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靠,你好神啊,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就在查这个名字?】
盛绍昀:【?还真是他?】
朋友:【不敢说绝对,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吧】
说着,朋友发了几张截图过来,都是牧正谊开小号的关键证据,再加上盛绍昀从汪小蕊这边儿得来的信息,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事儿,确实是牧正谊做的了。
盛绍昀十分诚恳地向朋友道了谢,然后把这些证据转发给了汪小蕊,问他:【我想把这些投稿到表白墙上去,你觉得可以吗?】
其实盛绍昀原本是想把这些证据交给老师的,但他转念一想,牧正谊做的这事儿说大不小,告诉老师最多也只是批评教育,还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投稿,也是考虑到这事儿和江时越有关系,害怕投稿发出来之后,大家扒出来牧正谊与江时越的事情。
汪小蕊很快回复了,说:【等一下,我去问问越越】
盛绍昀:【/OK】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汪小蕊再次回复了盛绍昀,说:【越越说他想实名给表白墙投稿,顺便把牧正谊之前做过的其他事情也一起说出来】
盛绍昀的眉心拧了一下,说:【好心提醒你一句,她这样直接说出来,以后可能会有人说她俩闲话】
汪小蕊说:【我知道的,我也劝过越越了,但她说她已经忍了他够久了,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盛绍昀回复:【可以,那让她投吧】
既然江时越已经做好了决定,那盛绍昀自然不会再阻拦她,他不是那种多管闲事儿的人,更何况他与汤鹤的事情也是因为江时越和牧正谊而起,如果江时越愿意全部说出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汪小蕊没有再回复盛绍昀,直到半小时后,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她直接转发了一个链接给盛绍昀,说:【已经发出来了】
表白墙的皮下也是桐柏高中的学生,这会儿还是晚自习时间,按理说投稿不会发得这么快的,但吃瓜是人的天性,碰到这么大的事儿,连皮下都有点儿坐不住了。
盛绍昀坐在教室里,点开汪小蕊转发的那条链接,仔仔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桐柏高中表白墙:投稿:【盛绍昀和汤鹤的事情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牧正谊你是真的恶心】
江时越确实是实名投稿的,她详细地讲述了牧正谊对自己的种种所作所为,除了这次的事件之外,还有长期偷窥她、尾随她、跟踪她的事实。
在投稿的最后,江时越说道:“你以为你这是在对我好吗?醒醒吧牧正谊,我根本不需要你这种自我感动。”
不只是表白墙的皮下爱吃瓜,学校里的其他同学也同样喜欢,这条投稿刚发出去没多久,下面的评论就炸开了。
【我靠我靠我靠,原来那条投稿下面骂人的都是同一个人精分的啊,我说戾气怎么这么重】
【不是,事情的重点根本不在这儿吧,这牧正谊简直是个变态啊,学校不出来管管吗?】
【听说这个牧正谊学习还挺好的,差一点儿就能去尖子生班了,没想到是个这种货色,这谁敢跟他一个班啊】
【……可以悄悄说吗,我跟他就是一个班的,我现在怕死了】
【啥都不说了兄弟们,我已经把这事儿转发给老师了,看学校怎么处理吧!】
……
高中校园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大家都在一个学校里,一传十十传百、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几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
不仅仅是学生,学校里的老师也坐不住了,第二天晚自习上课的时候,学校教务处直接过来把江时越给叫走了,说是有些情况需要找她了解。
江时越这一走就是一整个晚自习,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时才回来,她的眼角红彤彤,似乎是哭过了,但脸上的却挂着笑容,显然是开心的。
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了不少了,但盛绍昀和汤鹤还没走,于是江时越主动朝着俩人走来,说:“谢谢你们找到的证据,牧正谊已经承认开小号的事情是他做的了。”
“那其他的事情呢?”汤鹤也看了江时越发的那篇投稿,没忍住,问江时越说,“他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学校给了他什么惩罚吗?”
“嗯,老师今天把他家长叫过来了,然后把他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家长。”江时越点了点头,说,“他的家长一开始还不愿意承认,但在老师的劝说下最后跟我道了歉,并保证了会给牧正谊转学。”
“挺好的。”盛绍昀语气淡淡的评价道,“这样你以后也不用再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了。”
“嗯,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江时越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他真的让我困扰了很久了,甚至我自己也想过转学。”
“你……”汤鹤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很真诚地对江时越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以后一定会碰到一个合适的人的。”
“谢谢。”江时越朝着汤鹤笑了一下,说,“希望吧。”
仨人的对话到此为止,汪小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尖子生的门口,江时越与俩人回头告别,然后转身走向了她。
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据牧正谊的同班同学说,这次谈话过后,牧正谊当晚就收拾了东西,从此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
没有了牧正谊从中作梗后,学校里有关于盛绍昀和汤鹤的流言很快平息了下来,偶尔有人调侃一下,也多是开玩笑的性质。
但牧正谊走后,汤鹤却还是时不时地会想起他,也想起这件事情。
倒不是汤鹤又故态复萌想要离开盛绍昀,只是这事儿给汤鹤敲响了警钟,让汤鹤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汤鹤想要更加光明正大地站在盛绍昀的身边儿,而不是像牧正谊一样,只会阴暗地躲在人后。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配得上盛绍昀呢?汤鹤没什么经验,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采取最稳妥的办法€€€€学习。
毕竟很多老师都曾经说过,当你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读书就对了。
……
晚自习的尖子生班很安静,汤鹤托着脑袋坐在课桌后,第10086次叹气。
在他面前摆着一份摊开的数学习题集,汤鹤的目光盯着习题集上空白的题目看,只觉得一阵的心烦。
不是因为太难了,相反的,是因为太简单了,汤鹤实在是不懂,这种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题目,还要把过程写下来有什么意义。
太无聊了。
还是看盛绍昀有意思。
不行不行,不能看,要学习。
可是真的好无聊,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
各种杂乱的思绪在汤鹤的脑袋里翻涌着,搅得汤鹤心神不宁的。
晚自习的下课铃终于打响,汤鹤松了口气,放下笔,身边儿的盛绍昀也同时放下了笔,问他:“看你唉声叹气一节课了,怎么了,有心事吗?”
“嗯?我表现得很明显吗?”汤鹤太投入了,甚至没意识到盛绍昀对自己的关注,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委屈地指了指桌子上的数学习题册,说,“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题啊?”
“你怎么突然也开始做题了?”盛绍昀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又问他,“这题目怎么了?很难吗?”
汤鹤十分真诚道:“你不觉得这题目太简单了,没有任何做的必要吗?”
盛€€经常被题目难倒€€绍昀:“……”
似川
可恶,又被宝宝装到了!(不是
第44章 “宝贝儿,不要骗我”
话一出口,汤鹤就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有点儿不那么合适了,他记得盛绍昀经常来找他问习题集上面的问题,盛绍昀的认知和能力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所以,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汤鹤暗暗地想,或许是这题目的水平太过高深,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能完全参透,所以才会觉得简单。
盛绍昀十分一言难尽地看着汤鹤,汤鹤赶忙摆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以我的能力没必要做这题,不是,是这题配不上我的能力,不是……”
汤鹤越着急越乱,解释了好几次都没解释清楚到底自己要说得是什么意思,盛绍昀有些好笑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开怀大笑起来,说:“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汤鹤听出盛绍昀是在调侃自己,有些沮丧地闭上了嘴,很小声地嘟囔道,“算了,我不解释了,反正你知道就行了,我没有说你不厉害的意思。”
“嗯,我知道。”盛绍昀当然知道汤鹤不会那样,点了点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问他,“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做习题集了?”
盛绍昀不觉得汤鹤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但他也同时明白,以汤鹤的能力和对知识的理解能力,做这些题目还是太简单了些,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
“就……想做了呗。”汤鹤犹豫了一下,一时没找到借口,下意识地搪塞了一句,“就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想试一试。”
不知道为什么,跟盛绍昀承认自己想要离他近一点的时候,汤鹤总有一点羞耻的感觉,或许是汤鹤心里清楚,自己和盛绍昀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他怕盛绍昀觉得自己是在说大话。
他除了成绩好之外就没有半点儿优点了,而盛绍昀不只学习好,篮球打得也好,更关键的是,他很会和别人交流、相处,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也有很多人喜欢。
“你刚才还说这习题集没意思呢,现在又变成有意思了?”盛绍昀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汤鹤在说谎,表情冷了一点儿,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汤鹤,说,“宝贝儿,不要骗我,我不喜欢这样。”
“别、你别生气!”汤鹤最见不得盛绍昀这种表情和语气,马上承认道,“真的没什么事儿……就是我、我……那个,之前我说想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儿什么……”
汤鹤越说声音越小,原因无他,他说话的时候,盛绍昀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开始的时候,盛绍昀的表情是严肃的,而等到他说完之后,盛绍昀的眼底已经沁出了笑意。
“你……你别笑话我嘛,我是认真的!”汤鹤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讷讷地别过头,说,“而且我也不知道,除了学习之外,我还有什么可做的事情……”
他不是没想过要和盛绍昀一样去打篮球,可是他实在不喜欢那种运动,他讨厌与别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光是想象着与他们站在同一个球场上,想象着他们身上的那些难以描述的汗味儿,汤鹤就难受得直犯恶心,恨不得把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
汤鹤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盛绍昀的触碰,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喜欢,有时候汤鹤甚至恨不得真的可以变成一只乌鸦,这样他就可以落在盛绍昀的肩膀上,藏在他的衣服里面,他去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
可汤鹤又不能真的时时刻刻都和盛绍昀待在一起,他要有自己的生活,而不能只依靠着盛绍昀,永远活在盛绍昀的荫蔽之下,于是这便成为了一种矛盾。
盛绍昀眼睑轻掀着,侧目看向汤鹤,沉默了片刻,问他:“你真的想要做点儿什么吗?”
汤鹤忙不迭地点头:“嗯嗯!”
“……你的学习成绩已经够好了,不用再在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盛绍昀忖度片刻,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变的话,不如多锻炼一下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比如参加个国旗下演讲,再比如试试学校的辩论赛之类的。”
原本盛绍昀是想告诉汤鹤,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了,但话到嘴边儿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然而并没有用,一味的保护汤鹤并不能真正地让汤鹤安心。
汤鹤表面上看着内敛又自闭,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感情,他希望能与盛绍昀并肩站在一起。
既然汤鹤想要,那么盛绍昀便不会阻拦,他还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汤鹤,只要,汤鹤能开心一点。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盛绍昀当然知道汤鹤的“短板”在哪里,汤鹤的脑子很聪明,但或许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他很难和别人沟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所以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国、国旗下演讲?”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汤鹤愣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上次他误会盛绍昀是在写情书那件事儿。
他犹豫了一下,果断地选择了后者,说,“那……那还是辩论赛吧。”
“嗯???”盛绍昀早忘记那事儿了,闻言倏然睁大了眼睛,表情认真地上下打量起汤鹤来:“……真的假的啊宝贝儿,你上来就这么野的吗?”
盛绍昀的本意是让汤鹤慢慢来,不用急于求成,但汤鹤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眼睛瞪得圆溜溜地,问他:“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宝贝儿?”盛绍昀不乐意听到这话,表情严肃了一点儿,问汤鹤,“我要是真的瞧不起你,还会给你提建议?还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哄你?”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汤鹤最见不得盛绍昀生气了,一下子就慌了,赶忙跟他道歉,说,“对不起,我……”
“行了,不用道歉,我没生气,”盛绍昀语气放缓了一点儿,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辩论赛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接触的人也很多,怕你觉得吃力。”
“我……”汤鹤犹豫了一下,眼睑轻轻地垂下,最终说了实话,“但是我真的不想参加国旗下演讲,我总是想起之前那件事,我觉得有点别扭……”
“嗯?哪件?”盛绍昀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他说得是什么,片刻,有点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我早就忘了。”
不过话虽如此,盛绍昀也没有再强迫汤鹤参加国旗下演讲的意思了,本来他做这些就是希望让汤鹤开心的,怎么可能故意给汤鹤找不痛快?
“我记得路浩瀚好像就是咱们学校辩论社的,”盛绍昀略微思考了片刻,说,“一会儿我就去帮你问问,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有的话喊他叫上你一起。”
“那……你觉得我可以胜任吗?”汤鹤抿了下嘴唇,有点儿犹豫道,“你刚才不是说可能会有点儿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