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不用。”
“这几天堆积了太多事。”
“华盛顿那儿什么情况?”
Amora:“谢由和陆匪在机场起冲突后,分道扬镳,双方暂时都没有动静。”
白越:“用童童的护照,引他们俩见面。”
Amora应了声,没等到下一步要做什么,试探地问:“不需要做其他事吗?”
“不用,”白越浅色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情感,冷冷淡淡地说,“见了面,他们俩自然会自相残杀。”
“多做只会多错。”
“是。”
“让你准备的东西呢?”白越问。
Amora连忙把文件袋递给他。
文件袋里的纸张厚厚一叠,白越逐一的翻看,确认没有问题后,重新装回文件袋。
“我会亲自给童童。”
“是,”Amora看着他手里的文简单,犹豫片刻,忍不住问,“白总,这件事不需要告知老白总和夫人吗?”
白越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Amora:“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您的父母。”
“另一方面,一旦温先生签了名,婚姻合法后,将会牵扯到公司股份。”
父母和公司股份都无法引起白越的情绪波动。
他淡淡地说:“对他们来说,我的婚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氏。”
“至于公司股份……”他掀起眼皮,唇角微微扯起,没有任何笑意,透着丝讥讽,“我的东西,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Amora刚说了两个字,便被白越抬手打断。
白越转身推开门。
病床上的少年醒了,显然是刚从被子里钻出来,乌黑细软的发丝左右乱翘,衬得€€丽精致的脸庞格外可爱。
Amora看到男人眼瞳里出现了一丝情感波动,宛如霜雪消融,浮现出些许温度。
只是对着温童,不对其他任何事物。
“啊……嗯。”温童含糊地应了声,伸懒腰的动作为微不可见地一僵。
他看了眼站在门外的Amora,匆匆爬下床说:“我去洗漱。”
快步走进洗手间,锁上门的刹那,温童缓缓呼出一口气,紧张到心脏加速。
心脏明明是在剧烈跳动,他的手脚却像供血不足的似的发麻。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冷静下来,洗了把冷水脸。。
点开孟信瑞的微信,发了个“1”。
五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个“1”。
温童抹去脸上的水珠,抓着冰冷的门把手,深呼吸了一分钟,直到听见门外传来了铃声,才开门走出去。
他直接坐到沙发上,一边刷游戏视频,一边吃早饭。
不远处的Amora看着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sawatdee ka。”
电话那端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泰语词汇,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Amora用泰语不解地问:“请问您是谁?”
“什么他们?”
“华国?”
“药?什么药?”
“请问您是哪位?”
…………
听着Amora流利的泰语,温童的手机越攥越紧,用力到直接发白。
他艰难地维持住面上的表情,慢吞吞地咀嚼着包子。
他们、华国、药等等词汇,他都在地下室时听变声器女声说过。
Amora的泰语语调和变声器女声的轻重音一模一样,是很标准的泰语。
仔细分辨,便能感受到她的泰语没有泰国人那么自然放松,有些端着。
温童喉咙发紧,根本没法吞咽下嘴里的食物。
没有意外了。
种种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是白越没错。
白越根本就不是积善行德的主角受,是能够和陆匪媲美的另一个疯子。
他妈的竟然一直在骗他!
温童灌了一大口豆浆,给孟信瑞发暗号:【等会儿打游戏吗?】
【桐大煎饼孟哥:不打。】
他收到消息的下一秒,Amora的电话就被挂了。
“谁的电话?”白越开口道。
Amora实话实说:“不清楚,是个陌生号码。”
“说话有些不利索,可能是磕了药打错了。”
白越:“是泰国人吗?”
Amora点头:“大概率是,他说的是泰语。”
闻言,白越偏头看向一旁的正在吃早餐的温童。
少年往嘴里塞着包子,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睛直直地看着手机,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游戏视频,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Amora。
白越抿了抿唇,径直走向沙发,放下文件夹。
冷冽的气息强势地压了过来,温童动作一顿:“什、什么东西?”
他脑子是镇定的,但离真正的罪魁祸首太久,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不小心结巴了。
温童连忙咳嗽了两声。
好在白越没有发现端倪,以为他吃太快被呛到了,只是给他倒了杯水。
下一秒,眼皮底下多了杯水。
白越开口道:“是签证资料。”
温童疑惑:“什么签证资料?”
他打开文件,里面有十几分被订起来的A4纸。
除了英文的,还有泰文、法文等等各种看不懂的文字。
温童若无其事地问:“护照的不是早就填过了么。”
白越:“这些事其他国家的签证。”
“你不是在担心陆匪么,先把签证办下来,再买去国外几张机票,可以误导他们。”
好主意,可惜是从白越嘴里说出来的,温童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白越的眼睛,装出一副正在考虑的模样。
他不敢再相信白越了。
温童又仔细翻了翻文件,没有一份中文模板,白越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些文件的内容。
有诈。
大大的诈。
“这么多,我先吃饭,等会儿签。”
温童说完,再次拿起包子,极其缓慢咀嚼。
白越:“好。”
包子豆浆这种普通的早饭,温童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坐在沙发上,白越也坐到沙发上一动不动。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幽幽的令人大脑都有些被冻住了。
温童不想和白越共处一室,开口道:“今天天气挺好的,我等会儿去楼下晒会儿太阳。”
下一秒,听见白越说:“我也去。”
温童不假思索:“那我不去了。”
刹那间,病房的气氛凝固住了。
温童感受到了身旁男人散发出的冷意。
他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看向白越。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阳光照射下,瞳孔缩小化成一个点,宛如一头紧紧盯着猎物的凶兽。
这一次,温童总算是看清楚了男人眼底浓重的占有欲,和陆匪当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连藏都不藏了……
温童心里愈发紧张。
他不可能突然对白越改变态度,变化只会引起男人的怀疑。
他掐着掌心,一如既往地表态道:“你陪我晒太阳,也不会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