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猫咪向你挤眉弄眼你会害怕吗?]
清之最近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属性,也可能是他太无聊了,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做杠精。
荀晏磨了磨牙,气呼呼鼓起了脸颊。
[我难道不够凶恶吗?]
[顶着这张脸恐怕比较困难。]
清之委婉道。
荀晏身边的气压持续降低,糟心的却是乌羊。
他有些胆战心惊的向后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后脑勺还未好全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像是送瘟神一样的把几人送走,逃也似的离开了,心中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接这档子差事了。
外面的士族子弟真恐怖。
荀爽刚进城,还没坐热乎就被董卓召走,这位新上任的相国急不可耐的要见见这位他新觅来的大才。
[可以理解,抽出ssr以后肯定都会想要先品鉴一下新的ssr。]
清之没有感情的吐槽起来。
虽然听不懂ssr是个啥,但荀晏诡异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荀爽于京中无住处,所以荀晏问了问路,干脆的选择了去投奔大侄子,结果在外头便遇见了人。
“公达公达!”
荀晏跳下了马,跑过去深情的执起了大侄子的手。
路人都不由侧目,主要还是这俩人长得确实是少有的好看,年长点的显得稳重,年少的虽跳脱,但更有少年人独有的活泼。
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女郎悄无声息的围了过来。
荀攸有些头疼,他看着自家小叔父一无所察的表情,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外表已经是个风流少年郎,但内里可能还是个可以随意卖萌的熊孩子。
荀攸如今的宅子仍然是荀€€当初租下的那间,原主人以京中不安为由,早早的出奔在外为吏的亲友,这宅子也就租期不明了。
“攸听闻那乌羊非善辈,路上可有欺侮之行?”
荀攸问道,但内心却无多少担忧。
若是慈明公一人前来,他反倒是要担心慈明公年迈又束于礼,会不会制不住那桀骜不驯的西凉兵。
但得知小叔父一同跟来后,他虽是叹息不该叫小叔父来雒阳,但心下却隐隐一松。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他还是知道小叔父性子的,你玩横的他也玩横的,左右不会让自己吃亏。
荀晏摇头,反问道:“公达在雒阳过得可还好?”
荀攸眨了眨眼睛。
“左右攸家贫无资,便是劫掠也劫不到攸头上,能有什么事?”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放下了心来。
荀攸问道:“清恒观雒阳如何?”
雒阳啊……
“不怎么样。”
荀晏答道。
他曾经对于这座都城有很多的期望与幻想,但真正来到了这里以后,却发现幻想终究是幻想。
再恢宏的城墙之下,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城罢了,这里的百姓未必比颍阴的百姓过得更好,因着董卓专政,可能过得还要更差一些,时刻要面临横行无忌的西凉兵的威胁。
桥东精巧的□□吐水他见到了,桥西的翻车曲筒他也看见了,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些物件除了供王公贵人赏玩外有什么用处。
真的指望这玩意清扫道路吗?
荀攸微微一笑,却也未做辩解。
晚些时候,荀爽归来了,一切安好。
唯一的不好是,才过了几日,可能是董卓非常喜爱他新的SSR,所以给他升成了UR。
荀爽在光禄勋的位置上干了天活,他就又一次晋升了,他成了公之一的司空。
从一介白身,到位极人臣,公之一,共九十日,有没有后无来者荀晏不清楚,但前无古人大概是真的了。
但他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气炸了。
荀攸忙着安抚炸毛了的小叔父,心下却也有些不安。
“他这般做,旁人定要以为叔父
是那种阿谀谄媚之辈,谁要做那公啊!”
荀晏委屈得狠了,气得眼眶都红了,像是马上就要哭了似的。
荀爽倒是看上去很平和,还反过来安慰荀晏,叫他不必担心。
只是他的眼中终究是带上了一丝沉重。
此前冀州名士崔烈曾以五百万钱贿赂,得司徒,后迁为太尉,先帝曾公开笑言,后悔自己要少了,应该要上个一千万。
自此以后,崔烈名声不再,时人鄙之,讥其铜臭。
如今他这般,恐怕连带着家族都要为人所讥了。
€€€€€€€€
荀晏讨厌雒阳。
他花了几天的功夫,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雒阳的滤镜彻底告破。
雒阳的一切都比想象的要糟糕。
朝中人人如履薄冰,雒阳多贵戚,董卓纵放兵卒,随意抢掠,他们给这种行径冠上了一个名字€€€€搜牢。
更遑论那些平民百姓,更是朝不保夕,人人自危。
但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人们总会抓住新的希望。
市井间开始有了流言,袁绍跑去招兵买马的话也并非虚言,百姓们开始期望关东义军的到来,希望各地太守能够击溃董卓。
这种流言传了几日后,又添了新的流言,说是董卓畏惧关东联军,意欲迁都。
不过这话却算不得假,荀爽几次归来都透露出董卓有这意思。
酒肆间少有的拥挤了起来,多半都是两两聚集的百姓,在小声交谈着那些不知从哪儿流传出的消息。
荀晏挤了进去,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乍一看倒也和那些平民没啥大差。
里头人已经坐满了,他寻思了片刻捕捉到了角落里一人独坐的中年男子,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明目光,往里头缩了一些。
荀晏自动理解成了邀请,他厚着脸皮蹭过去坐下。
左右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叔父和公达都各有差事,他便自己满雒阳的瞎转悠,荀爽现在天天在筹划着怎么把他送走。
呵!他不走!要是董卓真迁都咋办?瞧瞧他叔父和大侄子,那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要被人欺负了去!
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伴随着惊呼声与高歌声。
他往外头探了探头,他这位置好,一眼就能瞧见外面。
但这一眼却叫他说不出话来了。
那些西凉兵大笑着,唱着凉州的歌谣,满面醉色,也不知喝了多少。
他们驾着车,车辕上拴着一堆圆咕隆咚的东西,待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头颅。
车上有年轻的妇女在哭泣,两眼无神的看着街边的人,但没有人敢上前说上一句话。
荀晏咬咬牙,一下子站起了身,却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那人力气还挺大,直接就给他按了下去。
“别惹事上身,小郎君。”
那人说道,语气漫不经心,声音却挺好听的。
荀晏抬眼,却见这人正是他拼桌的那中年男子。
他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人生得很好,乍一看像是中年,现在一看又有些摸不清岁数,只是一双狐狸眼瞧着不大像个好人。
那人指了指外头,示意荀晏看过去。
外头的西凉兵似乎发现了什么,暂时将车停下,其中一人晃晃悠悠向这家酒肆走来。
酒肆里的人忙一哄而散,躲角落里的,翻窗跑的什么都有,老板更是战战兢兢,赔着笑脸迎了上去。
“拿酒来!”
西凉兵一拍桌子,喊道。
荀晏狐疑的看向了身边那人。
啥玩意?让我看这?
那人似乎也有些尴尬,正欲说什么,那西凉兵却是发现角落里的人,轻咦一声走了过来。
“没想到还躲着个漂亮小娘子啊!”
他大笑着说道。
荀晏一愣,见四下无人,边上坐着的几个都是正儿八经的糙汉。
[说你呢。]
清之说道,带着一些憋不住的笑意。
荀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喝了多少啊?男女不分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认错了!
他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了。
边上的人终于说话了,他指着那西凉兵的背后,说道:
“有人找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