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蛇的小夫郎 第38章

王墨睡觉不老实,腿还搭在玄鳞身€€上,待思绪清明,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赶紧收回腿,慌乱地坐了起来。

身€€边的汉子早都醒了,他瞧着一脸慌张的王墨,眉心€€成川,伸长手,轻轻点了点小哥儿的额角。

“嘶!”王墨疼得弓下腰,倒抽了一口凉气。

汉子沉沉呼出一息:“怎么弄的?”

王墨垂着头,不敢瞧人,他的目光落在炕面、落在手背、落在衣边……就是不落在玄鳞那€€儿。

玄鳞瞧着他,缓声道:“小墨,看着我。”

王墨听见唤,喉口一哽,抬头看去汉子。

一双大眼,水光潋滟,他尽力€€表现€€地平静,可却像平湖里砸进了块儿小石子,一圈又一圈的,泛起阵阵涟漪。

第四十四章

叭嗒, 眼泪顺着脸颊砸在了被面上,洇得一片湿。

王墨也不出声,就那么安静地抹眼泪, 可泪却越抹越多,慢慢滚湿了整张脸。

玄鳞最是瞧不得他哭,那委屈又克制的模样,让他心窝子生疼。

他伸出手, 轻轻握住了王墨细瘦的腕子,软声道:“小墨,别哭了。”

汉子的声音又低又沉, 却熟悉的、久违的温温柔柔,王墨憋了一大€€夜的委屈, 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声哽咽, 撅起屁股, 埋头进被子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玄鳞心口子抽疼,伸手揽住他的背, 一下下地给€€他顺气:“小墨,别窝在被子里,再闷坏了。”

小哥儿€€理也不理, 闷声哭道:“不要€€你€€管我!”

好久了, 王墨就埋在被里不肯出来€€,边上的小狗子急得扒拉被, 呜呜汪汪地乱叫。

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玄鳞右手撑住炕, 费劲儿€€地挪到王墨边上,扯了好半天的被, 才将王墨刨了出来€€,小哥儿€€脸色涨红,眼里全是血丝。

玄鳞心口发堵,却又解释不了什么,他哑声道:“小墨,过来€€给€€我抱会儿€€。”

王墨抽噎着瞪他:“昨儿€€都不认我了,今儿€€个还抱啥!”

玄鳞眉心紧皱,抬手想给€€他擦泪。

却听“啪”地一声,王墨将他的手一把打开了。

玄鳞一愣,唇边轻颤:“没不认你€€,怎么可能不认你€€?”

他知道他恼他,也知道他受了大€€委屈,可他没办法。

昨夜风雨大€€作后,海里起了异动。

蛰伏在海底的蛇身苏醒,挣扎着想要€€出来€€,可心脉被压实了,如一把利剑穿透七寸,将他牢牢钉在了海底。

他发了狂,气血翻涌、神志尽失,混乱里,两魂错乱。

玄鳞眼眶子起了层红,他怕被王墨看见,忙别开头。

忽然,就感觉胸口一沉,小哥儿€€扑进了他怀里。

王墨两臂紧紧圈着玄鳞的颈子,脸埋在他肩窝,哭得厉害,似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昨儿€€个,你€€不理我,不理我!”

玄鳞只感觉胸口又酸又麻,他揽紧人:“我错了,再不这样了。”

王墨仰起头,一抽又一抽:“可不能这样了,你€€再不认我,我便€€也不理你€€了!”

玄鳞下颌抵着王墨的发顶,轻轻地蹭:“不会不认你€€,只要€€是我,便€€不会不认你€€。”

王墨光顾着哭,没听出玄鳞话€€里的意思€€。

俩人就这么抱着,胸口相贴,不言不语,却又像是说了无尽的话€€儿€€。

过了好一会儿€€,王墨才自汉子的怀里爬起来€€,他抹了把脸,就要€€下地。

玄鳞拉住他的手腕,皱眉道:“去哪儿€€?”

王墨垂下眼睫,轻声回他:“好晚了,得做饭。”

况且他昨儿€€个还应过小狗子,给€€他搓肉丸子。

“不急。”玄鳞手上用劲儿€€,将人拉回了身边。

这一动,王墨亵衣的领口大€€开,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点红。

玄鳞这才察觉,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亵衣,松松垮垮的,却莫名叫他心躁。

玄鳞咽了口唾沫,大€€手自衣摆下头缓缓探了进去,摸到了小哥儿€€平坦的肚子。

他手没停,往上头去,两指捏住了。

王墨“哎呀”一声,羞着伸手进衣裳里,给€€作乱的大€€手拽了出来€€。

他耳根连到颈子一片红,气得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玄鳞伸手拍拍他的圆屁股,轻声道:“过来€€。”

王墨不过去,两瓣儿€€屁股还往边上挪了挪,结结巴巴道:“不、不正经。”

玄鳞瞧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垂子,浅声问:“正经了咋生孩子?”

王墨一愣,垂着头不敢瞧人,只觉得被汉子摸过的地方好烫,他伸手揉了把脸,匆忙下了地。

王墨臊得厉害,躲到橱柜边换得衣裳,鞋都没提好,就叫上小狗子慌里慌张地出了门。

“嘎吱”一声门开,晨风迎面拂来€€,温温凉凉的很是舒爽。

王墨一抬眼,就见闻笙正立在院子里。

清晨薄冷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毛茸茸的金。

昨儿€€个才下过雨,站久了还有点儿€€寒,闻笙搓了搓手臂,看样子,该是等了挺久的。

王墨一瞧见他,就总想起昨夜的事儿€€,他心里有点儿€€慌,不知道要€€咋面对他。

闻笙见人出来€€,忙走上前,可见着王墨躲闪的眸子,心霎时沉了下去。

他定是知道了。

因着吴庭泽的事儿€€,闻笙一夜都没睡好。

今早起来€€,听遥枝说起了隔壁院儿€€,他想着出了这大€€的事儿€€,王墨咋没过来€€找自己。

他担心着来€€寻他,却不想一到院门边,那木门竟是开着的。

他这个单隔出来€€的小院儿€€,没有旁的人来€€。

他问过遥枝今儿€€早上开没开过门,见人摇头,便€€知道坏事儿€€了。

闻笙垂下头,因为紧张,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裤边。

王墨瞧着他,道:“笙哥,你€€咋这早就来€€了?是有啥事儿€€吗?”

闻笙白着脸,轻声道:“我、我一早听说了大€€爷的事儿€€,想过来€€问问你€€咋样了。”

“啊……昨儿€€个薛大€€夫来€€瞧了,不多大€€事儿€€。”

闻笙点了点头,无措道:“那、那我就先回了。”

他缓缓转过身,单薄的背影在微凉的清晨里,显得好生可怜。

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王墨牙齿咬着唇内,静静瞧着他,也不知道咋的,他只冥冥中觉得,他若此时不叫住他,他俩便€€要€€散了。

王墨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颤抖着喊起来€€:“笙哥!”

闻笙脚下的步子微乱,他转过头,笑得很是难看:“啊?”

王墨哽咽着坦白:“其、其实,我昨儿€€个去寻你€€了。”

闻笙难堪地瞧着他,眼里泛起泪,仓皇道:“啊……”

两个人就离着几步的距离,可往前凑凑,便€€作咫尺;往后去去,便€€是天涯。

王墨抿了抿唇,飞奔着跑上前,一把拉住了闻笙的手,他颤声道:“笙哥,你€€别走。”

闻笙愣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我怕你€€嫌我。”

他没明说,可俩人都清楚。

王墨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咋面对你€€。”

闻笙沉默良久,小声问道:“真的啊?”

“真的。”王墨瞧着他,“我想了一大€€夜了,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啥?”

王墨抿了抿唇,道:“那爷们儿€€都能三妻四妾的,娘子、哥儿€€干啥非得守着他们,苦了自己!再说你€€和那二€€爷,光有个名头!”

闻笙一愣,哭着笑起来€€:“你€€真这么想啊?”

王墨顶认真地点头:“真的呀!”

好半晌,闻笙捂着嘴,如释重负地哭出了声:“小墨,多谢你€€。”

王墨皱紧眉:“这有啥好谢的呀。”

忽然,脚边的小狗子凑了过来€€,它伸爪爪拍了拍王墨的鞋面,仰着头叫:“呜汪!”

俩小哥儿€€一愣,齐齐垂头看过去。

王墨弯下腰,将狗子抱进怀里,对闻笙道:“昨儿€€个多亏了它,要€€不也叫不醒方妈妈。”

他伸手揉了揉狗子的毛脑瓜:“我应过它,今儿€€个给€€它做肉丸子,它急呢。”

闻笙瞧了会儿€€小狗子,又瞧去王墨,温声道:“去我院儿€€吧,遥枝在做肉包子了,你€€正好给€€大€€爷带回去当€€早饭。而且……我有好些话€€想同你€€说。”

王墨忖了会儿€€,低头看去小狗子,浅声问道:“咱去笙哥那儿€€,晌午我再给€€你€€做丸子,成不?”

有肉吃就行,小狗子不挑,它欢喜地直摇尾巴:“汪!”

四院里,遥枝在灶堂做饭,小狗子在院儿€€里跑。

炕沿边,两小哥儿€€促膝而坐,可是亲密。

闻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颈子,小声问:“你€€昨儿€€个,都瞧见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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