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郎洋洋下午在不在店里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悠悠和小影各自负责咖啡和甜品的售补,又招了一个兼职生和黄芸调着时间上班。
郎洋洋也就只有上午做面包和甜品的时候忙。
郎洋洋关上电脑,下楼来,刚好二姑妈过来拿跟郎洋洋定的饼干。
她有个花友去她家里做客,泡茶喝的时候吃了郎洋洋做的配茶饼干,很喜欢,托二姑妈帮她买一点。
“姑妈,等我一下。”郎洋洋快速下楼,放好自己的电脑和笔记本,去吧台拿给二姑妈准备好的东西。
刚出来,就听到悠悠说不要不要。
郎洋洋一看,是二姑妈在扫码付钱。
“姑妈,不要付钱啊。”
二姑妈就算把这个店啃了都可以,哪有让二姑妈付钱的道理。
但是二姑妈已经扫了码,快速的按照店里饼干的价格付了钱。
“我自己吃的肯定不付呀,但是朋友要嘛,还要这么多。要是都不收钱以后我十几个朋友都来要,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二姑妈收起手机,接过郎洋洋递过来的袋子:“你放心,这个钱她们都给我的,我可不谦虚,我这算是代购不是送礼。”
郎洋洋没办法,又想起前些天庄硕的客户送了两盒茶叶,他们都不喝茶就打算送给二姑妈。
郎洋洋去拿出来,一并拿给二姑妈。
想到前几天二姑妈说监狱真的联系她了,就问一下后续。
郎洋洋小声开口:“监狱那边还有再联系你吗?”
二姑妈摇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
二姑妈想了下,说:“就是想到,你爷爷在弥留之际问我,问志文有没有回来,我说没有,你爷爷恨得流眼泪,说以后把你爸葬在他身边。”
郎洋洋不解,“为什么还要……”
二姑妈:“爷爷说是等他下来了收拾他,但我觉得就是心愿未了吧,他还是念着这个儿子的。”
话题说到这里,两人都是苦笑着。
“你在陈家寨的店弄得怎么样了?我听月月说她的名宿要明年开春才开业。”二姑妈转移话题。
郎洋洋:“硬装都装好了,再布置布置就可以,现在等着散甲醛,然后等着村里的书店和餐厅一起开业,大概就下下个月吧。”
二姑妈点点头,又抬眼看他:“大冬天的能有生意么?”
郎洋洋笑笑:“应该挺冷清的,但是听静文说她们这个冬天跟一个美院合作,会有学生到这边来集训写生,还是会有一些人的。”
“你说静文这小丫头真是厉害呀,谁能想到她真能做起来,上次还挺你老公他妈妈说静文刚来的时候要搞这个,差点被村长撵走。”
二姑妈说完,笑笑说:“现在谁还不把静文当个宝供着。”
“还有这回事?”
“对呀,大学生村官也不好做,行了我走了,车还停在路边呢。”
郎洋洋送她出门:“姑妈拜拜。”
关了门,郎洋洋还在琢磨,第一次听说这个,他来的时候村里就已经在发展了。
想到这里,又难免想到庄硕,认识庄硕的时候南溪农场已经发展得不错,可以盈利了,但刚开始的时候一定也很难,吃过很多苦。
好像大家都是吃了很多苦才能在这样刚刚好的时候遇见彼此。
如果是五年前,十年前,他们就遇见,那时候他们会在一起吗?
郎洋洋想着,先是否定地摇了摇头,后来又想着笑了出来。
在店里忙活了一会儿,庄硕就到了,两人准备出发去驾校。
驾校是庄硕帮忙找的,很早就报名了,只是夏季太忙,拖了又拖最近才开始。
郎洋洋也没有让庄硕送去,还是不太能平常心对待这种“搞特殊”,每次就让庄硕送到门口。
一见面庄硕就看出郎洋洋有点不对劲了,或者说,最近说到练车,他就有点焉。
到了店里,郎洋洋先是说自己去上个厕所,出来之后又说做杯咖啡路上喝,不要悠悠做,要自己做,在吧台里磨磨蹭蹭好久才出来。
红路灯路口,庄硕喝一口郎洋洋打的果汁,转头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啊?”郎洋洋刚看着窗外发呆,回过神来说:“没有啊,哪有。”
庄硕:“还没有,你就差额头上写着了。”
郎洋洋不说话。
不想说是因为驾校是庄硕的朋友开的,之前也打过招呼了,现在因为自己太菜教练太凶去说,怕会让庄硕难堪。
“洋洋?老婆?”庄硕喊了又喊,郎洋洋都不说,就是嘟囔着说没有。
庄硕想了想,试探着问:“是想你爸的事情吗?”
郎洋洋忙否认:“真的不是,那事儿我已经不想了。”
庄硕:“那是因为什么?跟人吵架了?志军?悠悠?还是二姑妈?”
郎洋洋:“什么呀,我又不是小学生,还跟朋友吵架。”
“那难道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庄硕不可置信道。
郎洋洋一下子笑出来,看着庄硕:“什么叫难道啊!”
庄硕笑笑,“因为在对你好这一块,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可以说到了盲目自信的程度。”
“那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惹我生气了呢?”郎洋洋追问。
庄硕:“我做了什么你会生气?”
这下可把郎洋洋给问住了,郎洋洋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心里有一点倔强,但生气还真的很少有。
有气也只是自己在心里消化。
郎洋洋只是笑,不想跟他说话了。
在一起久了之后郎洋洋发现,庄硕话一点都不少,至少在自己面前并不少,也总是傻乎乎的说无聊话。
唯一不变的是,一直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不管大事小事,绝不拖延。
但没想到的是,现在庄硕还会搞背后观察那一套了。
郎洋洋走进驾校的身影绝对不算轻快,天气明明不错,他却一步三回头的,走几步还要看看手机,要么就喝口水。
到场地的时候只有一个学员在,一个小姑娘,教练还没有到。
“今天好像只有我们俩。”小姑娘说。
郎洋洋点点头:“他们都请假了吗?”
小姑娘:“有两个请假了,还有总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好像换教练了,我也好想换,这个教练好凶啊,但是又说他通过率最高,纠结……”
两个都是脾气软的人,一脸衰样。
郎洋洋,“通过率高,也可能是因为他带的人少,只有一学就会的愿意在这。”
说完对视一眼,还没有来得及一起叹气,就看到教练小跑着过来了。
“今天就你们俩?”教练常年户外活动,皮肤晒得黝黑,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站着的时候总叉腰,一副备战状态。
郎洋洋和小姑娘嗯一声,跟着教练上车。
“三天两头就请假,今天拉肚子明天家里有人生病,一个月就练几天,他们能过蚂蚱都能上国宴!”
教练嘴里不停歇,“一个侧方停车练了这么久!还开得跟屎一样!出门去拎条狗进来都该学会了!”
郎洋洋:“……”
怎么感觉每句都在骂自己。
教练叫王翰,爱骂人,但确实很负责,每次来都让练够,教也教得细心。
就是那个嘴啊,真的是不饶人。
“我刚刚说打几圈!看没看后视镜!后视镜是用来干嘛的!描眉毛啊!!”
教练站在车外,哐哐就是掰两下后视镜,“天天撞我们绿化带,你怎么不去撞云灵山的猴子!”
郎洋洋面无表情,心里泪流满面。
他转头:“对不起啊教练,我没估算好位置……”
“你!”教练双手叉腰,正要输出的时候远远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王翰!!”
郎洋洋和教练,还有旁边等着的小姑娘都往声音来源看过去。
只见一个黑皮大汗从旁边的灌木丛跳出来,指着教练就骂:“王翰!!我干!你敢骂我老婆!”
郎洋洋都看呆了。
很难想象一米九的庄硕在灌木丛里猫了这么久,也很难想象同行的小姑娘听到庄硕叫自己老婆是什么心情。
教练看清了来人,不自觉就挪动脚步要往车后面躲。
庄硕哪里会让他跑,跑过来两人围着车子转。
“你说什么呢,能不能冷静一点?”王翰在车头。
庄硕在车尾:“老游怎么让你来教洋洋?你小子!”
“我真不知道啊,游哥没跟我说啊。”
“我来报名的时候就说过了!”
“真的,我真不知道啊。”王翰不敢惹庄硕,连连求饶:“不信你去问游哥!”
郎洋洋看庄硕是真的想揍教练,赶紧下车制止。
闹了一通。
原来是庄硕早早就报名,郎洋洋的科目一也早早过了,但是夏季忙一直没有来练车,时间久了,庄硕的发小老游就忘了这事儿,郎洋洋再来的时候就随机分配到了学员比较少的王翰这里。
且没人知道他就是庄硕当初千叮咛万嘱咐的他的新婚“老婆”。
老游过来解释,买了水来分,解释清楚之后王翰就心虚地带另外一个学员去练车了。
郎洋洋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靠庄硕的关系走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