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眯起眼睛,盯着这张侧脸看了两秒,心脏猛地一跳。
是白越!
和白越拉拉扯扯、又是这个身高……只能是温童!
陆匪脸色瞬变,立马解开安全带,对司机吼道:“停车。”
出租车被他一嗓子喊得吓了跳,连忙说:“这里不能停车。”
出租车已经行驶到了十字路口正中央。
看到后视镜中男人凶戾的模样,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说:“我去前面给你停。”
哪有那么多时间。陆匪咒骂了一句,不管出租车还在行驶中,打开车门,直接跳下了车。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身形晃了晃,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白越方才所在的方向飞奔。
十字路口车辆川流不息,又还是绿灯通行时段,陆匪的行为逼停了数量开过来的车辆,一时间刹车声、喇叭声以及司机路人的谩骂尖叫声混作一团。
“Oh No!”
“Holy shit!”
“OMG€€€€”
…………
陆匪动作没有片刻停顿,紧紧盯着前方,飞速跑过去。
等他跑过去,路边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差一点。
差一点……
“草他妈的!”
陆匪大声骂了句,气得狠狠地踹了脚一旁的路灯。
灯柱小幅度地晃了晃,引得路过的行人一阵惊呼,纷纷远离陆匪。
陆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锐利的目光扫视人群,企图从中找出少年的存在。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紧张激动的情绪消退,还未痊愈的肺部灼烧撕扯般的疼痛逐渐增强。
陆匪闭了闭眼,嘴唇发白,胸口的疼痛令他冷静下来。
这里是纽约,不是泰国。
他不能太冲动。
缓了好一会儿,疼痛减退,陆匪才拿出手机,拨通青脸的电话。
“我看到乖宝了。”
“他的确和白越在一起。”
青脸愣了下:“我刚离开警局。”
“需要我赶过来吗?”
“不用,”陆匪顿了顿,对他说,“我们俩都不在华盛顿的话,太明显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方才黑团子站过的位置,抬手比划了下温童的身高,空洞的内心仿佛被塞进了些许东西,变得充实起来。
青脸继续说:“负责盯着诺亚的人传来消息,说他去了Stuyvesant Town。”
Stuyvesant Town,就是他们之前盯了两天一无所获的小区。
陆匪:“他情人在那里?”
青脸摇头:“不清楚。”
“既然确定温少爷在纽约,诺亚那边……”
陆匪:“继续盯着,看他准备耍什么手段。”
“谢由呢?”
青脸:“还在华盛顿,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不过有看到他的助理联系了一家财经媒体,似乎是为了公务。”
“白越在纽约的具体情况也在调查中……”
青脸说了好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都没有等到陆匪的回应,忍不住喊道:“三爷?”
“三爷?”
陆匪回过神,扯了下唇角:“我刚到纽约,还没下车就遇到了乖宝。”
“青脸,你说这叫什么?”
青脸想了想:“对温少爷来说,应该叫孽缘。”
陆匪:“……”
…………
温童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
因为陆匪突然出现,他没心思闲逛,便没再去高达店,直接上车离开,准备回别墅好好筹谋计划。
他不止是要见到陆匪,还不能让陆匪发现他的真正目的。
时间、地点、需要做的事等等,都得精心考虑……
回到别墅后,温童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
担心白越用什么黑科技监控了他的手机,他翻出纸笔,在本子上捋思路。
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写满了厚厚一叠草稿纸。
最后抱着笔记本走进洗手间,把草稿撕碎冲进马桶。
草稿纸的数量太多,抽水马桶的声音持续不断。
温童正要处理最后几张纸,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他眼皮跳了跳,立马把剩下的碎纸一股脑儿扔进马桶。
按下抽水,大部分纸是抽走了,但还剩下几张碎纸漂浮在水面。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片刻后,门外传来帮佣小心翼翼的声音。
“先生,您没事吧?”
温童喊道:“没事。”
他继续按抽水键,直到所有碎纸都被冲下去后,才松了口气。
帮佣隔着门继续问:“是马桶堵住了吗?”
温童走出洗手间,走到卧室门口,朝着门外喊道:“没有。”
帮佣迟疑地问:“刚才不是您房间发出的声音吗?”
“是,”温童顿了顿,面不改色地说,“马桶没事。”
“是我拉肚子了。”
帮佣沉默了一秒,立即说:“我去为您拿药。”
温童想说不用了,但帮佣的动作飞快。
刚打开卧室门,只看到一抹消失在楼梯的背影。
五分钟后,帮佣端着温水和止泻药出现在他面前。
温童接过水杯,没有拿药:“我没事。”
“不用吃药。”
帮佣为难地说:“白先生说,您要是不想吃药的话,就喊医生来打针。”
这下轮到温童沉默了,他盯着止泻药,慢吞吞地说:“这吃了会便秘吧。”
帮佣点了点头。
温童正琢磨着该怎么假装吃药,忽地,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白!”
“温!”
接着是一句蹩脚的中文:“窝回来了!”
“欢迎窝回来!”
诺亚回来了。
温童立马接过药盒,随手揣进兜里,对帮佣说:“我等会儿吃。”
说完,他快步走下楼。
诺亚坐在客厅沙发上,笑嘻嘻地和白越用英文聊天。
温童脚步顿了顿,喊道:“诺亚。”
“温!”诺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热情地拥抱了他。
温童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旁边,离白越最远的位置。
诺亚夹在温童和白越中间,看了看神情冷漠到阴沉的白越,又扭头看了看的温童。
两人之间的氛围和他离开前截然不同。
他眨了眨眼,摆出惯常的笑容,用刚学会的中文问:“我们,要不要,出去玩?”
温童立马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