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没有松开他的手,带茧的指腹仍然抚摸着他的手,眼神逐渐变暗。
温童眼睫颤动不停,越来越紧张,生怕陆匪发疯说什么做什么。
他大脑飞快地转动,想到陆匪对谢由的厌恶,试着说:“你别忘了,我是谢由的男朋友。”
陆匪语气瞬间冷了下去:“所以呢?”
温童见他摸自己的手停了下来,准备继续恶心人:“我和谢由早就上过床了,还天天腻在一起!”
陆匪看出他说的是假话,但听见温童嘴里蹦出谢由的名字,心底就冒出一股无名鬼火。
他当即拆穿:“天天腻在一起,他都发现不了你被绑架了?”
温童眼睛也不眨的说瞎话:“那是因为他工作忙!而且我、我……”
陆匪:“你什么?”
温童一咬牙:“我那啥也是要休息的!”
陆匪:“……”
他开着温童一开一合的唇瓣,隐约可见那微颤鲜红舌尖,心底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好好的一张嘴,怎么只会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真他妈的欠咬。
温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陆匪真的不再摸手了,还以为自己靠谢由成功地恶心到了陆匪。
他乘胜追击:“种猪种马都不可能天天那啥,更何况我和谢由是两个大活人,肌肉需要放€€€€唔。”
松字还没说出口,陆匪的嘴就撞了过来。
狠狠地压在他唇上,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温童瞪圆眼睛,艹!他被男人亲了?!
他下意识地要打人,陆匪顺势抓住他的手,陆匪好像没有亲过人,对着他的唇肉又亲又啃,像狗一样。
温童屈起膝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膝盖使劲地撞了下陆匪的肚子。
陆匪腹部一疼,才缓缓松嘴,直起身体,低头看温童。
他拧着眉尖,眼里是蒙蒙的雾气,嘴唇充血红肿,往外晕着抹亮莹莹的浅红色,说不出的涩气。
温童狠狠地擦了下自己的嘴巴。
他又气又慌,口不择言地对陆匪说:“我这张嘴,谢由也亲过很多次!”
陆匪冷笑:“你再提他的名字,我继续亲。”
温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不觉得恶心么!”
陆匪:“你不嫌他恶心,我嫌弃什么?”
“刚才已经把你亲干净了,你现在嘴里都是我的味道。”
温童震惊到说不出话,他知道陆匪变态,万万没想到陆匪这么变态!
他张了张嘴,震惊到神情都有些恍惚:“你、你该不会是喜欢谢由吧?!”
陆匪:“……”
他缓缓俯身,凑到温童面前,近乎鼻尖相贴。
他嗅着温童唇齿间的浅香,扯起嘴角:“我刚才说了,你再提一遍谢由的名字,我就亲你一次。”
温童心里一紧,不敢再提谢由的名字,大骂道:“你神经病啊!”
陆匪冷冷地说:“骂我也一样。”
话音落地,温童只见越野车前排和后座之间黑色的挡板缓缓上升,隔绝了视线。
车后座又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三爷,你放心,后备箱有降噪耳机,我这就戴上,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不见。”
“我戴上了奥!”
说完这话,人就没动静了。
陆匪:“……”
此情此景,温童还以为陆匪是要来真的,吓得奋力挣扎,对着陆匪又打又踹。
两人正面对着,陆匪差点被他踹到紧要部位,立马按住他的脚。
他皱了皱眉,呼吸一沉。
温童还在乱动,细胳膊细腿没有对他没有半点伤害,不痛不痒。
与其说是在打他,不如说是在他身上撩拨点火。
陆匪皱了皱眉,直接掐着温童的腰,把人抱到腿上。
温童视线一变,就被迫坐到了陆匪腿上,和他面对面地坐着。
陆匪往后靠着椅背,掀起眼皮,目光不自觉凝视着他殷红的嘴唇:“我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做的癖好。”
“不过你要是再动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温童刚想说话,身体陡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了。
妈的,死变态。
…………
越野车行驶到码头边界,直接撞开围栏,扬长而去。
数量警车和救护车停在码头入口处,警察们持枪巡视码头,检查尸体寻找受害者。
“谢总在房子一楼!”一个警察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医生连忙拿着急救箱进屋,看到昏黑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摸索着开灯,快步走到沙发前问:“哪里受伤了?”
男人闭着眼睛,下颌线紧绷,缓缓吐出两个字:“没事。”
医生见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点,垂在沙发边沿的右手也在微微颤动着,忍不住追问道:“真的没事吗?建议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话音落地,只见对方缓缓睁开眼睛,黑沉的眼底尽是阴郁狠辣,阴寒的视线穿透镜片刮了过来,令人心惊胆战。
医生吓得愣在原地,骨子里都有点发寒。
谢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没、事。”
很快,警察局长带着几个下属进屋:“小谢总,我们已经抓到了一部分绑匪。”
“至于那个叫吕帽的绑匪,被我们的警员当场击毙了。”
谢由看向门外,没有看到温童的身影,知道这个一部分不包括陆匪。
他收敛眼底的郁色,半阖着眸子说:“辛苦陈局长了。”
“有几个绑匪带走了我的未婚妻。”
陈局长收到上面通知,了解一部分案件的情况。
但事关机密,他不能对谢由多说,只好说:“我们一定会解救出人质的。”
谢由点头。
“找到白越了!”门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谢由神色动了动,对陈局长说:“我去看一下白越。”
“好好好,”陈局长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扭头问医生,“小谢总身体没有大碍吧。”
医生这才从谢由那一眼回过神,结巴地说:“他、他说没事。”
“那也还是得带去医院做个全套体检,”陈局长说完,扭头对一旁的支队队长说,“小谢总平常为人开朗豁达,还帮了局里不少忙,是桐市有名的青年企业家,这次的案件一定要调查清楚,找到绑匪……”
医生听到这话,不禁地想到刚才那噬人的眼神,和开朗两个字检查八竿子都打不着。
谢由走出房子,看见的不是白越的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眼神变沉,看着白越缓慢地从集装箱之间的缝隙走出来,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的枪枪口正对着他,眼神冷漠。
下一秒,他的手枪被警察夺下。
警察扶着人喊道:“医生!快来!”
谢由目光在白越身上扫视一圈,除了右手的枪伤,没有任何其他致命伤。
他抿紧了唇,后背靠着墙,身体匿在黑暗之中,近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机关算尽,偏偏百密一疏。
他算到绑匪不可能讲信用,会对白越出手。
算到警察会及时赶到,也算到陆匪即便今天死不了,跑得出国境,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国。
却没有算到温童会舍命去救白越,白越没死。
没料到温童不听他的话,以致于被陆匪挟持带走。
他不该拿温童博弈。
他弄丢了最重要的宝贝。
谢由闭了闭眼,额头青筋暴起,大步走到偏僻的角落,拿出从狙击手身上搜出的手机,拨通电话。
“派人去盯着兴运港所有码头。”
“陆匪应该会走水路出国。”
…………
另一边,越野车已经沿着林间小路疾驰了二十几分钟。
温童仍然被迫坐在陆匪腿上。
前排挡板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到前面的任何声音,后备箱那个绑匪也安静到毫无存在感。
车内仿佛就他和陆匪两人似的。
温童紧紧拉着车内的扶手,紧张到手脚发酸发痛。
越野车车每驶过一个凹陷处、每一个减速带,他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歪斜,撞一下陆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