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办法。”
他说道。
江离这下是真的好奇了起来:“什么办法?”
陆九:“……傀儡。”
说话间,那陆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目光也有些飘。
“大不了,大不了就用傀儡。”
他又重复了一句。
“傀儡的操纵术我已十分熟练,定然不会露出丝毫马脚。”
江离目光凝在陆九脸上,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魔教圣坛,他强迫陆九操纵傀儡与他对戏时,这男人的动作还很是生疏。
而且他也从未跟陆九提过之后还有需要操控傀儡的地方,后者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会将傀儡操纵术练得烂熟?
脑海中的系统也急急忙忙地开了口。
【我觉得他背地里肯定偷偷回味很多遍,就是那个……圣坛里那个……】
系统:【小江,你不要掉以轻心,这个陆九,他真的很奇怪啊。】
【表面上那么乖巧听话,实际上满脑子都是那种废料,他好像个变态。】
听到最后一句评判,江离的指尖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唔,没错,这家伙确实还蛮变态的。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赞同了系统的评语。
可在现实中,江离却是神色不变,语气淡然。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他笑了笑,随意地应了陆九用傀儡的提议。
系统当即惨叫出声:【啊啊啊啊啊你不能这么放纵他啊重要的火葬场情节怎么能这样€€€€】
江离:【也不是很重要吧。】
少年随意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嘀咕了一句。
系统:【啊?】
江离:【真要是重视的话,为什么虐受的时候就写得那么详细,等到渣攻们求饶后悔时,剧情却是千篇一律,除了痛苦就是难受吗,除了难受呢?光看描写就能看出来,故事线推到了这里,已经很敷衍了。】
【总之相信我啦。】
【这种追妻情节随便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世界线的判定很松的。】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渣攻们的后悔与挽回。
重要的从来都只有……
作者有话说:
江老板,一个疯狂给自己立flag的男人。
第27章
几日后€€€€
江南烟雨楼。
这一日大雨滂沱,雨幕稠密到近乎乳色,就连空气中都浸满了湿哒哒微腥的水汽。
烟雨楼本是江南最负盛名的花楼,此时却是静绝无人,再不见来来往往的花红柳绿迎来送往。
一舞便可抵得千金的花魁们被人强行逐了出去,奢靡流香的精致楼阁之中只剩下寂然无声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魔教党羽。
而在花楼之上,高大阴鸷的男人长臂舒展,只披着一件玄色织金蟒纹外袍,露出了大半个胸膛,在层层叠叠的轻纱与锦帐中,他搂着身侧面无表情的少年,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那披散在少年肩头的乌黑长发。
男人姿势很是放松,猩红的唇边噙着酒盏,目光凝在少年的脸上,人却在慢慢啜饮着冰凉的酒液。
那粘稠而专注的目光,就好似一条无形的舌头,正在一点点舔舐着怀中那人微微有些苍白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幽暗旖旎。
而与楼上餍足贪婪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此刻正跪在楼下的那个人€€€€
人人敬仰,在江湖中一呼百应的白鹭剑剑侠燕昱澜,此时便如同一个任人驱使的低贱奴仆一般,呆呆地额跪在滂沱的大雨之中。
那张英俊的面容被雨水冲刷的得一片惨白,面上表情木然呆滞,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
唔,这倒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此刻跪在大雨中数个时辰的“人”,确实没有魂魄。
那不过就是一具在秘法操控下行动自如,脸上又套上了系统商城出品拟态面具的傀儡。考虑到拟态面具乃是模因层面的模仿,就算是木质的傀儡,一旦戴上,在外人看来,那傀儡也与燕昱澜本人一模一样。
至于陆九本人,则是按照他说的那般担起了责任,此时扮演的正是那花天酒地行为放荡的魔头风拂柳。
好在风拂柳就算是再厉害,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家族产业已经破产的前任魔教教主,便是本人再狂妄,在江湖上行走时多少也得遮掩点。
通常情况下,这人都跟许多同职业的反派一样,会藏于各种纱帘帷幕之后,影影绰绰只露出点影子来。
在原著中这样的设定主要是为了增加风拂柳神秘的逼格。
但现在倒是方便了陆九,用传统江湖人的方式,给自己套了张手工人皮面具易容。
风拂柳在自己的那般手下中积威深重,极少有人胆敢窥视揣测,再加上陆九在多日来假扮他人这间事情上已经刷满了熟练度。所以此时整个场面看上去真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被侮辱的正道英杰还有被玩弄的受害者外加一个淫邪大魔头什么的……
然而江离的脑子里,系统却紧张得一直在嘀嘀咕咕。
系统:【哇,陆九现在的表情也太僵硬了吧?这真的不会漏馅吗?风拂柳都在设定中根本就是个烂丁丁的死淫魔,可陆九现在连搂你都是虚搂的这样,这样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呜呜呜……】
江离眯了眯眼:【真这么担心,就给我开个权限让我买拟态面具。】
系统瞬间卡壳。
【可是,商城里的面具是被上头下命令限制购买的。就算是我想给你开,我,我也开不了。】
【啊,真没用。】
系统瞬间爆哭出声:【哇呜呜呜呜呜……】
……
陆九忽然下意识地低头,正好捕捉到了江离此刻唇边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
怦怦€€€€
曾经冷静自持便是面临绝境也心境也不曾有过丝毫动摇的男人,在这一刻却不受控制地再次开始心跳如擂,身体也愈发僵硬难耐。
空气中的水汽实在太重了,以至于身侧那人身上甜腻的香气也被水汽所挟裹,变得格外强烈而湿润,直扑陆九而来。
陆九的喉结滚动,不敢多看江离,只能拼命以冷酒下火,可越是喝,人却越是热。
年轻的暗卫甚至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后悔€€€€早知道他就应当去选那跪在大雨里的角色,至少被大雨冲着脑子好歹也能清醒点,不至于像是现在的他这般全靠着一点稀薄的自制力和对江离的畏惧,强撑着保持冷静。
怎么就晕了头呢?陆九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痛苦的哀嚎。
怎么忽然就这般不受控制地对江离生出了这般不堪的心思?这要是万一不小心越雷池一步,根本就不可能像是那个荒诞的梦里一样只是被扇耳光。
那是真的会死的啊!
陆九拼命回想着江离之前凶残的模样,可他越是想,就越是觉得春心荡漾,神思不属。
不自觉的,陆九将手慢慢往江离身上贴了贴。
江离衣衫轻薄……在原著中,为了同时羞辱和刺激燕昱澜,当然更有可能就是纯粹的恶趣味,风拂柳强迫江离穿上了花娘们接客时才穿的半透鲛纱。
那纱衣当真是轻薄,此刻在暗淡的天色下,半透明的衫子下少年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
而陆九的掌心更是可以感受到江离的肌肤所散发出来的那一点微温。
他的掌心一下子就渗出了汗。
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迫使他收了手不要真的跟色鬼一般,把手探进那人袖口摩挲抚摸。偏偏就在这时,陆九忽然听到一声甜润低沉的叹息。
“喂,用力点。”
陆九倏然一惊。
江离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微微侧身,然后干脆利落地抓着陆九的手,便往自己胸口处轻轻按了按。
眉目秀美的少年像是不耐轻触,在陆九碰到自己的瞬间便蹙眉,露出了苦闷而又只能暗自忍耐的痛苦神色。
然而,落在陆九耳畔的密语里,那人声音里只有波澜不兴的淡漠。
【风拂柳此人行为放荡向来不羁,而且他本来就是要故意羞辱‘燕昱澜’这时候搂着我时候可不会像是你这么老实。陆九,你既然干掉了本来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该担起责任。该邪魅狷狂时就要邪魅狷狂,别搞得像是个还没开过荤的初哥€€€€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是吧?】
江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问道。
与他渐渐紧贴在一起的男人身体陡然变得格外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江离:……
好的,懂了。
难怪啊难怪,之前入梦液的那个梦里明明那么硌脚,这家伙能想到的却只有那些奇怪的play。
江离自觉自己洞察一切,正准备再开口好生指导一下面前的倒霉初男,身上却忽然一重。
陆九的呼吸很是粗重。
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显然不正常,可事到如今他却早已分不出半点心神来控制自己的吐息。他近乎粗鲁地将手探进了怀中少年的衣襟,按照剧本中“风拂柳”的模样一番行事。
陆九有点儿头晕目眩。
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与江离这般耳鬓厮磨,肢体纠缠。
更没有想到凶残似鬼,行事莫测又似天人下凡的少年,摸上去却……却这么柔滑细致,甜美适口。
果真是应该杀了那风拂柳。
在混沌的大脑深处,陆九无比庆幸地想到。
他几乎都不敢想象若是让那色鬼真的活下来,让江离跟那种东西演这么一出戏,结果会变成怎样。恐怕就算是修行多年的圣僧,也会按捺不住心中阴暗的欲求,将人一把按倒再做些不可告人的龌龊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