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过去些:“秋秋,我不问那个。”
宋迟秋瞳孔瞪圆,睫毛也翘起来,眼睛一眨一眨。
她屏住呼吸,只感觉旁侧有团火,在慢慢朝她靠近,似乎要将她融化,包围。
忽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轻轻靠在她手边,就那么靠着,边挨着边:“我是想问,你和我一起玩,玩的开心吗?”
宋迟秋的心忽然笃笃笃跳起来,她撤开手,双手抱在怀里,嘴角瘪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段甜甜靠得近,一双大眼睛在她耳边眨啊眨,眨的时候仿若睫毛颤抖的声音。
“我问一下而已,总之,跟你一起玩......我很开心。”
宋迟秋耳朵像钻进一只蜜蜂,嗡嗡嗡的,从左边钻到右边,再到头顶。
她再侧过头去时,段甜甜已经偏离她一些距离,隔得远远的,头低着,脸上爬一层绯红。
模样像熟透的樱桃。
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落叶和泥土,转头就要走。
段甜甜跟着站起身:“你怎么要走。”
宋迟秋:“我不告诉你。”
她跑得飞快,白色的影子很快变成一个小白点消失不见。
段甜甜轻轻一笑:“一起去滑雪啊!”
*
午宴过后,前来参加生日的客人各自开始自由活动,有的留下来打麻将喝茶谈生意,有的去逛古镇,有的则准备上雪山。
邓离推着宋迟穗回客房,到了之后,她把行李箱展开,把里面的带的冬季衣服拿出来。
宋迟穗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橙色布袋,手掌般大小,她将它系在腰间,看上去就像是挂了一个零钱包。
她看了一眼,不禁好奇:“这是什么?”
宋迟穗压了压布袋子:“里面装的是平安福。”
邓离:“平安福这么大?”
宋迟穗垂下手,细白的手腕爬着紫色的血管,瑰丽而又美艳。
“收拾好了吗?”她看向邓离。
“还没。”
邓离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水、零食、纸巾、一些基础的医药用品,都一一准白好了。
宋迟穗打开手机,点开和周喜民的对话框:“周叔叔,你们先上山。”
宋家周总管:“好的,小姐。”
宋迟穗:“别打草惊蛇。”
宋天复这么希望她上山,所以,坏人是他吗?
她不知道,她从未怀疑过宋天复,只因他年纪太小,到宋家的时候不到11岁。
他如此普通,如此热情,对她两姐妹也十分亲昵。
可不知道怎么了,这次她有强烈的感觉,总觉得他有问题,那份第六感来自被伤害过千百次的经验。
或是宋天复觉得胜利在握,流露出了野心。
让她微妙地探查到了。
若是他......,宋迟穗闭上眼,回想起初次见面。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因为里面有着她的父亲母亲,不在于事情本身痛苦,而在于她只要回忆父亲母亲,就会变得痛苦。
幽暗的长廊上,她穿着蓬蓬裙从楼上往下跑。
1条灰色的小狗冲她跑过来,龇牙咧嘴咬着她的小裙子,汪汪汪地叫。
她吓哭了,大声呼救,没一会儿,就听见狗猛叫一声,紧接着,一个巨物被抛在地上,发出闷声一响。
她睁开眼,见父亲站在她身旁,安抚着她:“没事了。”
那一只小狗,已经躺在大理石上,口吐鲜血。
接踵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尖叫,尖叫声源于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黑瘦黑瘦的,就是宋天复,而那只小狗,是他带来训练的野犬。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所以,宋天复有动机,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可惜没有证据,如今种种,皆是她无端猜测而已。
邓离整理行李箱的时候,发现一个黑色盒子,上面是红色丝带捆绑着。
“哎?这是什么?”
宋迟穗打眼看过去,才看见自己准备的礼物已经被某人翻了出来。
她佯装淡然,并没有接话。
“奇了怪了,我记得没有塞这个盒子进去。”
邓离自言自语着,眉头轻轻一蹙,看向宋迟穗,那张小脸蛋一本正经,似乎在说和她没关系。
可箱子是她装好的,能动这个箱子的,除了某人,还有谁?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笑笑,将盒子捧在身前,抽开那条红的丝带。
再将吸铁磁石一边的纸盖翻起来,发出砰开响声,她打开盒子,见里边放着一对黑色手套,保护手指关节的,还有配套的护腕。
邓离拿出来套上,手指有了装饰,一下像是要上战场的战士。
她握了握拳,高级的材质发出响声,更令人蠢蠢欲动了。
“真好看。”
宋迟穗浅浅抿着唇,看她笑,心中似温柔的风刮过般。
“以前,你总是手臂受伤。”
已经默认了,就是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邓离看了她一眼,将手套摘下来收起,没放回盒子,直接将它塞进了兜里。
她宝贝似地压了压,心里算是勉强好些。
也算宋迟穗有良心。
“好了。”她拍拍双手:“可以出发拉。”
下楼时,要上山的也都准备好了装备,一个个穿得如同过冬一般,还有些热。
邓离穿着蓝色羽绒服,黑棉裤,登山靴,头发高高扎起。
宋迟穗穿着纯白色交领棉衣,下身冬季黑长裙,长裙盖着脚踝。
段甜甜则穿一身红,颜色十分亮眼,她站在宋迟秋旁边,伸手牵宋迟秋:“秋秋,到时候你要找我,一眼就能认出我。”
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秋秋叉着手,十分无奈,怎么和段甜甜撞衫了。
她没说话,只笑嘻嘻地点头,然后用手掐紧段甜甜。
段甜甜笑容凝固在脸上,龇牙咧嘴起来。
邓离扫了一眼:“都到齐了吗?”
刚一问,远处来了一黑一粉的身影。
穿黑色衣服的简秋雨和粉色衣服的青水。
青水小跑着上前,一边挥手:“还有我们。”
“到齐就走吧。”
几人一同上车,由专业的师傅开上雪山。
一路上,道路陡峭蜿蜒,雪景美不胜收。
从车窗往外看,太阳像从雪山里出来,照得四周光芒万丈,然而这点太阳也融化不了常年的冰山。
邓离不由得想起自己,先不说自己那点光芒微弱,比不上日月星辰,更别提要融化冰山了。
宋迟穗就是一座冰山,她不只冰,她还多疑,还腹黑。
她这点光还没靠近就被熄灭了。
就如同眼前的风景一般。
一路上,司机见众人都十分兴奋,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便又充当导游给大家讲雪山风景。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说起话来非常粗粝,像是被烟熏染导致的。
他讲述着山顶哪里好玩,哪里人多,哪里风景好。
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哪里掉下去的人多。
“每年啊,都有那么几个人不幸掉下雪山,也有那么几个人走丢,啧啧,你们年轻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这话刚刚有人提及过,再一次提及的时候,邓离的心毛起来,看那片雪山,觉得它没那么漂亮了,天上飘的几朵乌云像个诡异的阴影,令她不忍一颤。
车子开到山顶别墅,再去换滑雪服,还要上去,就需要坐缆车了。
宋迟穗自然和邓离一组,后面紧跟着简秋雨和青水。
青水转头看向简秋雨,默默掏出手机拍照,正好把两个人框在一起。
段甜甜则拉着宋迟秋,走第三组。
邓离作为“队长”一直检查大家有没有掉队。
她转头看时,见青水正举着手机拍照。便也拿出相机,对着宋迟穗拍起来。
原相机镜头里,宋迟穗带着白色垂耳冒,刘海紧紧贴着额前,鼻尖通红,眼睛雪亮,睫毛根根分明,连呼出的烟雾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漂亮呀。
又可爱。
邓离不禁赞叹,将镜头凑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