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巨大的惊喜让比赛一下子陷入了胶着,如果稻实的打者全都是泽村的实力,那就算本乡每一球都完美发挥也没辙,可这只是高中棒球联赛,泽村让也只有一个,一下子就给比赛添加了无数的不确定性。
而渐入佳境的成宫也贡献出了不负盛名的表现,到现在为止每一种出现的变化球完成度都极高,这种花样繁多的投手类型与本乡是两个极端,但同样都是超高中生级别的。
一时间稻实攻不下巨摩大的守备,巨摩大也钻不透稻实的铜墙,这种僵持会不会延续到加时赛,如去年一般在加时赛上决胜负,没有人能够断言。
第七局的比赛,上半场稻实从四棒泽村开始,这是让与本乡的第三次对决,第一次击中并后续得分,第二次被本乡三振,如今第三次,让站在打席之上,心中思考的却是其他事情。
他一直在观察着本乡的投球,主要着重于观察本乡的身体状态,同时每一球在测速器上显示的数字他也有记在心上。
巨摩大是准备舍弃换投战术,让本乡一口气投到尾吗?
让心中转过这个念头,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本乡的体力还能支持住,身体在投球的发挥尚有余裕,虽说每一次投出的球都很消耗体力,但也只是外人看来,本乡具体的情况或许只有给他检查才能知道。
若是本乡在今年已经具备了完投并且很少降低球威的体力,那今年巨摩大从开始征战夏甲到如今还依然用换投战术来对敌,一方面肯定是出于对主力王牌的保护,另一层深意说不定就是为了做戏。
做戏给谁看?
自然是给巨摩大会遇到的强敌看。
而很凑巧的是,巨摩大一路走到今天,居然没有遇到可以逼他们全力以赴的对手,所以这个一直隐藏的信息才会瞒到今天。
让心中凛然,他不清楚本乡是如何做到将体力训练到这种程度,这其中付出的辛苦肯定难以估量。
但他知道鸣学长的体力是无法经得起这样消耗的,一方面是因为天生体质的限制,一方面则是鸣学长的体能锻炼并不是训练的主要部分。
如果真的打到加时赛,鸣学长肯定水平下降的更快,后继的投手在巨摩大这样的打线面前根本没有守住比分的自信。
不能拖到加时赛。
让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望向本乡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
“太可惜了!”
荣纯看着赛场上的局势不由大声叹惋。
第七局上半场,让上场后凭借精妙的打击完成了上垒,但后续的选手却被本乡稳稳淘汰出局,得分的野望又一次被本乡正宗毫不留情扼杀。
现在进行到下半场,巨摩大的五棒冈城莲司走上打席,在成宫面前也没有讨到好处被三振出局,这种高强度的拉锯战依旧在进行。
“不过还有机会,等巨摩大换投,就是让大展身手的时候。”
一旁的御幸很温柔没有击碎荣纯的乐观。
身为局内人的让都猜到的事情,局外旁观的御幸自然也发现了。
他在吃惊的同时,也想着如果青道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和巨摩大的对决会和春家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
他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但他内心已经有所倾向。
就是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困境,弟弟君会怎么破局。
御幸在这一刻内心难免有些期待,虽说赛场上两支比赛队伍都是他曾经的对手,但也是远近亲疏有别,不说让和荣纯兄弟之间的联系,如今征战甲子园,稻实代表的是西东京赛区,若是他们再次拿下冠军,那和稻实争夺门票的青道,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一截。
“......我想吃中国菜,泉水,你说一会儿比赛结束我们去吃中国菜怎么样?把让叫着一起。”
“麻婆豆腐!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吃了......龙马,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中国餐厅吗?”
“麻婆豆腐是川菜,不只是要找中国餐厅,要找的是四川菜餐厅。”
“那到底有没有?”
“我搜搜,不要急。”
“顺便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甜品店,我们可以提前点,然后开车过去拿了就走。”
“知道了知道了。”
......
御幸听着后面的对话也是有些无语,不过让的这些朋友似乎都不是对棒球有什么热爱的,能够保持着耐心坐在这给让加油已经是极为难得,再要求他们像其他观众一样对比赛完全投入也不怎么现实。
不过这比赛还在僵持,后面就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
画风偏离的有些远,御幸也不知该如何吐槽。
只能说这些人心真大,根本就没想过稻实会输,弟弟君会没有吃饭的心情吗?
不得不说御幸对于这些棒球局外人的心态抓的还是很准的,虽然刚开始稻实落后一分的时候他们有过提心吊胆担心了一会儿,但随后让一记挥棒敲碎了本乡记录的同时,也敲碎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反正是让(让君)的话,肯定能赢!
既然能赢,那跟着比赛过程一惊一乍就完全不符合他们这里的人设了。
两个财阀家的大少爷,两个当红明星,和棒球不能说毫无联系,只能说半点不相干。作为让啦啦队的一部分,应援可不仅仅是包括比赛中大喊大叫,提前准备好比赛结束后的庆功也很关键。
“让的哥哥,你一会儿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川菜吗?”
“€€?我也可以一起?”
“让的哥哥又不是外人,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
御幸无语的看着画风也跟着偏移的荣纯,忽然间对赛场上拼搏的两支队伍多了一丝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1章
第八局上半场,稻实从第八棒开始登场,已经临近九局,本乡正宗的身上虽然已经汗水淋漓,T恤换了足足四次,按理来说保持着如此高质量的投球体力应该快要不支,但他的投球速度依然稳定在157km左右,脸上镇定的表情和不断流淌的汗水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连解说都开始用“铁人”形容他。
不过在熟悉了本乡的投球节奏后,稻实的击球员也慢慢找到了感觉,加上让作为击球指导偶尔会在击球员上场前给出一点击球指示,想要以三振的方式节省投球数已经不现实,哪怕是靠后的棒次,对当下的本乡与莲司来说也具有了威胁。
好在即便困难重重,本乡也依然保持着高质量的投球,控球比一开始虽说有些瑕疵,可是瑕不掩瑜,在他已经形成的投球节奏中影响被降到了最低。
第八局上半场有惊无险,本乡再次让稻实的击球员三上三下,守住了比分。
到了下半场,巨摩大也是从第八棒开始,鸣走上投手丘,和对面的搭档比划了准备好的手势后便开始了投球。
和本乡相比,保持着如此高质量投球的鸣状态明显更差一点。
让的配球风格可以说是和鸣最为搭配,他可以通过观察击球员的状态判断对方的击球节奏,而鸣则能够提供诸多种类的变化球给让当作武器,从不同节奏的变化球中找到最适合的解,通过不断打破击球员的击球节奏慢慢击溃击球员。
而进行到了第八局,让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鸣学长的控球开始下降。
不断改变球种打断节奏对击球员来说很恶心,对投手其实也有很大的负担。
赛前两人对比赛都保持着乐观的态度,这一年虽说鸣的体能训练不是最主要的训练项目,但他的体力也比去年充沛了许多,支撑九局甚至是打到加时赛鸣内心也有一股自信。
可今天巨摩大的表现太过惊人,鸣不得不在投球上投入成倍的体力,为了保持不失分,这种完全不打一丝折扣的投球可以说是鸣在和让正式组成搭档后第一次遇见。
对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稳定的本乡正宗,鸣也由衷升起了一丝钦佩,能够做到这样,也确实足以被称为“怪物”。
若是在职业赛场上,鸣的表现已经完全足够,很少有职业比赛会是一个投手完投,但现在不是职业比赛,在鸣的身后并没有真正的职业级投手作为中继乃至三投,所以他只能把获胜的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坚持下去。
还要继续下去,不能在这个地方倒下,一定要获胜。
坚定的意念支撑着鸣,身体在意念的支撑下没有放松对投球的掌控,又一次三上三下,完成了对比分的锁定。
第九局的比赛在一比一的比分中开始。
本乡正宗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在原地小蹦了一下,才跟在队伍的后面走到了投手丘站定。
加时赛。
虽然还有第九局没打,但本乡已经提前做好了加时赛的准备。
他的身体还能支撑,状态不说最佳,但也没有太多下滑,就像是跑步选手在面对终点时会发起绝命冲刺一般,本乡感觉自己如果现在逼一逼自己的身体,还是可以投出160km的投球。
或许一两球无法左右战局,但在这种时候,一个强盛的投手能带给队伍的,更多是精神上的支撑,是一面象征着胜利的旗帜。
“稻城实业高中,第二棒游击手白河。”
白河手提着球棒小跑着走上打席。
今天的比赛格外的漫长,这对于一路碾压打过来的稻实感觉格外强烈,即便是和宿敌的青道之战也没有这么纠缠。
但同样,这样的对手也给他们带来了久违的激动。
与强敌争斗,这是体育比赛最本质的畅快感。
白河紧握球棒,缓缓下蹲,目光凝视着对面,沉心静气,做好了击球的准备。
稻实这边从二棒开始,让是肯定会上场的。
作为鸣中学时期就认识的朋友,白河对鸣的状态也有判断,自然清楚现在鸣已经开始强撑了,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或许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盘,到时候后续的继投能不能挡下巨摩大的攻势还是两说,所以最好能在让可以上场的时候就把比赛结束。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上垒。
白河眼中目光闪烁,最后坚定了下来。
在对面的本乡已经感觉到了白河身上那坚定的意志,他没有为之所动,这种时候谁的肩上都肩负着重担,不是为对手佩服的时候。
不能相让,要拿出全力。
本乡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下一刻便跨步甩臂,将第一球投出。
“好球!”
剧烈的风压仿佛将比赛带入了开始,本乡极具威力的投球在这一刻回到全盛时期,全场振奋,一股堂堂正正的王者之风似乎在本乡的身上升起而后弥漫整个赛场。
“巨摩大藤卷,本乡正宗,真是个让人吃惊的选手。”
国友教练凝望着赛场,口中传出了一声带着感叹的称赞。
哪怕是作为对手,国友教练也已经认可了这位投手,棒球的精神在他的身上完全体现了出来,这种顽强的品质足以打动任何一个人。
三球过后,白河在本乡的投球下淘汰,随后三棒的山冈则是在第六球被淘汰,广播上通告了稻实四棒上场的信息,观众席上的气氛又一次掀起了高潮。
让在待打席的时候并没有看赛场的对峙,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赛场的脉搏,曾被他屏蔽的赛场上无关的声音此刻一股脑涌入他的耳中,整个世界似乎多了一丝色彩。
广播响起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那些声音瞬间退散,但那充满生机的色彩却留在了他的世界。
尔后他一步步走上了打席。
望着从打席走过来的那个男人,冈城莲司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
明明每一步都很轻缓,却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跳上,带给他巨大的压力。
没关系的,马上就要加时赛了,到了加时赛就是我们的优势,成宫鸣撑不了太久,一旦他显露出劣势,就是我们冲破这道防线的时候。
莲司在心中给自己鼓气,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不得不低下头调整自己状态。
走到了打席站定的让深深吸了一口气,尔后吐出,球棒在他的手上转动了三圈,最后他调整好了姿势,紧握球棒,视线与本乡相撞了起来。
他想要终结这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