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穿到七年后 第20章

“我哥不想见我,难道他想见到你吗?每次都是你在从中作梗,七年前他和你一起进了市立医院以后就消失了,整整七年都没有一点消息,今天又是你把他从医院带走了,同样的手段你还要搞几次,这些年你都藏着他是不是?你还敢说他失踪的这七年和你没有关系?!”

傅致衍眼中满是血丝,垂在身侧紧握着拳头的手青筋暴起,江宜清又一次从他身边消失,傅致衍疯了般找了江宜清半个多小时才想起来要去查医院的监控。

江宜清在医院里和周绍渊说了些什么傅致衍并不知道,但是从监控上看,江宜清是主动跟着周绍渊离开的,这个认知再加上监控里的画面,让傅致衍浑身的气血都往脑袋上涌,直接飙车到了这儿。

此时他看着周绍渊沉稳冷淡的模样,控制不住地抬手又想往他脸上打去,同为Alpha,身量也差不多,周绍渊轻易便偏头躲开了。

像是不屑于同傅致衍动手一般。

只是被打后信息素不可避免地从血里外露,傅致衍被他信息素里本能的排斥与叫嚣彻底激怒,怒不可遏地说:“周绍渊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躲着我却愿意和你走,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你的?!”

“你说什么?”周绍渊晃了晃神,“小清怀孕了?”

他一瞬间想到七年前最后一次在市立医院见到江宜清的时候,当时他亲眼看见江宜清往Omega生育科的方向走去,再联系起今天江宜清同他说的那些话,周绍渊皱着眉说:“那小清在穿越前就怀孕了……”

“穿越?”傅致衍冷笑着说:“你们串通好了是不是,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混杂在一起的Alpha信息素让林煦有些头晕,他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周绍渊你不是前年就去结扎了吗,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去做恢复手术啦?”

周绍渊:“……没恢复。”

他无意和傅致衍多说,却因为怕林煦误会而对傅致衍解释了几句:“傅致衍,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和你一样这七年里没见过小清,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但他很有可能七年前就怀孕了,难道他没和你说过孩子是谁的吗?”

傅致衍闻言脸色铁青,沉默着松开了手,林煦看他的反应就猜出了八九分,越发为江宜清鸣不平,愤愤地说:“傅致衍,小清说的话你有相信过吗?”

“他说他穿越了,他说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信?”

傅致衍胸口剧烈起伏,“他无缘无故失踪了七年,回来就说怀了我的孩子,我要怎么才能信他?!”

林煦说:“那你觉得他有什么要骗你的必要?”

傅致衍脑中像是绷着一根弦,林煦的话让他头痛欲裂,但却找不出任何反驳他的理由,他嗓子嘶哑着说:“我哥人呢?”

“小清走了,他不在这儿,”林煦感觉自己根本没法和他交流,呛声说:“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的,你要是不相信他就别去找他,不然就算你找到了他也一定会再离开你的!”

傅致衍像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信息素不受控地往外溢,他眼中积郁,几步逼近林煦,抓着他的手臂咬牙又问了一遍:“我哥在哪儿?”

带有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让林煦感到呼吸不畅,他向来能伸能缩,这会儿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嚣张气焰全没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总之你别想找到他。”

周绍渊挡在他和林煦中间,沉着脸对傅致衍说:“松手。”

僵持之下,可能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林煦明显觉得自己的腺体都在不安地跳动,他感到异常不适。

周绍渊也注意到了自己的Omega被其他Alpha不受控的信息素影响到,先前傅致衍打他他都一直没还手,此刻为了让傅致衍松手,直接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沉下声说:“傅致衍,这里是我家,现在请你离开。”

傅致衍没设防,被打得半边脸都微微肿了起来,下意识松了手,萦绕在林煦腺体上无形的桎梏一下子松散开来。

傅致衍像是被这一拳打懵了,他站在原地愣了足有几分钟,然后在周绍渊家里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后,才像是真正相信了江宜清根本不在这儿,离开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抖得厉害。

客厅因为傅致衍的突然闯入而变得凌乱,周绍渊顾不上收拾,先轻轻碰了碰林煦的腺体,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温声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林煦不高兴地撇嘴,“腺体有点疼。”

周绍渊小心翼翼地把他腺体上卷边的阻隔贴揭下来,Omega信息素四散开来,周绍渊呼吸瞬间重了几分,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林煦的同时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新的阻隔贴贴在了他的后颈。

做完这些周绍渊额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他下巴上被傅致衍用了狠力打了一拳,此刻有些头重脚轻的,他靠在沙发上缓了会儿,对林煦说:“小煦,能不能去冰箱里帮我拿个冰袋?”

林煦没动,巴巴地看着周绍渊,就差把“都好说但是要加钱”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绍渊看着林煦的模样只觉得他可爱,他摸摸林煦柔顺的发丝,无奈又宠溺地笑:“明天把我那张黑卡的副卡给你。”

林煦兴高采烈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仅给他拿了冰袋倒了温水,还殷勤地给他捶肩捏腿,“周总晚上想玩什么,医生和病人的Cosplay怎么样?”

他跪坐在沙发上,故意用膝盖在Alpha的腿间蹭,趴在周绍渊耳边压着声音说:“我之前在网上买的那身白大褂制服还没拆封过呢,晚上穿给你看要不要?”

气息拂过耳侧,挠得人酥酥麻麻的,周绍渊顺势将他往怀里揽,“不玩,刚刚不是还说腺体疼?你消停点,今天给我好好休息。”

“没劲,”林煦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下次我有这兴致就保不齐要到什么时候了。”

他看周绍渊坚定地像是老僧入定,开始没话找话起来,“周绍渊,你结扎以后没复通吧?我可不想怀孕。”

“没有。”周绍渊揽着他的腰,指尖在他的腰侧摩挲,“等你想要孩子了咱们再说。”

两年前周绍渊第一次把林煦带回家的时候,林煦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也没想到周绍渊真的愿意为了他去做手术。

“那就好,”林煦随口道:“我可不喜欢骗人的Alpha。”

“我不骗你。”周绍渊说:“倒是你,纯属是个小骗子,你知道小清去哪了吧?”

林煦满脸震惊地看了周绍渊一眼,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还好自己反应了过来,嘴硬地说:“我不知道。”

“你每次说瞎话的时候手就会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周绍渊指了指藏在角落里的外卖包装袋,“你给小清买了个手机,证据都还没销毁呢,而且还给他转了钱,我刚刚都看到你手机上余额变动的消息提醒了。”

周绍渊正色道:“我只是想知道小清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安全。”

林煦松开自己握拳的手,看着周绍渊的眼睛不说话,像是在考虑周绍渊可不可信。

过了片刻后他败下阵来,思虑过后和周绍渊说:“小清去了他的老师家,现在可能都已经到了。”

“你不许告诉那个姓傅的!”林煦气鼓鼓地说:“我答应了小清要帮他的。”

-

江宜清原本是想去许丰阳家里的。

林煦给他买了手机,还给他转了一笔钱,让他不至于在与所有人都断联的情况下寸步难行。

许丰阳家住得离A市美院很近,江宜清就先打车去了学校,他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

许丰阳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江宜清不确定他和吴颂月是不是在家,担心贸然前去会打扰到他们,再加上他的腺体在这几日里经受了太多的刺激,红肿发烫得让他觉得心慌难受,刚下车没走几步,江宜清就头晕得厉害,他撑着精神坐在了校门前的长椅上,想先缓一缓。

快要到门禁时间了,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江宜清的视线却落在了门前摆着的竖型人物海报上。

九月份,正值开学季,A市美术学院的门口还挂着迎新横幅,用来欢迎新生的到来,除此之外,学校还将知名校友的人物照片做成了宣传海报,摆在了校门口。

其中有一幅,摆在很前面的位置,江宜清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师兄赵承越。

照片下面是几句简短的人物介绍:“赵承越,毕业于A市美术学院,师从杰出油画、国画大家许丰阳,研究生期间曾赴M国艺术大学做交换生,国内近现代浮雕油画技法的开创者,代表作《晨曦》、《远山》等……”

后面的字江宜清都没注意到,昏黄的路灯晃得人眼花,江宜清不自觉地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赵承越的人物介绍下方,有他的代表作的照片,那副名为《晨曦》的浮雕油画,分明是江宜清画的那幅。

虽然只是一张小图,但画作上无论是作为主体的A市美院的图书馆,还是掩映在一旁的任何一棵古树、一簇繁花,都出自他的手下,江宜清在这幅画上花费了数不清的心力,他一笔一笔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上面的每一次落笔江宜清都一清二楚,他绝不可能弄错。

何况对他而言,几天前他才刚刚将这幅画作画完后上了清漆。

夏日风暖,江宜清却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他想不通自己的画为什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了赵承越的代表作,即使他失踪了七年,即使赵承越想将他的画占为己有,可许丰阳分明是知道这幅画是他画的。

许丰阳为人向来刚正不阿,而且一向待他有如亲子,怎么会允许赵承越窃取属于江宜清的画作,将他的画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赵承越凭借他的画作,在艺术圈声名大噪,已然成为既定的事实。

江宜清手心发麻,心脏不受控地越跳越快,仿佛快要跳出胸腔。

只差几天,他分明只差几天就可以去M国艺术大学留学,《晨曦》是他画的,他也是许丰阳的学生,或许A市美院的知名校友里,原本也该有他的名字。

可是所有的一切,江宜清所有的努力,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穿越而变成了幻影。

江宜清觉得这好不公平。

从未有过的酸楚在一瞬间席卷心脏,江宜清眼眶发酸,眼泪控制不地一滴一滴往下落,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被泪水氤氲到看不清,不绝于耳的蝉鸣声中,江宜清听到了傅致衍的声音。

“哥。”

他抬眼看去,傅致衍站在路灯洒下的暗黄光束里,他身上那身西装,早上出门时还平整挺阔,现在却皱巴巴的,领带也松散开来。

傅致衍半边脸微微肿起,像是刚被人打过,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站在晃眼的路灯下,像是怕吓到江宜清似的,并不往前,只是又低又哑地唤江宜清,声音哽咽:“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和我回家好不好,”他说:“求你了,哥。”

第35章 “七年”

傅致衍找了江宜清整整七年。

七年前,A市国际赛车场,距方程式赛车锦标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傅致衍收到了苏知韵给他发来的信息。

苏知韵质问他,为什么他的枕头底下,会有江宜清的照片。

傅致衍对那张照片印象很深刻,那是七月份,他陪着江宜清在酒店里度过了整整三天的发情期后,趁江宜清熟睡时,偷偷拍下的。

类似的照片傅致衍拍了很多,但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因为那时候被标记后累极后睡去的江宜清无意识地抱着他,在睡梦中喃喃地说:“小衍,我好喜欢你。”

傅致衍没有表现出分毫,但他无数次因为想起江宜清说的这句话而感到心动。

清醒时的江宜清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是由傅致衍对他的一次诱导发情开始的,因为那层明面上的兄弟关系,每一次做的时候江宜清都显得抗拒。

可那时,怀里的Omega面色潮红,瓷白的肌肤上满是吻痕和掐痕,腺体上还有傅致衍留下的标记,他依赖性地抱着傅致衍,说他喜欢他。

或许连江宜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傅致衍的感情有多深。

江宜清喜欢他,傅致衍因此而感到自得,像是一场尽在掌握的比赛,傅致衍站在高处的终点俯瞰着台下的江宜清,却从不为他鼓掌呐喊,也没有丝毫担心,因为他知道,江宜清会毫无悬念地奔向他。

直到江宜清失踪,一切都好像脱离了掌控。

起初,只是因为他没有接江宜清在电梯里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江宜清的电话打进来时,傅致衍正在和苏知韵打电话。

苏知韵问他那天在度假村里被他临时标记的Omega是不是江宜清,傅致衍没否认。

他看到了江宜清的电话,然后挂断了。

之后的每一天,傅致衍都在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如果那天他接了江宜清的电话,是不是江宜清就不会这样无故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七年。

彼时电话那头的苏知韵情绪格外激动,甚至称得上歇斯底里,“傅致衍,你仗着自己是Alpha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小清是你哥哥,你和他这是在做什么?你标记了他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傅致衍还没等她说完便反唇相讥,“他算我哪门子哥哥?妈,你真以为他是傅泽语吗?”

“傅泽语死了,你就把他带回来,把对傅泽语的关怀爱护套在江宜清身上,你那些所谓的爱,到底是出于对江宜清还是傅泽语?你有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傅致衍说:“就像从小到大,你每一次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傅泽语身上的时候,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就因为傅泽语猫毛过敏,你把雪球送走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陪,你把江宜清送到我身边,他发情期来了所以我帮他,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苏知韵气得心脏发疼,傅致衍听见她异样的呼吸声,似乎还在摸索着药瓶吃药。

良久苏知韵才哑着嗓子开口,“小衍,你标记你的哥哥,是为了报复我吗?”

傅致衍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但他乐得让苏知韵这样误以为。

他没有回苏知韵,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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