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提,我都忘了。
€€€€咱们有€€空约个时间算算账。
寒心。
太令人€€寒心。
明明是36°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还好暖心的弟弟发€€来一句“恭喜”,才勉强挽救了这冷飕飕的家庭关系。
二哥很感动。
*
很快就到了拍节目的当€€天。
狄远恒能做的都做了,前一天和托尼老师沟通的很好,头发€€显得人€€很帅,为了上镜效果更€€好,他甚至借了偷了老爸的面膜敷了几€€天。
心诚则灵,狄远恒不信会没有€€效果。
胡老师看到他眼前一亮,“好久不见,帅了不少啊。”
那当€€然,狄远恒心想€€,当€€时他和胡老师一起€€拍片时,吃得不好,还晒黑了几€€个色号,能和现在这个全副武装的自己€€比么。
但秉承着商业互吹的原则,他也夸了胡谷添好几€€句,“胡老师今天也很帅很显品味啊。”
“哪里哪里。”胡老师人€€逢喜事精神爽,“领导很满意,奖金发€€得很爽快,到时我把€€你的那份转你。”
狄远恒笑得更€€开心了。
之前虽然是说大老爷们不打扮也不怕上镜,但到临阵上场的时候还是得打扮打扮。
胡老师特地穿上了自己€€最昂贵的西装,捣腾得不错,颇有€€一番成功人€€士的味道。
狄远恒看了他好几€€眼,心想€€默默地做了对€€比,最终得出结论,自己€€还是个帅气boy,靠脸就效果会更€€突出。
忽然三五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其中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带着墨镜,走路的速度比平常人€€更€€加慢些。
根据他们要去的方向看,和自己€€是同一个目的地。
“这么巧,他们也是这个时间到。”胡老师说。
“他们是谁?”狄远恒跟着好奇地瞅了眼,问道。
“这阵子很火的乐队,《与世界重逢》《河步》听过吧,就是他们唱的。”胡老师看向身旁的年轻人€€,“我没有€€和你说,他们要和我们一起€€上节目吗?”
“没有€€。”狄远恒盯着那个戴墨镜的人€€看了好一会,“我怎么觉得中间那位有€€些眼熟?”
“他的照片网络上全都是。”胡老师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眼熟很正常。”
非常有€€道理,狄远恒收回了视线,跟着实习生的步伐走进€€了后台休息厅,有€€化妆师在里面帮忙整理嘉宾状态。
其中狄远恒远远地听到了吉他手€€对€€主唱的几€€连问,“现在状态怎么样,歌词记住了吗,确定吗,要不心里再背一次。”
最后甚至放狠话,“到时候上台如果你忘词现场编,我们会疯的。”
“绝对€€铭记在心中。”主唱就差竖指对€€天发€€誓,“上次音乐会的状况绝对€€不会发€€生了。”
说完还不忘抱怨,“早知道写词不写那么难了,纯粹折腾我自己€€。”
“你还好意思€€发€€恼骚。”其余乐队成员痛斥,“上次你唱错词,老麦站你旁边瞪大眼的表情€€不知道被粉丝做了多少个表情€€包。”
“要是还唱错,我喊你妈妈使劲买猪脑给你补补。”
“行。”主唱乔笛几€€乎想€€捂住耳朵,“别骂了。”
“主持人€€问的问题,你大致心里有€€数吧。”队友继续追问。
“有€€数,他们的问题也没为难人€€。”主唱说。
“怕在现场挖坑。”另外的队友说,“咱们注意别说错话就行。”
门口被敲了两€€下,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各位老师们,时间快到了,现在要去演播厅了。”
*
音乐响起€€,背后荧幕一亮,从无边的蔚蓝天际,到郁郁苍苍的森林,视线最终落到不远处的灰色身影身上。
镜头转向主持人€€,“观众朋友们好,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这一期主题是创作,我们邀请了两€€组媒体上非常优秀的创作者。”
“首先€€出场的是葡泸自然纪录片的导演胡老师,以及他的搭档狄远恒老师,掌声有€€请他们!”
胡老师走了上去,狄远恒跟在他的身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两€€位老师你们好。”
“主持人€€好。”
主持人€€上来就是一顿夸,“我看完了整个纪录片,虽然知道葡泸山地区是国家特级自然保护区,但第一次感觉它是如此美。”
“其中的非常流畅的故事叙述和令人€€着迷的角色,完全把€€观众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各种平台上很多人€€给出了高分的评价。”
“那么,请问胡老师最初是怎么萌生出为葡泸拍一部纪录片的念头的呢?”
“我一直都想€€拍。”胡老师说,“我的工作与自然研究接触的比较多,每次都震撼于它们的美,但因为种种原因,计划总是被推迟。”
“这次作品能呈现出来,也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主持人€€点头,“那在拍摄的过程中,有€€哪个镜头背后的故事最惊险,或者说最让人€€难忘?”
狄远恒紧张地看向胡老师,衷心地希望他不要把€€自己€€弟弟的事说出来。
落在森芒身上的目光真€€的太多太多了,不需要再多了。
胡老师稳得很,给了狄远恒一个安心的目光,开始表演他的春秋笔法式卖惨,“最惊险最难忘就属暴雨的镜头,那时我们太惨了……”
……
……
一番话趣味横生,整个气氛变得轻松诙谐。
“恕我冒昧,很多观众都很好奇,节目组决定服从民意。”主持人€€看着小卡片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她€€手€€指一点,后面的荧幕上放出了几€€张狄远恒含泪的照片。
当€€事人€€的微笑渐渐消失。
他把€€头低下,第一次发€€现演播室的地板如此吸引人€€。
“没错。”主持人€€满眼笑意地拿年轻人€€当€€突破口了,“观众们都很好奇,为什么在花絮中助理小哥会哭这么多次。”
她€€单刀直入,“是真€€的被穷哭的吗,能详细说说吗?”
狄远恒表面上很平静,内心慌得一批,转头看向胡老师,台本上没这题啊!
胡老师凝神看着荧幕上的照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主持人€€再次微笑看向狄远恒。
为了爆点,怎么能向单纯的年轻人€€挖这么多坑!
狄远恒硬着头皮上了,“应该是生理性泪水,没有€€真€€的难过,这几€€张图都是巧合。”
“真€€的吗。”主持人€€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中间那张可不像,旁边胡老师也在抹眼泪,当€€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呢?”
“没什么难事,当€€时只是我好奇心泛滥,做了点人€€生的尝试。”狄远恒勉强说。
“我第一次在野外待那么久,没经验,很久没吃过蔬菜了,牙龈出血厉害,就问胡老师拿点蔬果吃,结果他只带了洋葱。”
“我看胡老师吃的时候很正常,就尝试了下。”
“眼泪当€€场就止不住了。”
“明白€€了。”主持人€€微微笑,“既然哭是意外,穷又是什么情€€况呢?”
……
……
下台的时候,狄远恒感觉大脑cpu高负荷运行,快耗没了。
他坐在观众席上松了口气,心中油生出一股下班了的快乐感。
乐队们在接受采访前,先€€表演了一曲成名作。
唱的时候没忘词。
乐队成员如释重负。
“欢迎鸣涧乐队!”主持人€€鼓掌欢迎,“欢迎乔笛!”
“这几€€年乐队很多曲子火遍大街小巷,受到很多粉丝的喜欢。”
台下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主唱慢吞吞地坐到沙发€€上。
队友坐在他旁边。
“我十分佩服乔老师的才华和意志,能创作出那么多优秀的歌曲。”主持人€€说,“换做是我,遇上那么可怕的挫折,可能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但是乔老师你没有€€,你站了起€€来,带给了歌迷们粉丝们更€€多优秀的作品。”
“乔老师,你一直避免在很多地方谈及这个问题,但大家都对€€乔老师的经历很好奇。”
“是什么力量让乔老师你重获新生,其中有€€什么机遇吗?”
坐在台下的狄远恒把€€视线望向了这位乐队主唱。
“机遇?”主唱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算有€€一件吧。”
“那天我的心情€€很差,所以对€€我的拉布拉多犬的态度不太好,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独自离家遛狗的小孩。”
“因为我凶了我的狗子,他对€€我很生气。”
“他只关心狗子?”主持人€€哭笑不得,“当€€时的你也算是小有€€名气吧,难道他认不出你吗?”
“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主唱叹了口气,“我问他喜欢什么音乐,空闲的时候喜欢听哪首歌?”
“他反问我,听歌做什么。”
狄远恒越听越觉得耳熟。
主持人€€笑了,她€€刚想€€开口马上又反应过来,“这就是你时不时接儿歌的原因吗?”
“可能吧,很难说。”主唱摇摇头,“他真€€的很贴心很可爱,虽然只有€€短短的相处时间,但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上他。”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