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了快半个小时,警察才放他离开。
苏陌回到苏家时,沈兰佩也在苏家。
前阵子沈兰佩过完寿宴后被气个半死,她娘家一些人把她接走带她出去散散心。
还没缓过神来,苏任华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好好的散心时间再次被打搅,回了苏家开始教训起苏任华。
“我把公司交给你,不是让你乱来,你看看公司被你经营成什么模样了?!是不是又想在祠堂罚跪?!”
沈兰佩穿着一身华服坐在客厅正中央,她按着被气晕的头,眼神盯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
沈兰佩旁边是苏慈,她丈夫在外的私生子。
原本苏家这档子事,以苏慈外子的身份绝对不能参与,况且苏任华历来对苏慈没个好脸色。
那次寿宴过后,苏慈花费重金请沈兰佩游玩,沈兰佩身上穿着的墨绿色旗袍价格不菲也是苏慈在沈兰佩身上的花销。
几次下来后,沈兰佩对苏慈的态度改善了些,也在苏家混上了点职位。
自家儿子把公司折腾成这样,现在沦落到抵押房子还债的地步,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不对苏任华失望,干脆把苏慈弄进去,替她看着点。
相比之下,苏慈就省心多了。
苏任华对沈兰佩的话是敢怒不敢言,又碍于苏慈在这儿,只能替自己找补挽回颜面,“都是苏陌干出来的好事!”
这话好被回来的苏陌听个正着,他没什么表情地对着沈兰佩鞠躬,“祖母,我从医院回来很累,我想先回房间。”
祖母心疼自己的大外孙,挥了挥手,“去吧。”随后又教育着自己的儿子。
“我可听说了,是那个祁星河的主意,他呢?见到我来也不来问好,心虚了?”
祁星河鼻子动了手术还没有恢复不敢出去见人。
苏任华心里清楚,替祁星河找借口:“他身体不舒服,休息去了。”
沈兰佩冷哼一声,“动不动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你们俩夫妻供着他是为了什么。苏明冉呢,我那个小孙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样没人说句话?”
苏任华眼神飘忽着,“您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
沈兰佩气笑了,当初宴会结束后她也问过苏明冉的情况,却回答得支支吾吾的,她一查发现自己孙子失踪了,当场气得晕过去,又时常向人打听苏明冉的下落。
“人你务必给我找到,找不到,你也别想在公司待着!”
说到这里,沈兰佩把话题给扯了回来,“公司上的事我不懂,但我不懂其他人一定比我懂,如果你管理不好公司,我就替人帮你管,到时候你就退位让贤吧。”
苏任华只能怯懦地点头。
苏任华心里一紧,“放心吧母亲,公司现在由我接手不会再出现什么差错,您放心。”
他扫了眼沈兰佩旁边的苏慈,“也请某些人也省了动别人蛋糕的心思。”
苏慈不做声,一直默默在沈兰佩身边站着。
一周后,苏家公司的经营权又重新归还给苏任华,苏任华重新上任的第一天收到了员工大量的辞职信,把苏任华气个半死。
“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公司又不是拿不出钱养他们!”
苏任华在办公室里发火,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
祁星河也在办公室,他现在的职务是公司的副经理。
他刚做完手术脸部还在恢复期有些肿胀,到底是能见人。
面对苏任华的暴怒,祁星河拿着镜子不停地照着自己这张脸,“怕什么,人再招过,现在大学生那么多,还怕没人上岗?”
苏任华还在发脾气。
祁星河无语地道:“爸,你在这里发脾气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挽救公司,现在公司债务很多,房子又被抵押出去,我才不想住进小房子里。”
苏任华想对祁星河发火,到底是强压了下去,现在确实还有个法子可以拯救公司。
“你音乐学得怎么样?”苏任华问。
“就这样啊。”祁星河开始上网购置一些列的护肤品。
“成!”苏任华脑子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你哥直接为你打造的人设还可以再用,我们换个名字继续在网上造热度,反正你的脸也换了。”
“嗯,然后?”
苏任华手指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你哥那阵子的为你制造的热度很高,我们可以复制,你再写首曲子发歌。”
“写歌?”祁星河停下购买护肤品的手。
“你上回写得不是挺好的吗?”
祁星河眼神游移,而苏任华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兴致勃勃地道:“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一炮而红。他苏陌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
杨氏集团高层今天聚集在某高级公寓外,等待大门打开。
公寓内的管家朝着他们鞠躬,“各位请往里走。”
这住处虽叫公寓,面积却很大。
有个中式庭院,穿过拱形小桥,经过一段十字路才到正厅。
正厅的正中央是一块屏风,上面画着一幅山水画。
杨氏的高层个个年薪百万千万,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也都见过,这么一幅画挂在这儿对于一企业的总裁来说太过低调。
管家见高层们都在看画,笑着道:“这画是我家先生闲来无事画的,让大家见笑了。”
“杨总自己画的?真不看出,他还有这种雅兴。”
“你当你自己下班泡吧这么俗气?外头那布置足够彰显杨总平日里的习性。”
确实,外头的院落是偏传统的中式风,客厅内的布置大概也和院落差不多,低调又奢华。
管家笑着道:“里头请。”
管家把高层们带到二楼的会客室,为高层们端茶上点心后,才道:“各位稍等,我去请先生。”
对着众人微鞠躬,就着这个姿势退到门边,再转身出去。
众人倒是对这管家颇为满意,“哎,你们谁和杨总关系好,能不能帮我问下,他哪里找来的这管家?”
“我记得杨总家里之前没有管家,都是保姆打扫,现在怎么有了?”
“不清楚,杨总的事,我们又怎么会熟?”
后院内,杨凌煊正拿着工具为苏明冉做秋千。
他从外头带回来几块晒干的大木头,划着尺寸标注,一会儿拿工具锯断打磨。
而苏明冉举着水管欢快地跑来跑去浇花。
管家来的时候,苏明冉正使坏往杨凌煊那儿泼水,被杨凌煊发现后又笑得跑开了。
杨凌煊浑身是水非常无奈。
他们身边跟着一条黄色的小狗,摇着尾巴围着苏明冉跑来跑去。
这种场面时江见得多了,每次看见都觉得温馨。
时江几乎是从小看着杨凌煊长大的。
在杨凌煊小时候杨青山和夏文秀都很忙,陪在杨凌煊的人一直都是他这个管家。
后来家中有事请假一段时日,后来回了杨家才知道,杨凌煊被人贩子拐走了。
那阵子杨氏夫妻俩都在自责拼命寻找杨凌煊的下落,终于把人找到了,杨凌煊却变得更加不爱笑。
再后来杨凌煊出国深造再回国,时江没有收到继续回杨凌煊身边工作的通知,他以为他的小主人不需要他了,一直跟在杨青山那边做事,直到某日杨凌煊回了老宅,亲自把他请回去。
杨凌煊的父母生养出来的儿子从不娇惯着,该做什么放手让自个儿的孩子去做,所以时江觉得杨凌煊不需要自己了,也很正常,一直到杨凌煊接管整个杨氏企业。
突然把他叫回去,这倒是不正常。
怀揣着疑惑的心思,时江来到杨凌煊置办的新住处,发现里头藏着一个青年。
时江初次见到苏明冉的时候,苏明冉正哭着嘴里喊着“宣宣”。
而一向严肃话不多的杨凌煊,竟然大步走向他,非常着急地抱着苏明冉。
时江有些震惊。
直到杨凌煊向他解释苏明冉的情况,时江才明白杨凌煊要他回去不是照顾他,而是要照顾另外一个人。
照顾苏明冉对于时江而言,难又不难。
苏明冉的心智慢慢恢复到八岁孩童时的样子,好玩,捣蛋,惹事。
在杨凌煊身边时,苏明冉是活泼的,无论他再闹腾,再把整个家翻得不成样子,杨凌煊都不会生气,反而会陪着苏明冉一起玩闹。
但杨凌煊不在,苏明冉会紧张无措甚至害怕,他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直到杨凌煊把他叫出来。
所以每次杨凌煊有事不得不出去时,时江都会头疼。
苏明冉太依赖杨凌煊了,仿佛整个世界全是杨凌煊。
这样的情况时江很担忧,因为谁也没办法保证会陪伴一个人一辈子,杨凌煊总会觉得累的时候。
当然时江也有欣慰的时候,每次看到苏明冉捣蛋,杨凌煊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比起以前的状况好了很多。
或许杨凌煊对于苏明冉的现状而言是他的整个世界,苏明冉之于杨凌煊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先生,高层的人都到了。”时江打断他们的玩闹。
杨凌煊擦了把脸,对时江点头,“我换了衣服就来。”
杨凌煊刚抬起脚,苏明冉扔了水管跑了过来,仰着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依赖,“你要去哪?”
杨凌煊帮着苏明冉擦去脸上的水珠,“刚才不是说了,我要去开会。”
苏明冉揪着杨凌煊的衣摆不愿松开,“就在这里?”
“对,就在这里。”
苏明冉眼巴巴地望着杨凌煊,隔了会儿才松开手,“哦。”
杨凌煊察觉到了他情绪不高,弯着腰和他眼神对视,“我很快,十分钟,你在客厅看到分钟走过两个格子,我就出来了。”
苏明冉低着头,“嗯,那你快去快回。”
杨凌煊轻叹口气,捏了捏他的脸颊,回了房间换衣服。
换做是其他八岁的孩子,这么被人宠着早就肆无忌惮了,可苏明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