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孟信瑞说了声,没告诉白越,准备等明天确定搬出去后,再和白越提这件事。
…………
白越走进别墅的时候,客厅空无一人。
没有少年的熟悉的身影,没有热情阳光的笑容,只有冰冷沉闷的家具。
“他出门了吗?”
帮佣摇头:“在房间里。”
白越抿唇道:“喊他下来吃饭。”
帮佣顿了顿,迟疑地说:“那位少爷已经提前吃了。”
白越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阴暗浓黑,仿佛滴了墨似的,阴沉的可怕。
温童给予人热情和冷淡的方式很直截了当,没有丝毫遮掩,恨不得把“保持距离”四个放在明面上。
帮佣看出他心情不好,吓得连忙倒了杯水,递给白越。
白越接过玻璃杯,看着晃动的水平面,脑海里回荡着不久前少年关心关怀的话语。
【家长回来了。】
【晚饭想吃什么?】
“啪€€€€”
白越面无表情地捏碎了玻璃杯,玻璃碎片擦划破掌心,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给他热一杯牛奶,等他喝完再走。”
“是。”
入夜
这一次白越没有用阳台,直接推开了温童的卧室门,像走进自己房间一样自然。
床上昏睡的少年缓了套保守的长袖长裤,似乎是想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可惜睡相不好,裤腿被卷蹭到了膝盖,露出了莹白细腻的小腿。
半遮半掩,愈发勾人。
白越伸手抚上他的小腿,细腻如脂的肌肤像是在吸着他的手似的,无法挪开。
他屈起手指,捏了捏柔软的小腿肚,软肉从指缝间溢出,手感很好。
白越躺到床上,像抱着布娃娃似的把少年搂进怀里,一手摩挲着少年的肌肤,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检查少年今天在家做什么。
和诺亚聊天。
和孟信瑞聊天。
他翻看少年的聊天记录,看着鲜活的聊天记录,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少年打字时的神态举止。
空洞的心谷像是被大风刮过,短暂的充满了什么,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大风一阵阵地刮过,直到点开一个陌生的微信,看到了关键词租房。
心谷空空荡荡,连风都消失了。
白越喃喃道:“我还没有强迫你,怎么就想走了呢。”
…………
温童又做了熟悉的噩梦,一会儿是冰冷的蟒蛇,一会儿是喷吐着灼热气息的凶兽。
他被束缚在恶兽的怀抱中,无法挣扎无法逃脱。
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还是没有睡好。
他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
昨天的红印退了些许,但又多了一些。
温童摸了摸腿根处的印子,有些纳闷,他穿着两条裤子,还是这么隐蔽的部位。
为什么又被咬了?
难不成是布料过敏了?
涂了药,满肚子疑惑地走下楼,发现白越正在吃早饭。
温童脚步一顿,他还以为这个点白越肯定去公司了。
白越偏头看他:“醒了。”
温童点点头,干巴巴地说:“你今天还没去公司啊。”
白越嗯了声:“有点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温童慢慢腾腾地走过去。
白越:“警方刚刚通知我,找到你的护照和身份证的下落了。”
温童睁大眼睛,惊喜地问:“找到了?”
他快步走到白越面前,迫不及待地问:“在哪里?”
少年突然走近,他身上诱人的浅香铺散开来,逐去了空气中的寂寥清冷。
白越嗅着那好闻的香味,缓缓说:“被卖了。”
温童:“???”
他茫然地问:“卖了?”
“这玩意儿也能卖吗?”
上面印着他的脸呢,谁会买啊?
看出他在想什么,白越轻描淡写地解释:“普通人的护照和身份证或许没用。”
“你的不同。”
“有人在调查你的下落。”
温童脸色瞬间变了,脑海里浮现出陆匪疯狂狠戾的脸。
白越静静地看着他,眼瞳的黑暗疯狂生长,肆意充斥满整个瞳仁。
在被少年发现的前一秒,他垂下眼帘,唇角微微扯起,说出关切的话语:“你要小心。”
“现在外面很危险。”
第63章
温童抿了抿唇, 眉头紧拧:“陆匪能这么快找到我吗?”
这里是美国,陆匪人在泰国。
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白越:“不算快。”
“泰国毕竟是陆匪的地盘,顺着蛛丝马迹可以轻易地查到你到了美国。”
温童沉默片刻:“所以还是回国比较安全。”
白越:“你没有护照。”
温童:“……”
他想了想, 还是有些疑惑:“查到我在美国, 然后就精准地找到了我丢的护照?”
白越神情不变, 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或许是在调查途中发现了你的护照。”
“抢劫犯会把不需要的东西卖掉, 可能是你运气不好。”
温童幽幽地叹了口气,运气不好、脸黑,真的是万能的解释,还没法争辩。
他坐到椅子上, 对着满桌的丰盛早餐, 没有半点儿食欲。
白越掀起眼皮看他,少年微垂着脑袋,阳光映照下的肤色白到近乎透明, 眼下淡淡的青黑格外明显。
点漆似的眼瞳黯淡了两分, 目光透着些许疲惫与烦躁,显然是回忆起了在泰国那些不悦的事情。
白越很清楚, 少年不喜欢被束缚, 厌恶失去自由。
他也不想夺去少年的自由。
只要温童乖一点, 乖乖待在家里,他就不会做出温童不喜欢的事。
如果温童不乖……
白越漫不经心地想, 太阳不愿意拥抱他, 那就只能他主动去拥抱太阳,将太阳困于他的一方天地里。
内心还是贪恋太阳的温暖,他提醒道:“美国不比国内,如果陆匪想绑走你,不会在意时间和场合。”
“别乱跑了。”
温童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白越的话是挺有道理的, 但他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白越一直以命令掌控的口吻让他不要乱跑。
那些话像是蛛丝,一句一句地缠绕成密密麻麻的蛛网,将他困在网中央。
以另一种方法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很难不怀疑这些话里蕴藏着白越的私心。
温童不着边际地想,既然陆匪能不顾时间地点地绑他,那他还为什么要躲在屋子里?
如果陆匪知道他的具体下落,那么别墅里也不安全啊。
反正没有地方是安全的,那他岂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好吃饭,我去公司了。”
“嗯。”
温童勉强扒拉了两口早饭,手机震动,弹出了Alice的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