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76章

荀晏回过神来,也不觉尴尬,安然自若的笑了笑,反倒是叫曹操觉得是自己小心眼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小孩子不懂事嘛。

“袁公赠粮六千石,以解将军之困。”

荀晏辑礼说道。

曹操长叹一声:“本初待我甚厚,操无以为报啊!”

他说得深情而感动,不知道的人估计还要以为这对发小真有那么好的感情,荀晏暗搓搓摸了摸自己有没有起鸡皮疙瘩。

[翻译一下,无以为报指,他是不会还给袁绍的。]

清之没有感情的补充道。

曹操正欲再言,身边却有文吏匆匆赶至,低声在他耳边耳语,曹操听罢不得不歉意看向了荀晏。

“将军有事先去吧。”

荀晏好脾气的说道。

曹操与袁绍终究是不同的,袁绍那儿人才济济,大伙想要出头都得打破脑门,上下有别,尊卑分明。

相比之下曹操这儿就显得狼狈多了,是个人才他都要,并且大伙都得跟着一起加班。

曹操简单安排人手去收取物资,再令人带荀晏去偏室修整片刻。

“操已派人去通知文若了。”

曹操说道,言语中总有一种通知家长来领孩子的味道。

那文吏又一次赶来催促,不知为何连头上发髻都乱了,活像是跑去和人斗殴了一般,曹操面色一沉,点头后二人匆忙离开。

他这兖州刺史当得可真是不省心啊。

荀晏感叹着,随后跟着身旁侍从暂时进了州牧府上,侍从端来了些点心,看得出伙食粗疏,缺粮缺得连州牧府上都得一块节俭。

六千石的粮,恐怕一个月都扛不住。

荀晏托着脸,有一茬没一茬的戳着盘中的食物。

也不怪阿兄先前不愿叫族中兄弟一同来兖州,这会儿的兖州确实是个烂摊子,外忧内患不得安定。

“粗食简陋,但已难得。”

温润的声音响起,有人按住了荀晏不安分的爪子,阻止了他戳来戳去的行为。

荀晏乖乖停下了手,心下也有些尴尬,自己一时无聊手贱却被人发觉了。

他抬眼望去,见那年约而立的青年站在身前,神色温和而宽容,只是面色苍白,唇色惨淡,俨然是身患疾病的模样。

荀晏不由皱起了眉,都这样子了,还出来做什么?就该在屋里好好歇着,哪能出来见风呢?

那青年人掩嘴轻咳两声,在荀晏身侧坐下,带起一阵带着淡淡药草苦味的微风。

“君颍川人士耶?”

那人问道。

“君何以得知?”

青年人含笑指了指荀晏的衣角,言道:“此纹似家乡之花,颍川外少有所见。”

荀晏垂眸看向了衣角处,他素来穿衣简洁,不喜繁琐纹路,今日这身衣袍也是家中带出,纹样大抵是阿姊闲来给他绣上的,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倒是给这人一眼看到了。

荀晏眨了眨眼睛,不再反驳,默认了这人的猜测,自顾自端起刚刚被他糟蹋了一番的吃食,开始简单填一填肚子。

反正他不挑,顶多形状难看一点,但本质又没变,总比他路上硬啃的干粮好。

那青年人倒也是好脾气,也不觉得尴尬,神色自若的从袖中取出简牍文书看了起来,时不时掩嘴咳嗽一阵。

荀晏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扯走了那人手中的竹简,认真说道:

“肺疾入脉,不可劳心费神。”

那人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干脆配合的放下了手中简牍,与荀晏对坐,问道:

“望君气度似士人,未想竟通歧黄之术?”

“军中疾医而已,今日来府上看诊。”

荀晏虚假的微笑。

可能是学医多年的毛病,每次他看到这般不注重自己的病人,总是会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恍然点头,并没有因为军医的身份改变态度,仍然是温和而有礼的样子。

“今日闻袁公赠粮六千石以助曹公,如此应可缓解如今之困。”

那人叹道,似乎不觉得自己和一个军医谈论政事有什么不妥。

府上幕僚?又或者治事?

荀晏漫无目的的揣测这人身份,大抵也是颍川士人,只是他未曾见过。

“不过解一时之困而已,并非长久之法。”

他认真的答道。

那青年认同的点头,随后又问道:

“君以为,当今如何可为长久之法?”

休养生息种田吧!

荀晏正欲答道,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敏锐的嗅到了一种狐狸的气息,毕竟他从小就是在狐狸堆里长大的。

那人低声笑了笑,不待荀晏回答,自顾自说了起来。

“毛孝先曾言,当今天下分崩,生民废业,百姓饥苦流亡,应树基建,为长远所虑,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

荀晏听罢沉思,随后抬头诚实的赞叹道:“此言甚妙。”

此人所言大方向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自认非大才,更是不及提出这般战略思想之人。

“曹公可曾采纳?”

他接着问道。

那青年正欲回答,却不慎呛了口风,咳嗽了个不停,苍白的面颊上都泛起了一些病态的红晕。

荀晏连忙倒了热水递于那人,触碰之间犹豫了一下,终是搭上了那人的手腕。

倒是那青年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拢于袖中,堪堪平息了那阵咳嗽便又说了起来,嗓音温润中带着沙哑。

“曹公已令其为幕府功曹。”

他答道。

他话语中未提及曹操到底有没有采纳,却只是说曹操收其为功曹,只能说曹操可能是认同他的观点,但确切执行中却很难说有没有如此。

“如今耕植见效太慢,百万黄巾流民耗费甚重,曹公只得求助于州中大族。”

那青

年低声说道。

荀晏心中悚然一惊。

这人说得好听,但百万之众,谈何求助,恐怕是威逼利诱胁迫那些大族交粮解围,曹操本就在兖州立足不稳,如此得罪豪强,今后又待怎样?

屋外忽有人脚步匆匆,荀晏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巧见自家那皎皎如明月的阿兄自外头赶来。

荀€€方才尚在安置农田一事,听闻幼弟运粮而至,心下竟还有些平静,感觉这好像确实是自家阿弟会做出来的事,这般想着,人却马上放下了手中事务,匆忙赶来。

结果他甫一进门,便见眼前此景,来不及询问幼弟,而先是皱起了眉看向了那不时咳嗽着还不以为意的人。

“志才尚在病中,如何又来府上了?”

荀€€无奈问道。

被称为志才的青年人温和笑了笑。

“左右无事,不如来处理一下府上文书,以免病愈后堆积如山。”

荀晏眨了眨眼睛,瞅了瞅这俩人。

好嘛!原来你就是戏志才!那个因为阿兄回家守孝随后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倒霉打工人。

荀晏肃然起敬。

[你刚刚还自称军中疾医,你猜他有没有认出你是谁?]

清之啧啧说道。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荀晏心如止水。

戏志才歉意的看向了心如止水的荀晏,起身行礼道:

“见过颍阴侯。”

颍川来的,略通岐黄,似乎他的身份早已不言而喻,大概第一眼就被认出来了。

这般想着,荀晏心下倒也不恼,可能这人形容气质太好,叫人完全生不出气来,他起身回礼,顺便扶了那人一把。

“晏的确略通医术,志才兄若不弃,可叫晏看上一看。”

他认真的说道。

“曹公已请几位疾医在家中常候。”

戏志才苦笑着说道。

他这病迟迟没好全,自己倒没怎么着急,倒是明公与文若天天在为他急,不欲叫他继续操劳,可如今兖州初定,百废待兴,又哪有时间休息,他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荀晏抬头看向了自家阿兄。

荀€€明白他

的意思,劝说戏志才道:

“疾病不可小觑,清恒自幼行医,或有良方。”

戏志才踟蹰了一下,见这对兄弟如出一辙不赞同的看着他,终究是无奈笑了笑。

“过几日,待安定下来再提不迟。”

戏志才被荀€€强行赶回家中休养,荀晏则被荀€€亲自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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