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90章

他说道。

程立起身长辑:“昱多谢明公之解。”

从此程立不在,只有程昱。

堂上其余人一时窃窃私语,待安定下来后,望向曹操的眼神却是多出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敬畏。

自古鬼神之说最是入人心。

而显然,程昱也愿意作为这个稳定人心,曹操心腹的吉祥物,他承受着四面八方意味不同的眼神,悠然自得的

饮过杯中之酒。

待此间事了,曹操才正色说道:“我欲攻伐濮阳。”

他语气坚定,不似突发奇想,而是筹谋已久,当即便有旁人质疑起来。

如今曹军势弱,仅有三城,如此主动进军,是否太过仓促。

“吕布如今得兖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还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

曹操指着堂上舆图,侃侃而谈。

曹仁最先起身应道:“兄长之言然也,吕布小儿必是心怀恐惧,我等应即刻进军,夺回兖州。”

他语气忿忿,显然心中也憋着一股气。

但如今哪个人心中没有一股气,出征大顺,后方却被人偷了,换作是谁都会想着赶紧把偷家的坏家伙干掉。

堂上一时附和者众多,此事也算是定下了,其后又谈论兖州时局与三城事宜许久,待天色全暗之后方才散宴。

曹操别过诸君之后,正欲归去,却蓦的被人从身后叫住,回头一看,却是荀晏返归而至。

“清恒尚有何事?”

曹操问道。

荀晏踟蹰了一下,不见方才席上笑吟吟温和的模样,反而颇有些忧色。

“将军此次出征,可还带上志才兄吗?”

他问道。

曹操微微皱眉:“可是志才身体有恙?”

他几乎瞬间想到了这一点,面上不由严肃了起来。

“痼疾经年,已伤肺腑,”荀晏斟酌着说道,“还须静养,行军太过疲劳,晏恐志才兄难以承受。”

他见曹操沉吟不语,不由低声唤了句“将军!”

曹操这才惊醒。

“志才看似温和,实则顽固,”他见荀晏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下去,忙转而说道,“我欲令人看顾其暂且于鄄城休养,待他病好再提随军一事。”

他看着荀晏有些讶然的神色,不禁莞尔,只是神色之间仍是可见沉重。

“我又何尝不怜君等。”

“将军大义,”荀晏辑礼,随后低声道,“若将军不弃,晏可替志才兄为随行军师。”

曹操一怔,随后才想起眼前这看似文弱的少年实则在军事一道上也颇有造诣,守城时多得元让

夸赞。

“有劳君也。”

他俯身谢道。

荀晏归去时,街道上已是一片漆黑,只有牛车之上尚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他爬了上去,见到阿兄含笑看着他。

“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莽撞,勿要伤及自身。”

荀€€似是已经探知到了荀晏心中所想,如此嘱咐道。

荀晏乖乖点头,不敢有一话。

牛车行在安静的街道上,只有车轮轱辘之声不绝于耳,荀晏后知后觉感觉脸颊微微发热。

方才席上浅酌两杯,他以为自己酒量应该有点进步,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荀€€莞尔,只欲开口,却蓦的听得天上惊雷一声。

“今夜有雨?”

他奇道。

有雨?

荀晏感觉自己模模糊糊似乎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直到他被车窗外刮来的凉风冻得一个激灵。

“转道!先往农庄!”

他朝着外面车童喊道。

那车童迟疑了一下,见荀€€也慢慢面色凝重了起来,当即转道,行往农庄的方向。

“清恒发现了什么?”

荀€€低声问道。

荀晏垂眸不语,终是摇头:“待我看看。”

牛车很快行至农庄,边上则是鄄城所屯之田,荀晏跳下了车,外头有些凉飕飕,打了闷雷却又未曾下雨,他随意寻了块田,捧起了一捧土。

荀€€持着火把站在他身侧,点亮了那一片区域,见到泥土之中密密麻麻,正在跳动着的跳蝻。

“忙了太久,竟是未曾注意鄄城已有多月未曾有雨。”

荀晏叹道。

荀€€也是心中顿时明了,大旱之后多有蝗灾,他纵使不精通农事,但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多事之秋,又有天灾,莫非曹操注定不能复起吗?

纵是荀€€,此时心下也不由泛起一阵茫然。

袖子陡然被揪了揪,却是幼弟浅浅笑着的面容。

“阿兄,这是天佑我等,”荀晏反而笑道,“治蝗不如治蝻,如今发现得早,尚可挽救。”

“我幼时曾见蝗灾,多年不敢忘,于此道略有心得,今晚写下方法,令吏民当即照做处理,明日可速传枣兄前来。”

他低声说道,命车童再次开往衙署。

枣祗精于此道,他若随军离去,有枣祗在,必可安定三城蝗灾。

荀€€望着天空,许久方才回首看向幼弟,笑道:

“善。”!

第72章

清晨,天刚破晓,起早的百姓已经提起农具,准备开始一天要干的活计。

安静的街道上悉悉索索,却见有玄衣小吏匆匆而来,在墙上贴上了告示,又匆匆前往另一条街道。

一清早还处于懒洋洋状态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见其上绘制精巧,内容详实,似是捕捉什么虫子的图解之法。

“这是……蝗虫?”

有人疑惑的小声说道。

有识字的人被推搡到了最前头,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读了起来。

“捕蝗图说,其上所绘十二种捕蝗方式,坑埋式、扫蝻子初生式……”

他这般读着,身旁的人却已经炸开了锅。

“岂能杀蝗神!此举将招致天谴!”

“这……不合礼法啊。”

亦有人白了那几人一眼。

“蝗虫食我稻谷,害人性命,杀之又有何妨!”

几人各执一词,竟是直接争吵了起来,一片喧闹之中,有一位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看着张贴的图示方法,末了赞同的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仆从说道:

“此图总结前人之法,又添新法,绘制易懂,妙矣。”

仔细看了两遍后,他方才默默退出了人群,眼底虽有些青黑,但精神头却出奇的好。

他便是连夜被人从东阿叫过来的枣祗,听明缘由后他吓得脚不沾地,没有人能比一个常年埋首于农桑之中的人更懂蝗灾的危害了,他匆匆打点好东阿事宜,便连夜轻身往赴鄄城。

待他行至衙署时,其中吏卒皆以待命,以荀晏所托之言具以告知。

当日,鄄城之中连发多条命令。

其一,以官府之名购入百姓家中鸡鸭禽类。

其二,命百姓按告示图解所示之法,捕杀蝗虫跳蝻,每米一升,换蝗一斗。

一时之间百姓里头众说纷纭,自古蝗虫被视为蝗神,蝗灾降临时哪会想着抗击,只会跪下来忏悔自身过错,痛恨统治者是否有过失,又怎敢杀虫。

而今蝗灾并未到来,可官府却已如临大敌,难免有人不当回事,乃至于笑话他人小题大做。

但也有人窥见了其中利益所在。

最早是孩子,这些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心中还没有那么深的对于所谓蝗神的畏惧,他们只看见了“每米一升,换蝗一斗”这几个字。

图示之法每条街上都挂在那,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孩子们成群结队的偷偷跑去田里,一抓就是一大堆的蝻子,兴冲冲的跑去换奖赏。

大人见此本是大怒,欲好好教训说道一番蝗神云云,可看见到手的粮食却不由迟疑了。

这些年本就艰难,家家无有余粮,蝗神之怒虚无缥缈,可这到手的粮食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慢慢的,民间的抗议不知何时消停了下来,大伙都默默埋头做自己的事。

直到在官府换粮之处偶遇,才尴尬笑着问好,你一句“抓了几斗?”,我一句“不多不多,不如你多。”

几日后,募集的鸡鸭大军集结完毕,被临时征召来的士卒率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了农田里,对尚未长出翅膀,只能乱跳的跳蝻进行了无情的降维打击。

望着远方一大片鸡飞鸭跳的情形,路旁几人皆是笑了起来。

“清恒此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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