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喊楼告白的黑皮Omega 第55章

这天喻沐杨空了一点,下楼来帮萧席收拾行李。

Alpha的衣柜门敞开,里面都是黑白灰色衬衣和暗色外套,喻沐杨用手指来回划动衣服,听金属衣架碰撞出叮当响声。

“玩上了?”萧席将一沓领带收进箱子,走来蹭一下Omega的鼻尖。

喻沐杨笑了笑,突然眼尖,“这个不是我的衬衣吗?”

白色牛津布衬衣,穿起来很舒服,他找了很久。

萧席笑了一下,尴尬承认,“啊,被发现了……”

“你拿我衬衣干嘛?”喻沐杨一脸不解,“你又穿不了。”

萧席的耳朵根都红了,憋了好久,才慢慢说,“领口,有你的信息素的味道,巧克力味儿。”

“那也是……”随即反应过来,喻沐杨笑眯眯地凑近他,“所以,你拿它干嘛啦?”

“别问了。”萧席抢过衬衣,放到床上折叠。

“哇,萧教授怎么这样啊,偷别人的衣服……”喻沐杨不依不饶地凑过去,“真是想不到,啧啧啧。”

“喻沐杨……”

Omega没注意,萧席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不甘寂寞的雪松信息素从抑制贴的边角渗透出来,侵略性地感染着Omega的腺体。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喻沐杨起身想跑,却被人拽回去,搂到床上。宽大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扯着,不容反抗地固定在某处。

“这么好奇啊?”Alpha的声音带着蛊惑与压迫,“你说,我能拿它干嘛?”

心跳乱拍,喻沐杨的眼睛慌乱地转,“你别闹,我上了一天班,很累的。”

Omega的声音可怜巴巴的。

萧席的手掌却不懈劲儿,带着Omega的手往下压,升温的吐息全部扑在细腻的浅黑色面颊,“我都这样了,我也很可怜的……”

“你那么讨厌我的时候,我却那么喜欢你,明明挨了你那么多记冷眼,夜深人静,我还得努力肖想你的各种样子……”萧席衔住喻沐杨的下唇,嘴唇包裹着唇肉,舌尖重重碾在上面,舔舐吮吸。

“也包括现在这样,喻沐杨。”

窗帘上沿有窄窄的缝隙,阳光从其中溜进来,在墙面上引出水波状的光影。

吻变得轻轻浅浅,触感丝滑,爱意也如波光涌动。

在午后的房间里窥探春光,细碎光斓在他们的眼前摇摇晃晃。

喻沐杨的手指蜷缩然后舒展,像沐浴在阳光里新生的叶片。

他们一起消磨着春天。

.

二月底,喻沐杨在萧席和田媛的陪伴下去做产检。

再见到萧席,隔着一条街道,田媛凝神望了他和儿子一阵。萧席给喻沐杨整理围巾,搓热了手心覆了覆他的脸颊,等信号灯转绿,萧席牵起喻沐杨的手,小心地护着他,配合着他的步调,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宝宝一切都好,喻沐杨的睡眠状况也好了许多,也不再那么馋嘴了;医生说他这段时间是平稳期,胎儿和孕夫都已经适应了彼此;孕七个月后,胎儿开始频繁活动,体重增加,孕夫就又会变得比较辛苦。

结束检查,田媛陪着喻沐杨去吃早饭,萧席留下继续跟医生取经,事无巨细地描述着喻沐杨不同的状态。医生耐心地给他解答,疑神疑鬼的人俨然从喻沐杨变成了萧席,被人爱着果然不一样。

从医院出来,萧席陪喻沐杨回家吃饭。喻爸爸准备了一大桌的美食,对儿子表现平淡,对萧席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是还跟他们俩生气呢。

萧席倒也想得开,人家越不理他,他就越要努力地对喻沐杨好,总有一天能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诚意。

况且,让喻沐杨和萧席都很意外的是,喻爸爸虽然不待见他们,却也从来没有撵他们走人。

喻爸爸偶尔会和喻沐杨说上两句话,大多是时间只当萧席是一团会吃会喝的空气,心情好了,也会给萧席做顿正常口味的红烧排骨。

后来他们俩在回程的车上讨论,父亲的爱可能总是缄默的,严肃的,却从来都不冰冷。所以哪怕很难明确感受到爸爸的爱,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一定在关心自己,一定深深爱着自己。

萧席轻叹,“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家庭。”

喻沐杨也很感叹,“是呀,我的爸爸妈妈真的很好……不过他们现在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了。”

萧席侧过头,和喻沐杨相视一笑。

萧席开着车,忽然说:“我一直想问你,之前你一个人去方城找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喻沐杨愣了愣,似乎什么也没想,就是很想要见到那个人,想要看看他的样子,这样才会安心。

“不知道。”他回答。

“后来每次想到你去找我,我都会感慨,你真的好勇敢……”萧席望向前方笔直的马路,“我飞去方城找你的路上,一直试图想象着你当时的心情,可什么都想象不到。”

“回程的时候,我其实跟你买了同一班飞机,就坐在你斜后面几排。”

喻沐杨惊奇,“真的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捂着肚子,拼命跟小葵道歉,说不是故意要放弃它,以后绝对不会放弃它。

“那个时候,我远远看着你坐立不安的时候,我才好像能感受到一点点你来找我时的心情。”

喻沐杨好奇,“是什么心情呢?”

“好寂寞,”萧席轻声说,“我感觉,好寂寞啊。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寂寞。”

它像一股能钻进心里的冷空气,不断在心内室盘旋,腾空,将所有心事搅作一团,越想越乱,所以思绪不停放空。

如此状态下,即使放空,意识也沉甸甸的,有种大难临头却无人求助的绝望。

所以,好寂寞啊。

这就是萧席当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我才慢慢领悟到,自己对你的伤害究竟有多深,有多可恶……”萧席检讨着。

握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力晃了晃。喻沐杨安慰他,“都过去了,我也在慢慢走出来啊。”

萧席拉着两人交握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喻沐杨的手背,“就,还是挺对不起的。所以不怪你爸妈不能原谅我,连我自己都很难原谅我自己。”

“别这样,”喻沐杨俯下身,扭过头看着他,朝他微笑,“我们一起释怀吧。”

萧席分神看看他,眉眼间全是温柔,“嗯,我要尽全力对你好。”

两人不再说话,享受着当前的静谧。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萧席接起,对方问他是不是乾蕾的儿子。

“您好,乾老师忽然晕倒了,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您能来医院一趟吗?”

第56章

当即调转方向, 赶往医院。

电话是功放,喻沐杨也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对方是乾蕾的学生, 说乾老师早就在医院建立的档案,给她做急救的医生对她的状况很熟悉, 所以通知他们联系家属,并表示病人的情况不乐观。

从远处传来几声寻人呼唤, 电话就被突然挂断了。

萧席脸色苍白, 整段路途都表现得很焦虑, 将车开得又冲又急。喻沐杨捏紧了安全带,预感很不好,心脏时重时轻地跳动着。

他跟乾蕾的接触不算多。除了元旦乾蕾找到他家, 带他去看中医之外,后来他们又陆陆续续见过两三次,每次的时间都很短,大多数是在中医医院或者小区门口, 乾蕾搜罗来许多名贵的补品, 怕他不肯要,放到他身边就匆匆离开。

乾蕾并不坏, 也从来没有为难他。她似乎格外期待喻沐杨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却不敢明显得表达, 怕他误会自己把他当成某种工具。

萧席在急诊室的门外找到了给他打电话的那位学生,对方将乾蕾的手机交给他, 急得脸颊发红, 蹭蹭冒着冷汗。

“医生好像说, 乾老师的脑子里长了个东西,说她早就应该过来住院的……”男学生皱巴着脸, 马上就要哭了,“乾老师其实很好的,都怪我,是我不懂事,我组织了集体抗议,控诉乾老师打分太低,估计是气到她了。”

“医生还说什么了?”萧席沉声问。

“没,没了,”男学生说,“老师晕倒前让我联系这间医院,说这里的张主任知道她的病情,还让我别责怪自己……”

“我们把她送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不过张主任给她检查的时候她就又晕过去了,直接就被送进急诊室,我才联系了您。”

已经开春,迎春花悄然在城市里盛放,医院里却冷飕飕的。

喻沐杨站在萧席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努力给他输送热量,一边问男学生:“乾老师之前有在课堂上晕倒的情况吗?”

男学生摇摇头,“没有,不过她年底的时候请了一段时间的假,那之前她总会头疼,好像一直在吃药,短短几个月就消瘦了好多。”

有些坏心眼的学生甚至玩笑,乾老师估计是苦心钻研怎么样才能扣掉他们的作业分数,她是那种依靠吸食年轻学生的怨气而补充精气神的老巫婆。

男学生一直在打哆嗦,今天乾老师走进教室,班里空空荡荡,多媒体屏幕投影上滚动播放着“乾蕾滚出Z大教育系,无能无德何配为人师表!”

他冲出来,朗读着全系同学签名的举报信,期待看到她或气急败坏或悔不当初的样子,没想到,再转过身的时候,乾蕾已经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快要说不出话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代表全体同学向您道歉……”男学生已然精神崩溃,痛哭着跪在地上,抱着萧席的腿,“哥,求您不要怪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乾老师的情况这么严重。”

男学生的哭声和举动造成小型的骚动,走廊上的病患和家属都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萧席依旧冷着脸不作反应,喻沐杨无措地去拉男生从地上起来,不远处护士台的几个护士也跑过来,一起将男学生拉到塑料椅上坐着,劝他保持冷静,不要打扰其他患者。

好在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问家属来了吗。

萧席半哑着应了一声。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不代表患者就完全安全了。病人本人不同意手术,你们做家属的最好帮忙劝一劝,尽量延长患者的生命,让她少痛苦一些,”医生淡然道,“这两天先住院观察,不要让患者工作,也别让她情绪激动。”

“我妈怎么了?”萧席突然问。

摘下口罩的手骤然停顿,医生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席,“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我。”

“哦,她本人的治疗意愿确实不太强烈……”医生正色,“她有脑膜瘤,很遗憾,确诊的时候肿瘤已经长得很大,从检查结果看属于恶性肿瘤。考虑到她的年龄,我们建议她进行手术切除,不过现行的医疗手段并不能保证将瘤块切除干净,残留的部分有可能变性,并且她的肿瘤位置特殊,所以风险相对高一些。”

“那手术的成功率是?”萧席的喉咙发紧,眼前一阵晕眩,喻沐杨从后扶住他。

“这一点我们不能保证,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医生遗憾地宣布,“如果任其发展,看她现在的情况,可能撑不过今年;选择手术的话,也许能再维持个三五年,我们也有患者术后9年没有复发,所以效果因人而异。”

萧席点点头,喻沐杨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她?”

“应该快了,里面在做一些补充检查,等会把患者送进病房,等她自然醒过来就行。”

喻沐杨跟医生握了握手,“您辛苦了,我们有问题再找您沟通,可以吗?”

医生说当然,疲惫地跟他们暂别,回办公室休息。

.

乾蕾于三个小时后悠悠转醒。

精致飒爽的女强人,雷厉风行的老教授,如今嘴唇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身边是萧席和喻沐杨,还有几个赶来探望的领导和同学,她双眼干涩,眨眼都有些刺痛。

“乾教授,您感觉怎么样?”学校派来的代表率先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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