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坐在躺椅上,一双嫩足荡漾着池中清水,水波泛出一圈圈的涟漪,池水中倒映着那张娇小的足,长裙到了脚踝,边缘几乎被池水打湿,半湿半干贴在她冰肌如玉的肌肤上。
“小姐,打湿了。”
新兰颤抖伸出手去,欲掀起她脚踝的裙摆。
少女的手捏成一个拳头,忽地坐立起来,一脚踹向眼前的仆人,管家后背仰去,一屁股跌进池子里,扑腾出鲜亮的水花来。
“小姐,小姐,我不会游泳。”
新兰双手展开扑腾着水花,像是秧鸡落了水,脑袋在水池中扑上扑下。
宋迟穗冷冷地看着她,一动一也不动,只发狠地凝视着她:“问你话呢,你倒是好,一双脏手就上来摸我?。”
一旁看戏的管家点头附和:“就是,小姐的脚也是你能摸的?你怎的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那粗布茧手仔细剌了我们小姐的皮肤,让你回答你就回话,你这个墙头草,呸。”
说罢,要不是看在宋迟穗正在涤足,那管家非要往泳池里吐上两口唾沫才能泄恨。
宋迟穗晃晃然欣赏着手上的红宝石钻戒,眼里反射着冷漠到底的红光,丝毫没去管水里的人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直到新兰一边扑腾一边求饶,她才得以瞥她一眼。
“去把她给我捞起来,别死在我这池子里,晦气。”
“是。”
一旁管家走下了水,这才知道水面不过一米三,才到管家心口的距离,女管家像是捞燕子一般提着新兰的头发,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小心淹死了,脏了我们小姐的池子!”
说罢,一把拽着她出了泳池,把她丢在岸边吐水吐泥。
新兰口吐恶露好几下,终于缓过神来,见了宋迟穗,仿若见了死神一般,她吓得直发抖:|“小姐,我都说,都说。”
“那日是简小姐提醒我,说是你打碎的灯具,而后夫人见了,以为是你不要她送给你的灯具,心灰意冷,这才离开。至于那盏灯,真不是我打碎的,一定是简秋雨小姐故意嫁祸给你的!”
宋迟穗粘紧紫砂壶的杯子,手背的青筋跟着暴起,她喃喃:“果然,果然是她坏我的好事”!她横眉一竖,将紫砂壶水杯重重摔在地上,破碎声响彻泳池,激荡起池水也晃荡起来。
新兰一时吓得双眼上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坏我好事者,不得好死。”
简秋雨一向不是最喜欢名誉、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还装出一副高知的模样,结果干的尽是些下三滥的勾当。
这两年来她不是不知道简秋雨的一些行径,原本知道是她找的人侮辱邓成夏,竟也是为了她,她睁一只眼闭一眼就算了,竟不曾想她把注意竟打到她头上来!
真是不知廉耻。
以往那些有的没的触碰顿时让她更觉恶心,那不就是妥妥的性骚扰?
宋迟穗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脏的。
好在,这两年间,她没有白活。
翌日一早,学校的小广场围满了人。
论坛上也有一条置顶的消息震慑整个校园。
爆,举报,知名心理学硕士简***在校期间性*骚扰女同学,有图有证据。
正文。
“尊敬的校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
“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认识,但是为了学校的校风,为了让更多的人远离恶魔之手,我必须站出来,控诉大二心理系辅导老师简秋雨,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在她手底下学习这几年,她一直以照顾学生为由,找我去她宿舍,给我看那些片子,还试图引诱我和她上*床,我上课的时候还在背后偷偷注视着我,摸我的手,上游泳课的时候摸我的腰和臀,借着我行动不便还对我上下其手,竟还私底下告诉我,我很漂亮,要和我贴贴。”
“大家也都知道贴贴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她的魔爪,但是那是我幸运,试问她还欺负过多少和我一样,带着残疾的女生。”
“简秋雨,你喜欢残缺的人的吧,你真是个变态,学校聋哑人断手断脚的都是你的目标,你还喜欢娇小可欺负的,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老师,你就适合在阴沟里,永远暗无天日地过活,你就应该被抓起来,永远坐在牢里。”
简秋雨走在路上,奇奇怪怪的目光朝她投来,她感受到那些人的可以躲避,心中自然觉得纳闷。直到到了小广场处,她站在蜂拥的人群后面,看见自己的照片被po在小广场黑板上,上面尽是她曾经拥抱宋迟穗上下轮椅的照片,还有宋迟穗和她单独在一起的画面,还有,洗泳池的.......,虽然宋迟穗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她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她。
她脸色顿时刷白,感觉到四周的风都是凉的。
蜂拥在一起的同学见来人是她,立即吓得像是躲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曾经,她们引以为傲的老师、年轻有为、留学伦敦、情商极高,情绪稳定、温柔、家境好、私生活干净的人,一下在她们心中跌到了地狱。
人设立得有多高,跌得就有多重。
墙倒众人推,简秋雨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人心流失的感受。
像是心脏被抓了一把,令她喘不过气来,众人怎么看她,觉得她低俗,恶心,都要远离她,唾弃她。她将会和小时候一般,受着那些人异样的眼神,永生永世活在地狱!
简秋雨拎着袋子,看着身边的人穿梭如雨,从她身边消失,也有人胆战心惊从她身边走过,还尊称她一句简老师,也有人笑嘻嘻地盯着她,对着她评头论足,看她笑话。
天空忽然下了一阵暴雨,有朵乌云就像是长在她头顶上,雨滴像是针刺指着她下,落在她头上,落在她衬衫上,淋湿她一身的雨。
雨水模糊了她的镜片,她视线模糊,仰头看向自己所在的综合教学楼,顿时手脚发软。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干净凌冽的笑声,那声音尖锐刺耳,穿过雨声灌入耳朵:“简老师,怎么不上楼。”
简秋雨感觉身后袭来一股寒意,她缓缓转头的时间,天空一声巨雷劈下,似乎是打在她脚边,令她闪了一个趔趄。
少女穿着绿色的修身旗袍,手撑一把透明雨伞,整个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似乎要把人送走一般。
简秋雨一下软坐了下去,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此刻,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宋迟穗面前,再也,再也没有了秘密。
“迟穗,是你吗?”
宋迟穗扯着唇角笑了笑,她并不说话,踏着碎步走向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仿若用鼻孔在看她一般:“简老师,是我。”
她凑到她脸侧,静静地看着简秋雨面目表情的变化,忽然觉得好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不觉得你伤及到我的利益,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碎那盏灯,让我和姐姐分离了两年,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和姐姐好好在一起了。是你,都怪你。”
宋迟穗睥睨着她:“你去自首吧。”
简秋雨瞳孔放大:“迟穗,我对你是真的,我也,也没欺负过其他的女孩子,我就......。”
“你就只欺负了我?”宋迟穗咬文嚼字,一字一句,嘴唇嘟起,像是含毒的果实一般:“那我多幸运啊,被你看上。”
她蹲下,一手垫起简秋雨的下巴,瞳孔慢慢扩张,像是被黑色笼罩:“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啊?”
“迟穗。”
“老师你是做不成了,如今,你还是好好找下一个落脚地,我的建议,就是你去自首。”
“不,我没有犯罪,我没有对你做出格的事,我没有什么好自首的,我还继续当老师,我......。”
“是吗?”宋迟穗望着她,顿时觉得她可怜兮兮:“你没欺负过邓成夏吗?”
简秋雨心里一紧,抬头便看见一双野生动物似的眼眸,她咄咄逼人盯着她,仿若一瞬间把她早已盯穿。
她淋着雨,大雨在她脸上流出一道细流,她张嘴一笑,雨水划过嘴角落尽她嘴里,笑声像是被人看破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你都知道了。”
宋迟穗挑眉:“怎么,你要杀人灭口了?”“我好害怕啊。”
简秋雨:“可惜你没有证据。”
她歪了歪头,不屑地哼笑一声:“那么简老师,我祝你未来一切顺利。”她嘴角一勾,右手稳稳撑着雨伞,稳稳转过身,伞骨上的雨水顺着转了一圈,像是漂亮的圆圈雨落下。宋迟穗身上滴水未沾,慢慢走向了远方,直到绿色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
简秋雨拍了拍胸口,按压着自己的情绪,眼下老师或是不能当了,学校也不能留下,好在她并没有犯下滔天大罪,还可以逃,还可以去其他地方。
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坐起身,落汤鸡一般朝教室宿舍走去。
一路上,她丢掉了手里的书,丢掉了衬衫口袋里别着的钢笔,丢掉了眼镜,朝着自己的未来狂奔。
逃,赶紧逃。
她拖着湿哒哒的身体,伸出手,原本是指纹解锁的密码锁也不灵验了,她颤抖着,将手的水抹干,一遍又一遍输入密码,好不容易,才输入正确。
她扶着门把手,快速进了门,进去后狠狠把门一锁,整个人靠在门上发抖。
刚刚把灯打开,暖气打开,她看见四周的光亮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只是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巨雷,一下炸破了房间里的水晶大吊灯。
简秋雨吓得一抖,整个人歪在椅子上。
房间没了灯,顿时暗了下来,卧室里忽然传来动静,从她的视线看去,刚好能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她房门口,一双眼埋怨地望着她。
“简秋雨。”
简秋雨顿时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邓成夏慢悠悠往她身前走,她的额头上流着血,衣衫凌乱,一双手绑上了绳子:“简老师,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那天,是你还是谁敲了我的脑袋,侮辱了我,我怎么求饶,怎么说我错了,你都不放过我。”
“简秋雨,我在牢里太寂寞了,你陪着我一起吧。”
“不对呀,简老师,我在牢里不忍精神折磨,早已经下地狱了,你陪我一起吧,一起下地狱!”
说罢,她张开双臂朝简秋雨扑了过去。
第99章 ◎IF:黑化穗穗,请和我结婚◎
窗外大雨滂沱,忽然闪进来一道闪电,那道光在房间游走了一圈,照亮眼前这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渔网大洞袜,红黑格子百褶裙,黑色学院服上衣,衬衫的蝴蝶结凌乱地耷拉在胸口,领口的扣子也破开了三颗,露出被折磨红了的肌肤。
黑暗中她一次也没看清她的脸,只看见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眸,正在凝视着她。
“我早已经死了啊,是老师干的好事呢。”
她的声音低沉而又恐怖,令简秋雨闻声颤抖,浑身的鸡皮疙瘩也瞬间冒起,一下子软在地上。
少女忽然伸出双手,洁白的手腕上,大拇指粗的麻绳早已经把手腕勒红肿,那双手举到她的面前:“手都快要断了呢。”
简秋雨害怕地往后退,整个身子躲在椅子的凳子边,她下意识摸向一旁的扫把,正要朝眼前的女人挥去:“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只是她还未动,便从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少女的诡异的笑泠泠作响,她仰着头,蓝色的闪电正好微微一闪,映照她侧面挺翘的鼻梁。那一瞬间,简秋雨瞳孔放大了一倍:“宋迟穗!”
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绑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宋迟穗悠悠朝她走着,每走一步,踩碎地面上灯具的玻璃,发出破碎的声响。
她边走边解开手里的绳索,麻绳像是游蛇一般跌落在地。紧接着她伸手去摘头套,把那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狠狠扔在地上。
“没意思,怎么一下就被认出来了。”
宋迟穗拖一把长椅,正对着简秋雨坐下,双手抱着臂,翘着二郎腿盯她:“你还是不想自首吗?”
她摸索着手里的红宝石戒指,眼睛也映上了可怖的红色光芒。
“我,我没犯罪!”
简秋雨害怕得直抖,直摇头。
宋迟穗冷冷抬起眼眸,手指掰开戒指,砰地一声响,一枚三厘米长的银针在闪电中迸发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