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ther?哥哥?弟弟?
温童顺着诺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站在警局门口身材高大的男人。
第24章
温童一片空白, 世界仿佛在陆匪出现的刹那停止运转,延伸到他脚底的阴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冻得他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旁人在做什么说什么, 只清楚地看到陆匪缓缓抬手,屈起手指,在警局的门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敲了三下, 很有礼貌似的。
轻微的敲门声隔绝了其他声响,清晰地传入温童耳畔, 又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陆匪往前走了一步,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警察局内。
阳光打在他的侧面,照映清楚了他的表情。
他微垂着眸子, 自上而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脸上没有半分不悦的神情,薄唇稍稍上扬,挂着散漫的笑。
没有生气,看起来甚至有点高兴。
温童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 身体仿佛都感受到危险似的,叫嚣着快跑。
跑。
他得跑。
“温,你好吗?”诺亚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往前走了一步,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听见熟悉的中文,温童慢慢回过神。
他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抬手指着陆匪说:“他、他……就是他!”
诺亚点点头:“He's your brother。”
“The translator is your brother, What a ce!”
温童瞳孔骤缩,听懂了他这句英文。
警局请来的翻译是陆匪?
他眼前发黑,很快反应过来, 这里只是泰国的一个小岛,不是大城市,中文泰文流利的人肯定不多。
那些人说不定还都和陆匪有关系。
他慌忙地扯住诺亚的衣袖,想要解释:“He's not my brother,he€€€€”
后面的话被陆匪的一个怀抱吞没。
陆匪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死死地按在胸口。
温童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后半句话。
他竭力挣扎,使出了全力都没能撼动陆匪的手臂分毫。
只听见陆匪用流利的英文对诺亚说:“We're a couple。”
诺亚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他怀里的温童。
少年被男人宽厚的身躯挡住,看不清模样神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男人侧了侧身,这下把少年的身体完完全全挡住了。
诺亚只看到温童动了下胳膊,力度很重,看起来……很激动?
他怂了怂肩,没有多想。
陆匪将温童禁锢在怀里,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厌恶男声。
“童童?发生什么事了?”
他垂下眸子,看到了掉落在脚边的手机,示意青脸捡起来。
陆匪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慢悠悠地笑了声:“没事,有我在,乖宝能出什么事。”
“我会带他回家的。”
下一秒,电话那端传来谢由暴怒的声音:“陆匪!”
陆匪摸了摸温童的发丝,饶有兴致地说:“乖宝,和他说声再见。”
说完,他稍稍懈了些许力度。
温童艰难地抬起脸,扯着嗓子喊道:“Help!He€€€€”
接下去的话,都被陆匪的大手捂了回去。
陆匪眉梢轻挑,懒懒散散地对手机那端的谢由说:“听见了么?”
“乖宝看样子并不想和你道别。”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
“青脸。”陆匪喊了一声,青脸立马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他走到一个较为年长的警察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笑眯眯地用泰语说:“我们少爷说的绑架案涉及了一些机密,少爷涉世不深不清楚咱们这儿的规矩,这封信麻烦转交给署长,他了解我们少爷说的绑架案。”
“少爷受了惊吓,我们就先带人回去了,你们有任何线索或者需要我们配合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青脸说完,递给他一张名片。
警察敬畏地点了点头,接过名片和信封。
青脸笑了笑:“三爷给大家点了些下午茶,马上就送到了。”
警察看了眼陆匪,连忙说:“谢谢,谢谢陆先生。”
诺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觉得警察对这些中国人的态度有点说不出的特别。
他们不是游客吗?
诺亚没有多想,眼看陆匪抱着温童离开了,连忙捡起自己的手机,喊住他们:“Give me minute。”
陆匪脚步一顿,偏头看他,用英文回道:“你还有事?”
诺亚立马说:“我想和温交换联系方式。”
陆匪上下打量他,想到少年坐在他摩托车后座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扯起唇角:“不需要。”
“你的谢礼我会让酒店经理送过去。”
抛下最后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局。
诺亚愣在原地,酒店经理?这人知道他住哪个酒店?
他抬眼看着陆匪的背影,看着他走下台阶,视角自上而下,隐约看到温童挥舞着胳膊双脚,似乎是在挣扎,又被男人按进了怀里。
微风带走一阵微弱的呜咽声,诺言抓了抓头,觉得那声音有点像是温童的。
他微微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想过去问个明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弹出电话。
诺亚看了眼,是个未知号码,似乎是温童刚才拨通的电话。
他正想接听,屏幕又弹出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
他不假思索,选择了朋友:“白!你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段传来一道冷淡的男声:“最近发生了点事,你还在美国吗?”
诺亚:“不在,我在泰国的一个小岛上度假,刚刚帮助了一个漂亮的中国男孩!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正想€€€€”
话未说完,被电话那端的人打断道:“诺亚,我的右手受伤很严重,过段时间要去美国进行康复治疗。”
诺亚惊呼:“天哪!”
“怎么回事?!”
…………
桐城
谢由拨了四五个电话,方才温童打过来的号码都在忙线中。
他眼里尽是阴霾,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听到动静,助理连忙跑进办公室:“谢总。”
谢由阴沉沉地问:“警方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低头道:“有目击者声称他亲眼看见温先生跳海,说海里捞上来的尸体就是温先生。”
“因为温先生没有亲人在世,无法做DNA比对,码头的运输又和兴运港的经济息息相关,拖不得……”
“陈队那边的意思就是,人证物证俱全,这两天应该就要结案了。”
谢由闭了闭眼,声音寒冷砭骨:“准备去缅甸。”
助理试探地说:“那夫人的生日?”
谢由面无表情地看他:“童童不在,她还有必要过生日么。”
…………
从警局到车的短短一分钟路程,温童使出全力挣扎,还是没能挣开陆匪的手臂。
陆匪像逗宠物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拍了下他的屁股示意他安分点。
温童怎么可能安分的了,一旦被带回去……
他不敢想象下去,挣扎的力度更大了。
但一点儿用都没有。
没有警察注意到他的反常,诺亚也没有注意到。
他就这么被陆匪抱到了车边,扔进了车后座。
温童被摔得恍了下神,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车门便被锁了。
前排和后座之间的黑色挡板升起,隔绝空间。
温童苍白着脸,紧贴着车门,想要离陆匪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