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掐住他的脸颊, 掰过他的脑袋, 逼着他面对面。
温童皱了皱眉,抬手去推, 推不动。
他只好不耐烦地回答问题:“还能为什么,肯定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惹到你了。”
说完, 他在心里骂道, 就你这阴晴不定的疯批性格,路过的狗都说不定会被你踹两脚!
陆匪直勾勾地盯着他€€丽的眉眼,心跳加速。
乖宝很聪明。
出乎意料地聪明, 出乎意料地了解自己。
突然不吱声了,温童抬了抬眼,撞进了对方的眸子里。
男人目光灼灼,像是盯着心仪已久的肉骨头,漆黑的瞳仁愈发深沉, 黑到像滴了墨似的。
温童莫名地有点紧张,身体本能地往后仰,想离他远一点。
见状,陆匪松开手,但他没有放过少年,胳膊压着轮椅扶手,上半身往前倾,主动凑了过去。
他语气带笑:“乖宝真聪明。”
“不怕我爱上你吗?”
温童皮笑肉不笑地说:“聪明就爱上了,那你的感情还挺廉价。”
再说了,陆匪如果只是喜欢聪明的人,早就爱上谢由了。
陆匪:“乖宝好会骂,更爱了。”
温童:“……”
他还想说话,轮椅突然被狠狠拉了下,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陆匪顺势抓住他的发丝,低头压了过来。
温童瞳孔一缩,妈的这是公共场合!
他抬手要打人,陆匪一只手便钳制住了他两只手。
带茧的粗糙指腹用力摩挲他腕间的嫩肉,他身体颤了颤,双手瞬间软了。
齿关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撬开,无处可躲无处可躲,他只能仰着脖子,上颚被搔得又痒又麻,身体颤抖。
“唔€€€€”
或许是因为在公共场合,他唇角的伤又没有愈合,陆匪亲得不算过分,骤雨似的,忽降忽停。
陆匪放开手,在他口腔内壁浅浅一勾,卷走了某样东西。
他直起身体,咬了咬嘴里寡淡无味的固体,眉头微皱:“什么玩意儿?”
温童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冷笑道:“水果,吃吧。”
陆匪咬破嘴里的固体,一股苦味蔓延开来。
他吐出那玩意儿,看了眼,又看了看温童手边的荔枝味儿饮料,扯起唇角:“乖宝也好爱我,吃荔枝都不忘给我留个核儿。”
温童:“……”
陆匪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今天乖宝的舌头是荔枝味儿的。”
“再给老公也吃一颗。”
温童:“……你吃屎去吧。”
陆匪装出一副贴心的样子:“那也得等乖宝先吃。”
温童:“……”尼玛。
蓦地,宴厅内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温童抬眼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上台,他模样和站在台上的陈银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陈金了。
陈金站在舞台正中央,举着话筒缓缓开口:“Sa Wa Dee Yam Kam Kuen……”
说的是泰语,温童听不懂。
但比起听泰语,他更不想和陆匪虚与委蛇,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假装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陆匪也的确没有再纠缠他。
陈金说了几分钟泰语,又用英文和中文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是欢迎大家来到他的生日宴会,这次宴会是他弟弟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接着就又用泰语了。
温童目光在宾客中来回打转,寻找有没有华国人。
有不少亚洲面孔,但他无法确定是不是华国人。
正琢磨着,放在腿边的右手掌心一烫。
灼热的尖端顶着他的掌心,还有些黏腻。
像是……
温童脸色大变,猛地缩回手想大骂陆匪,低头一看,看到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番薯。
“……”
罪魁祸首拿着烤番薯,又戳了戳他的大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乖宝不是想吃烤番薯么。”
他唇角微扬,意味不明地问:“乖宝怎么看起来很慌?”
“以为这是我的……嗯?”
“是啊,”温童一把夺过烤番薯,冷笑道,“我以为你有露出癖。”
陆匪:“乖宝懂得真多。”
温童:“不多,都是因为你变态。”
陆匪:“……”
沉默片刻,他慢悠悠地说:“这真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得向乖宝好好学习。”
“研究一下露出癖是什么。”
温童沉默了,妈的,算你赢行了吧?
怕陆匪发疯说到做到,他不再继续说下去。
低头撕开番薯皮,把番薯当成是陆匪的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此时,台上陈金的讲话已经结束了。
陈银推着一个精致华美的四层蛋糕走到正中央,对陈金说:“Happy birthday!”
陈金笑得脸颊上的肉都被挤到一起,好不得意,他正要说话,台下突然一阵喧哗。
十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一半是华国警察,另一半是泰国警察,在台下站成一排。
“是表演节目吗?”
“看起来不像,他们都配枪了。”
“陈先生看起来很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
…………
为首的华国警察往前走了一步,对陈金说:“陈先生,生日快乐。”
他拿出一份文件,严肃地说:“陈金你涉嫌走私罪、贩卖毒品罪以及绑架勒索等罪行现被警察拘捕,这是拘捕令,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将来都是法庭上的呈堂证供。”
宾客中有华国人,也有会华语的其他国家的人,就算有听不懂的人,看看警察,再看看台上脸色忽青忽白的陈金,也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全场哗然。
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今天这个时间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抓人?
多大仇啊?!
陈金脸色白转青,青转紫,看着底下一张张看自己热闹的脸,两眼忽地上翻,生生地气晕了过去。
警方当然不可能因为晕了就放过他,两名泰国警察淡定地喊船员拿来医用担架,抬着人往外走。
陈银青着脸试图交涉,警察们只是说:“我们也只是听从上级安排,上将不要为难我们。”
陈银勃然大怒:“你是哪个警署的?!领导是谁?!”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道男人懒懒散散地嗓音:“陈上校为难警察同志们做什么。”
陈银看过去,对上那张轮廓凌厉的脸,心底一沉。
陆匪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站他身后的青脸拖出一个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把男人扔到警察们脚边。
陆匪:“这是陈金和陈上将的远房侄子,也参与了嫌疑人的案件,各位警察同志正好把他也带走。”
警察们愣了愣,面面相觑。
为首的泰国警察很快反应过来,把人带走。
青脸十分熟练地跟上,表示自己会配合调查。
陈银当即明白了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他看了眼警察离开的背影,快步走到陆匪面前,阴沉沉地问:“陆三你什么意思?”
陆匪:“没有意思。”
“你哥哥犯了罪被警察逮捕,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银大发雷霆:“陆匪!你个缅甸出来的小瘪三竟然敢动我家人?!”
陆匪嗤笑了声,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说:“陈上将与其骂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陈银脸色骤变:“你、你你个小畜生!还敢威胁我?!你给我等着!”
陆匪缓缓站起身,他远高于年迈的陈银,而且身姿挺拔身材健硕,站到人面前像座山似的压迫感十足。
对上他那双狠厉似狼的眼睛,陈银不由得往后退了步。
陆匪嫌弃地啧了声:“老畜生慎言。”
陈银嘴角抽了抽,气得脸色涨红,手都在颤抖:“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