相触。
此时,她气血滚烫,抿着唇准备接受亲吻。
下一刻,脑袋忽然被狠狠抽了一下,身上的小软人一下站起。
她睁开眼,捂着头直喊疼,见宋迟秋已经拿好了包包,双手叉腰看她:“想得美,哼。”
大小姐扭转着身体,腰肢似一片柔嫩蒲苇,漂亮轻盈,走起路来翩然起舞一般,婀娜多姿。
她目送着她离开,一直到她拐了电梯口,才缓缓摇头,笑了一下,这一笑,扯动着头发疼起来。
“漂亮是漂亮,下手挺狠的!”
*
夏日炎炎,整个空气都充斥着烦闷气息。
室内吹着空调门,室外站在阳光下闷,仅有别墅那背阴的小院还算阴凉通气。
宋迟穗坐在浅黄竹编长椅上,身穿丝绒吊带长裙,膝上盖着小猫,她白皙的手指在它头上抚来摸去,从头顶到尾巴,或许是感受到了指腹传来的寒意,小猫的背微微一躬,白毛炸起,细绒长毛在阳光下透着光。
日子过得太过顺心,宋迟穗反倒觉得有些不安。
那背后的人或是没机会对她下手,她也担心自己长久以往的松懈,忽视了那个坏人的存在。
是谁呢,是谁会用狗来咬她。
不能坐以待毙,要制造机会,制造机会让人伤害她。
她才有机会找到坏人。
宋迟穗手掌停在白毛头顶,五指抱住它的头,轻轻一顿。
小猫喵呜喵呜嚎叫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新兰迎门的声音:“夫人回来了。”
她看向反光玻璃,上面倒映着一个身穿白色海军服的女人,她头戴帽子,边走边脱下海军外套,只留下里面白色的t恤。
新兰把衣服接过。
“小姐呢?”
她示意一下:“小姐在后院。”
宋迟穗收回目光,懒洋洋地闭上眼,脚踩着摇椅的脚踏,轻轻用力,整个椅子动起来,摇动着她的身体。
邓离打开后院的水晶串珠挂帘,悠悠走到她身旁。
少女正闭着眼,身体却跟随着摇椅晃动,如绸的黑发自然垂在胸口,腰间,黑发白肤,嘴唇像含着朵芍药那般红。
清风习习,吹得她发千丝万缕,刘海也跟着飘起来,眉目像是画了几条细线一般。
怎么这么好看呢,360度无死角。
邓离欣赏了一会儿,那对小扇子缓缓撑开,一双眼眸明媚动人。
“醒啦。”
宋迟穗点头,坐直身体,松开小猫,小猫像团白雪从她身上滑下来,摇着尾巴窜去了大厅。
邓离坐在她对面,一手扯着胸口的t恤,散热似的,t恤印了一圈汗渍,时不时能看清里面黑色的内衣。
颈脖发红,还有一股一股汗水往下流。
她端着面前的茶杯,笃笃喝了一杯又一杯:“热死了,让我演船长,我在船上呆了一天。”
宋迟穗轻道:“既然辛苦,以后就不必去了。”
邓离摆手,眉头蹙着:“不行,我的事业还没完成。”
“你的事业,你有什么目标吗?”
说起来,她很少问邓离这些,如今却忽然来了兴致。
邓离沉思了一会儿:“有一天,我想演那种,飞檐走壁,耍着刀枪,特别厉害的角色,现在都没什么挑战性。”
宋迟穗笑她:“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记疼,上次从威亚掉下来摔断一只手,这会要摔断腿才好?”
也是,腿若不好,她就不会天天跑出去,一出去就是整天整天,到了晚上才回来,也不陪她解闷。
邓离自不知她每天都在气鼓鼓什么,觉得她挺可爱。
“我腿断了,以后谁抱你?”
宋迟穗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她这是在调弄她。
她看着自己的腿,脚掌轻轻动了一下:“这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的腿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不需要你抱。”
邓离磕着瓜子:“你真没良心,把我用完就丢。”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宋迟穗的神情却变得十分认真,她仰着眸,一双眼湿漉漉的,忽然温柔了起来:“阿离姐,你有什么愿望吗?”
此时背阴,一股凉爽的风直冲脊梁骨,她怎么感觉对方在问她遗愿是什么。
“愿望?我的愿望,愿望是。”她说完,看向宋迟穗,看着她唇,看着她的眼,脸,鼻尖。天上的云,旁边的芍药,周遭的清风,都没能入眼。
她只看着她。
只是再继续看,她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做梦,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