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201章

曹操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前倾身体靠在案边。

“昔日回信陈琳檄文之高士现在何处?”

他问道。

第170章 番外.百末旨酒.叁

(番外预警)

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也,谓之端月。

祭祖之后,诸人自祖地归返高阳里,天气严寒,大家脚步都快上了几分,不愿在外头受冻,也有稚子穿得圆滚滚的在外头玩耍,被家长一把拎了回去。

荀晏越走越慢,落在了最后头。

他穿得严实,早上起得又早,去时尚且睡眼朦胧得睁不开眼,在外头受了寒风洗礼又在祖地与自家大人聊了会天,这会反倒是清醒了。

今年该是少有的团聚与热闹,只是仍然缺了几人。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袅袅白烟在北风中化开,他从袖中摸索出了颗冬枣,便懒洋洋的守在路口吃起了枣子。

冬枣皮薄、汁甜,这天气一冻反而愈显脆甜,清甜的汁水化去了嘴中那难言的滋味。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椒柏酒的味道,然而正月饮椒酒却是逃不开的习俗,年年都得尝上一口这复杂的滋味。

花椒辛辣,柏叶苦涩,泡在酒中那滋味可真是绝了,一口能让他恍惚一个上午。

他咔嚓咔嚓吃了四五个偷藏的冬枣,拍了拍手准备离去,抬眼却见不远处乡间小路上有飞尘扬起,溅起一片雪水。

牛车不紧不慢行了过来,停在了他面前,驾车的仆僮向他行礼,里头有人撩开车帘向他微微一笑。

“公达!来何迟也!”

荀晏责怪道,一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荀公达下车,摇着头握住了自家小叔父的手,果然又是一片冰凉。

“叔父好守门?”

“为荀益州守门,晏甘之如饴也,”荀晏揣起了手,慢吞吞说着,“错过祭祖,今晚守岁当罚三杯。”

“谨遵小叔父之命。”

荀晏见他这般‘懂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沉思片刻说道:“今岁的酒是我酿的。”

“我听闻曹公深谙此道,便去寻了曹公,又问€€人制酒之法,结合百家之长,遂酿得此酒。”

他说话间忍不住暗示的看向了荀攸,面上几乎写满了求夸夸,荀攸眼皮一跳,他伸手摸了摸,半晌才温声道:“既是叔父所酿,必是好酒。”

虽然听起来总有

些不大靠谱的感觉。

里屋的人见荀晏迟迟不归,连派人出来抓人,已嫁作人妇的外甥女驾轻就熟的揪住了自家舅舅。

“小舅舅偷枣吃。”

荀安面无表情揭发,抬眼看到荀攸时面上才带上了惊喜。

“公达至矣!”她说道,“益州至此一路艰辛,实在辛苦。”

……他感觉自己的地位忽高忽低的。

荀晏凄凉的想着。

今年的晚宴放在了荀悦家中,大兄素来简朴,少年时更是家境贫寒,如今身居高位也带点抠抠索索,但也无人在意,纵使有人在意也不敢提。

黄昏之时,荀晏入了席,果真又被阿姊逮住说叨了几句,他好声好气哄了许久才安然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与荀€€同席,这厅堂不大,两人挨得也近,一转眼便是兄长食案上的菜肴。

大兄倒还不至于在吃食上苛待他们,又有阿姊一同操持,他只瞧得了琳琅满目的菜肴。

炙烤的鹿肉、泛着焦黄色泽的鸡肉、烤过后冒着油星的烤鱼,又有咸€€几碟,皆是仲冬之时采霜芜菁、葵等杂菜新做的……好的咸菜文化永不缺席。

也少不了五辛盘,即大蒜、小蒜、韭菜、云台、胡荽等辛味,好的重口味也永不缺席。

荀晏期待的看向了自己的食案,于是他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他想要控诉,但他又不愿在小辈面前这般,最后也只能委屈的坐了下来,一张娃娃脸绷得紧紧的,开始故作深沉。

他这一桌还真是大兄煞费苦心,专门特制的,与旁人都不一样,清淡得他几乎看不到一点油水,一点有味的都没有,他努力瞪出了个花也只看到了一盏肉粥。

最损的是中间还放了一碗煮冬枣,一看就是他阿姊的手艺。

身旁的兄长正在饮酒,大袖遮去了面容,荀晏却觉他肩膀抖了抖,似是在笑,他幽幽望了过去。

荀€€也放下了手,面上果真有几分未褪去的笑意。

“大兄用心良苦,你不久前还犯了胃疾,是该注意些。”荀€€说道。

荀晏知是为了自己好,也只能作罢。

用饭前还得先敬酒相贺一套流程,幼时觉得繁复麻烦,如今才惊觉自己竟

没几个能敬的长辈了,自从几年前荀七龙也离世,自己不知不觉竟也成了族中正儿八经的长辈了。

他努力干饭,用完后便指挥着仆从点起火炉。

围炉煮酒,岂不美哉?

新酿的酒泛着碧色,颇有一种‘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味道,被煮过后酒味和着不知名的药香愈发醇厚。

起码在香味上有了几分曹孟德的精髓,荀晏很有研究精神的记录着。

“自罚三杯。”

荀晏望向了正与族人谈话的大侄子。

荀攸举杯饮尽,不忘美言夸赞一番。

荀晏将信将疑,实在是大侄子这一张嘴太能骗人了,于是自斟一杯。

……噫好辣。

还有点苦,他应该阻止老师往里头塞药材的。

但有点微妙的上头,他努力想着这种上头感究竟从何而来。

阿姊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致的品了一盏。

“清恒若是最近在家无事,不妨管管那白罴,近日又有乡里与我说他偷跑出去偷吃了农具。”

荀采叹气,并且开始打小报告,希望堂弟能够处理一下他的宠物。

荀晏大脑停滞了一会,他拧着眉努力思索着说道:“食铁兽吃铁,天经地义。”

这事不能怪他的阿白,他能赔的。

荀采一怔,她挥了挥手,只能见眼前青年睁着双杏眼,顺从的跟着她的手转。

荀攸自饮自酌,抬眼道:“醉了。”

他语气确凿,还带着点掩不住的笑意,叫旁边几人实在忍不住莞尔。

“没有。”

荀晏认真的转头反驳道。

……只是他是对着荀€€说的。

荀悦也忍不住摇头,“早些送他回去吧,本也不指望他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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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荀晏睡得迷糊,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断片的。

他只记得阿姊似乎与他说了阿白又犯事了。

他梦游一般起身,他向来不喜旁人近身服侍,如今熟练的给自己开始裹衣服,只是才下榻便感觉哪儿不对。

所以是哪儿不对

呢?

他头脑还有些困倦与混沌,只是随手先去点了边上的火盆,凑在边上才慢吞吞的穿衣服。

火盆很暖和,他越靠越近,只想贴在上面再睡上一觉。

他打了个哈欠,鼻尖却闻到了一股焦味。

荀晏这会才清醒过来,莫不是哪儿走火了吧?他慌忙回头,果真看到了事故地点。

一丛火苗在悬空燃烧着,形如……棍棒?

他惊悚下只见那火苗在空中疯狂摇摆,不一会竟自己熄灭了,只留下一段焦香。

他松了口气,大脑后知后觉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眼眶中顿时盈出了泪花子。

他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身后那被烧秃了半拉毛的不明物体,摸了四五遍才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玩意竟然是长在他身上的??

荀晏倒吸一口冷气,手忙脚乱的掰了枚铜镜过来,看到镜中自己动了动耳朵。

那对长毛的,耳朵尖还泛着一簇黑的猫耳顽强的顶开他的发髻,存在感极高的向他耀武扬威着。

他果断出手把那对诡异的东西压下来。

“呜……”

他触电般痛呼一声。

外头的侍从听得动静,唤道:“郎君起身了?可有事?”

荀晏尽力压下自己想要发出奇怪声音的冲动,他回道:“无事,待会也不必进来。”

“唯,”侍从在门外应道,“只是方才……后山的人又言郎君那白罴不见踪迹了。”

他在门外等了许久没有回应,正待再问,里间突然开门了。

那郎君今日穿得格外怪异,头上巾帻形状突兀,上头还牢牢压着个发冠,面色是一向的苍白,只是眼角眉梢却泛了点红。

“我,去寻。”

荀晏咬着牙说道,感觉自己头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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