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面对分析不清的状况,小孩子们统一用哭来解决。
瓜瓜放声哭了一阵,恍惚看到小葵还干巴巴地站在原地,不禁停下来问:“你为什么不哭呀,小葵?”
小葵扁扁嘴,他就是不想哭而已呀。
“别人亲你你不哭,别人打你你也不哭,也不会生气,这样不好的。”
这样为啥不好?小葵理解不来,懵懂地看着他。
瓜瓜也不想哭了,用袖子擦擦眼泪,苦口婆心地教育弟弟,“以后你觉得伤心或者生气了,就要表现出来,这样别的人就知道你很难过了,以后就不会再做同样的事情了,知道吗?”
这番话让小葵想到了几个想哭却不敢哭的瞬间,再往前就想不到了,他不记得。其实就连瓜瓜今天的这番话他也不确定自己能记得多久。
可他还是眨巴眨巴眼睛,耐心地说:“你亲我,我不伤心也不生气,所以我没哭。”
瓜瓜的表情变得愕然,小葵不讨厌自己亲他吗?
“其实……我刚刚哭了也不是因为伤心或者生气,”瓜瓜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才先哭的。”
小葵不理解瓜瓜哥哥为什么要怕他生气,也不理解为什么怕他生气所以抢先哭了,但这些都不妨碍他觉得瓜瓜很可爱。
吧唧€€€€他也在瓜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回他俩都没哭,拉着小手不停咯咯笑,像两个小傻子。
秦方霖又朝着喻沐杨眨眨眼,意思是这次的亲亲他也抓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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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瓜瓜待了三个礼拜就要离开了。
分别那天,两个小孩站在航站楼里依依惜别,全都哭红了眼睛。
小葵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原来“舍不得”是这种感觉。
瓜瓜被吴哥从小葵身上拨下来,强行抱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航站楼……
小葵则难过了一个多礼拜,动不动就念叨着瓜瓜哥哥。趁papa和爸爸不注意,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最后把眼泪都蹭到裤子上了。
萧席心疼得不行,和喻沐杨商量了一下,周末的时候牵了一条小德牧回家。
“哇€€€€”
小葵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萧席拉着小葵的手,放到德牧的脑袋上摸摸,对他说:“以后它也是我们家的一员啦,它是小葵的朋友,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小葵给她起个名字吧!”
小黑手轻轻滑过德牧背上细腻的毛,她马上躺倒,翻起肚皮,任人抚摸。
小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漂亮小狗。”
“嗯,小葵给她起个名字呀。”萧席继续鼓励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葵瘪着嘴,又变得惆怅起来。
“那,就叫她‘妹妹‘吧。”
说完抹抹眼睛。他想瓜瓜了,很伤心,所以就哭了。
第65章 养崽02
妹妹一来, 小葵终于不再时刻对瓜瓜牵肠挂肚了。
起先还每周末都打打电话,小葵的话说得不好,不懂事, 也根本没有要回应对方的概念, 瓜瓜叽里呱啦一堆话,小葵只能愣愣地“啊”一声。时间久了, 俩人的感情也就没有那么热乎了。
再加上有了妹妹,小葵每天追着妹妹跑;晚上躺床上,还故意把脚丫伸到床边, 妹妹用湿漉漉的鼻头一下一下地碰碰他的脚趾。
没过几天,小葵进入托儿所, 白天和其他小朋友唱歌, 晚上和妹妹出去玩。喻沐杨问他:“你还想念瓜瓜吗?”
小葵会恍惚一阵儿, 然后告诉爸爸:“想的。”
喻沐杨揉揉他的头发,萧席把脸埋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闻一闻, 说:“我儿子还挺长情的嘛。”
小葵四岁的时候,妹妹已经跟他一般高了。
两个小家伙关系特别好,那阵儿小葵刚进幼儿园, 每天坐在教室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儿, 晚上回家就没事了, 抱着妹妹的脖子不撒手,妹妹把他的脸来来回回舔一遍。
最近妹妹开始变得有些好斗, 不再乖乖地跟着主人的绳子走,在小区里看到小公狗就会狂吠。小葵有点吓到了, 抱着papa的小腿, 绷着脸,摆出很严肃的表情。
萧席微微欠身, 轻轻松松把他抱起来,架在脖子上,宽大的手掌攥着他的两只脚腕。他告诉小葵,“这是因为妹妹进入发.情期啦。”
“为什么呀?”小葵捏着papa的耳垂玩儿,“妹妹也有发/情期吗?”
他只知道这个词会用在某一类大人的身上。
“对呀,这个时期无论是人还是小动物都会变得非常敏感,所以需要做出相应的措施,缓解这个症状。因为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所以如果小葵将来遇到了被发.情期折磨的人或者小动物,要试着体谅他们,向他们提供帮助。”
“那papa打算怎么帮妹妹啊? ”小葵问。
萧席和喻沐杨原本计划带妹妹去绝育,如今却变得犹豫,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晚上把小葵哄睡着,萧席拉着喻沐汤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人,拥有绝对的自由。近些年甚至开始流行腺体切割手术,为不想经历易感期和发.情期的AO提供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当然这种手术也有弊端:除了术后免疫力将大打折扣之外,由于信息素停止分泌,接受了手术的AO会变得或极度暴躁易怒,或长时间沉浸在忧郁消极的情绪中,也有部分患者兼而有之。
可这些至少是个体的主观选择,身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他们拥有选择权,也拥有为了自己的选择而付出相应代价的自由和责任。
“可是妹妹没得选,她要不要绝育,每天能不能吃得饱、能不能出去玩,都由我们决定……”萧席还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儿。
喻沐杨坐在床边整理洗好的衣服,将一家三口的衣服分开叠放。
“是有点可怜,可妹妹也是宠物呀,我们是她的主人,只能用我们认为合适的方式去照顾她。”
“我知道,”萧席打开衣柜,帮忙挂衣服,“我只是在想,这也是妹妹想要的吗,我们该怎么给她最大程度的尊重?”
喻沐杨浅浅笑着,“你好善良啊。”
萧席也笑,“我只是想要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考虑而已。”
心思微动,Omega突然起身,从后抱住萧席,“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别想太多。”
“我怕我会毫无察觉地伤害她,”萧席转过身,将Omega抱进怀里,“杨杨最近开心吗?”
喻沐杨的头发蹭在萧席的脖颈,毛茸茸的,“当然啦。”
“如果有不开心的,或者不满意的,一定要告诉我……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喻沐杨抬起头,轻轻踮脚,每次索吻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
双眼轻阖,他的语气懒懒的,带着点爱人之间的黏稠,“好,我也一直在这样做。”
“那就好。”萧席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爱意,收拢怀抱,在喻沐杨的唇上落吻。
后来他们还是没忍心给妹妹绝育,选择用药物来帮她抑制特殊时期的种种不适。
药苦苦的,妹妹小声呜咽着吃进去。小葵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对妹妹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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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即将上小学的那年夏天,喻沐杨和萧席的婚姻也走到了第七个年头。
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只有越来越深爱的两个人。有时候早上醒得早,喻沐杨就赖在床上看着萧席,怎么看都看不腻;偶尔睁开眼睛,或是突然回神,他也会发现怔怔望着他的萧席,两人相视一笑,又默契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过,为了庆祝小葵即将上小学,也为了纪念他们七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萧席和喻沐杨决定带着小葵出门旅行度假。
“我们要去哪里呢?”小葵趴在妹妹的后背上,“我们离开了,妹妹怎么办?”
“妹妹有你外公外婆还有奶奶来照顾啊。”
萧席端来一盘水果,喻沐杨叉了一块芒果喂进小葵的嘴里。
“你还记得的瓜瓜哥哥吗?”萧席在小葵的身边坐下,揉揉他柔软的头发,“我们要去瓜瓜哥哥家玩,还能去看看大海还有花田,小葵还没亲眼见过大海吧?”
小葵想了一阵,嘟囔了声,“瓜瓜哥哥……”
自从瓜瓜哥哥上了小学之后,他们就没有再通电话了。
喻沐杨又喂了小葵一块蜜瓜,然后靠在萧席的肩膀上吃芒果,问:“小葵想去那里玩吗?”
小葵不说话了,手指在妹妹的后背上来回划动。
虽然能见到好久不见的瓜瓜哥哥很开心,但他又怕对方早就把自己给忘了,因为他也快忘记瓜瓜哥哥长什么样了。
一周后,喻沐杨的年假开始,一家三口坐上去往方城的飞机。
为了这次度假,萧席特地买了几身颜色鲜艳的亲子装,又给儿子添置了几件儿童泳衣,有一套连体的上面画满了向日葵,喻沐杨最满意这件了,决定要在海边给儿子拍很多照片。
这些年喻沐杨和秦方霖一直保持着联系,再次见面,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落于生疏。可小葵和瓜瓜就不一样了,他们俩都长大了太多了,对彼此的记忆也变得很模糊,仿佛又变成了两个陌生小孩。
瓜瓜已经八岁半了,正在读小学二年级,个子也比小葵高了一些。
他再次带着大哥哥的姿态靠近小葵,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小葵点点头,又觉得这个瓜瓜一点也不亲切了,又摇摇头。
“你把我忘了?”瓜瓜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望,小葵能察觉得到,不自觉抓起身旁的papa的手。
萧席正和吴哥说话,察觉到小葵的紧张,将他往身边拢了拢,又对吴哥笑笑,“他们俩上次见面的时候,小葵还穿着开裆裤叼着奶嘴呢,一转眼都要上小学了。”
“可不是嘛,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得太快了;先别管他们,等会俩人就又熟了,又在一起玩了。”吴哥捏了捏瓜瓜的脖子。
萧席一家住进了吴哥的新房,距离他们的花店也就十五分钟的脚程。
秦方霖解释,“原来住在花店楼上,空间太小了,总觉得活动不开,所以我们俩就抓紧攒钱,在瓜瓜上小学之前换了房子……”
喻沐杨很喜欢他们家的海洋风格的室内装潢,两只眼睛一刻不停地观察着他们的装修细节,想说他们家也该换一换家具,搞点简单的装修了。
这么想着,再一看萧席,对方正在手机上搜索室内装潢设计师……喻沐杨跟他贴了贴手背,萧席看过来,喻沐杨朝他调皮地挤挤眼。
大人们在餐桌边寒暄,两个小孩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不尴不尬地一起看动画片。
“你的大名就叫吴瓜瓜吗?”小葵挠了挠脑袋,忐忑又虔诚地提问。
“不是啊,只有我的爸爸和小爸爸会叫我瓜瓜,”瓜瓜的话匣子顺势打开,“其他人都叫我的大名,吴悦霖。我的小学老师,同学,还有邻居叔叔阿姨都是这么叫我的。”
“吴悦霖……”小葵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那你呢,你叫萧小葵?”
“喻骁,”小葵一脸骄傲,“我的名字里有我爸爸还有我的papa的名字。”
瓜瓜突然起身回房,拿了个小本子走出来,当着小葵的面儿开始写日记。
【今天,我的弟弟从很yuan的地方来看我,他的名字叫yu xiao,但是,我叫他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