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苏明冉想吃油炸的,时管家会让人做,但这类情况很少。
拆开外卖袋子,炸鸡的味道很诱人,苏明冉忍不住拿了一块一口咬下去。
“哎,苏先生!先洗手!”时管家举着湿毛巾叫着。
杨凌煊脱掉了外套,露出内衬的白衬衫解开领带由保姆拿了下去,伸手接过时管家的湿毛巾,拉着苏明冉的一只手替他擦拭着。
“这么饿?”
擦完后,杨凌煊示意苏明冉伸出另外一只手,苏明冉乖乖伸过去。
“饿死了!弹了一天的钢琴,下课后被教授说了半小时。”
苏明冉说话时鼻子微皱着鼻子。
他练习了一上午,耽误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下午又急匆匆赶去学校,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杨凌煊捏着他的鼻子,轻轻晃晃,“说什么死不死的。”
苏明冉嘴里塞着一块炸鸡,吃得整张脸鼓鼓的。
“手还胀吗?”
“还好。”
吃了三块,苏明冉就不吃了,回了书房想把教授提点的话记下来。
剩下还有三块,时管家准备拿去给小黄吃一小半块,小黄已经蹲在一旁口水直流了。
杨凌煊却已经拿起一小块咬了一口。
油腻的味道杨凌煊还是不太喜欢,但他乐于尝试,因为苏明冉喜欢。
他吃了口吞下,又喝了小半杯水,评价着,“很油。”
“……”时管家无奈地道:“您吃不习惯,可以不用尝。”
过了四十分钟,苏明冉整理完了笔记从书房出来,佣人们都在忙碌着晚餐的事,杨凌煊坐在客厅,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苏明冉这才恍惚自己占用了杨凌煊的书房。
分外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而杨凌煊先一步察觉到苏明冉的靠近,把笔记本丢在一旁,捞着人按在他旁边的位置。
“家里不够大。”
苏明冉闻着杨凌煊身上的薄荷味,有一瞬间恍惚:“嗯?”
“这两天得让装修公司的人过来看看,把那个不要用的房间再装修成书房。”
苏明冉抬头,对上杨凌煊的眼睛,“是给我的?”
杨凌煊捏着苏明冉的鼻子,“给我的,你用现在这个,这个大。”
苏明冉忽而抱住杨凌煊不说话,任由杨凌煊怎么问他也不开口。
他想起上一次询问杨凌煊会不会结婚的事,杨凌煊并没有回答苏明冉的问题,他有些害怕杨凌煊未来的某一天会看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生,和对方结婚生子。
那么这个世上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对一个人充满着占有欲是不对的。
晚餐后,苏明冉带着小黄去散步,散步的范围也是自家院子周边,杨凌煊陪着他们。
“阿冉,你想上节目吗?”杨凌煊忽而问。
苏明冉丢着球,小黄飞奔过去捡,他回身问:“什么?”
杨凌煊递给他一瓶水,帮他拧开:“不是说入圈?最近有一档综艺邀请你参加,想去吗?”
苏明冉低头沉默了会儿,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抬头道:“去。”
隔天后,杨凌煊又带着苏明冉去了某个酒局。
国内定下某个项目,或者邀人帮忙或多或少得参加酒局,杨凌煊不喜欢这种陋习也没法子,不参加不足以凸显苏明冉的重要性。
杨凌煊先下班,给苏明冉打电话,苏明冉说被教授留下来得等一会儿才回去。
高升就先把杨凌煊送去酒店包房内,再去接苏明冉。
苏明冉今天一整天的课,上了车后困倦地坐在车子里,靠着窗户睡着了。
高升不敢打扰,坐在车里打开空调,等着苏明冉醒来。
今天的酒局里是董商安排的,董商早早候在包房等着杨凌煊的来到。
杨凌煊来了后,董商讨好地给杨凌煊敬酒。
像杨凌煊这样的大人物,董商这类的小公司老板想要和杨凌煊攀上关系,非常难。
董商听说杨凌煊要捧的艺人也是苏家的,他想着祁星河也是苏家的,递给杨氏公司一份综艺邀请,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杨氏那边答应了。
他乘胜追击,邀请杨氏那边的负责人喝酒,没想到杨氏那边回答说杨凌煊亲自过来参加酒局,这一下董商铆足了劲儿置办今天的酒局。
“杨总,早听闻您的事迹,我董某深感佩服!”董商举着酒杯,碰着杨凌煊的杯子。
杨凌煊没有喝,也没有接受董商的这句奉承。
他有洁癖,碰杯子这种习惯在他看来是不能够忍受的事,当然也不喜欢董商的奉承。
酒局上的气氛很快淡了,董商尴尬地看着杨凌煊另外换了一个杯子,往里头倒橙汁,又低头按着手机像是回复着信息。
董商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秒懂,出了包厢给祁星河打电话,要祁星河过来陪酒。
祁星河刚从美容院出来,他卡里头的余额就快要被耗尽,一出美容院的门收到了几条信息。
他这些天总收到一些人的催债信息,想着是发错了或者是垃圾短信,拉黑处理。
站在路口等车时,收到了董商助理的一通电话,限他十分钟内到某个酒局。
“十分钟内赶不过来。”
祁星河想解释自己在哪儿,助理不客气地道:“董总说了十分钟就十分钟,你不愿意那我安排其他人。”
电话被迫挂断,祁星河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屈辱,赶了过去。
最近董商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小男生,那男生跟他年纪差不多大,据说长得没祁星河好,却很会来事,把董商哄得心花怒放。
他担心董商把手里头的资源全都给了那个男生,只能尽全力赶过去。
十五分钟后祁星河付钱下车,跑进了某个酒店,他还是迟了五分钟。
路过酒店大厅时,他碰上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步伐逐渐停下,祁星河大喘着气,在看见那抹身影的正面时,被吓得停止呼吸。
大厅正中央,苏明冉跟着一个男人往前走着,祁星河不知眼前的苏明冉是人还是鬼,他的寒毛根根竖起。
自从苏任华的腿摔了之后,苏任华偶尔会冒出一两句“我的腿成这样,会不会是苏明冉来索命”这种渗人的鬼话。
每次听闻祁星河都会吓得一身汗。
而现在,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苏明冉,祁星河仿佛被某种东西定身,心脏跳得飞快。
强行压下这种恐惧心理,祁星河大口呼吸着判断面前的苏明冉是人是鬼。
他藏在角落偷偷望着苏明冉,发现地板上有人影,心中的恐惧渐渐平息。
是个人,苏明冉还活着?
他竟然还能活着?!
祁星河走在苏明冉身后,见着苏明冉上电梯。
他躲着苏明冉的视线,也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多,祁星河被挤在角落里,而苏明冉站在位置的正中偏左的地方,这个位置是看不见祁星。
电梯开了,苏明冉走了出去。
祁星河看了眼楼层,刚好是他要去的楼层,跟着走了出去,见着苏明冉去了他要去的包间。
祁星河在心里疑惑着,今天的酒局是董商安排的,没了董商的指示,谁也不能随便闯入。
难道……
他猜测着苏明冉能进包间的可能性。
难道苏明冉是董商包的那位大学生?
那大学生祁星河没见过,跟他年纪相差不大,长得没他漂亮,苏明冉又是董商喜欢的类型,八九不离十了。
祁星河恶狠狠“呸”了声,怪不得苏明冉装死不回苏家,原来是在外到处巴结起人了。
他先去了趟洗手间,把自己的模样收拾得干净整洁,对着镜子细细思考。
苏明冉没死也正常,警方那头根本没了后续,全是在调查另外一件案子。
活着也好,他憋屈了这么久的日子总算有件事能够让他出出气了,他欺负不了董商,欺负个苏明冉还是绰绰有余。
没想到苏明冉活着也是给人当小情儿的。
祁星河心情十分畅快。
他出了洗手间,祁星河得意洋洋地拧开包厢的门。
门开了后,祁星河脸上的笑容微僵。
他以为苏明冉和他一样是给人赔笑脸的,却没想到苏明冉坐在这间包厢的主位上,而董商正在给苏明冉倒酒。
……
能让董商倒酒的人不多,况且苏明冉还坐在主位上。
祁星河神色变了变,往董商旁边走去。
董商朝着苏明冉赔着笑脸,小声地责问祁星河:“你怎么现在才死过来,迟到了多久了?!”
祁星河想坐在董商旁边,董商却不允许,“你还有脸坐下?给我站着!”
对祁星河冷言冷语,对苏明冉却和颜悦色,“久闻苏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又让我敬仰一分。听说苏先生还在上学?果然是社会高质量人才!”
苏明冉没有理,甚至董商倒的酒都被他丢在一边。
“我不喝酒。”苏明冉道。
“我失察,对不住对不住。”董商谄媚地又问:“苏先生喝什么?我叫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