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已经和陆匪碰面了。
如果白越是为了陆匪藏匿童童的行踪,那么现在童童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大动干戈的找人,只能是为了童童。
谢由半阖着眸子, 脸色逐渐阴沉。
他正要开口,手机那端突然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隆€€€€€€€€”
“嘭€€€€”
“嘭€€€€”
一道巨响过后,又是几道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爆炸声伴随着各种的尖叫声、车鸣声,不绝于耳。
“凌西?”
“发生什么事了?”
半晌,电话那段才再次响起凌西有些恍惚的声音:“温先生去过的那个商场爆炸了。”
谢由:“白越的人还在里面么?”
凌西回过神,应道:“有几个在商场内部搜查。”
“我在外面的街上,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被爆炸波及到。”
谢由掀起眼皮,注视着玻璃窗上的圣诞装饰,漫不经心地说:“童童在这场爆炸里出事了。”
凌西一愣。
谢由继续说:“去准备圣诞衣服,把童童刚扔的手机放进去。”
他微微扯起唇角,面上是和煦的笑容,眼底一片漆黑,冷得惊人:“童童被白越留在美国。”
“因为他的自私自傲,死在异国他乡。”
…………
纽约€€皇后区
在陈银去追白越后,陆匪和强吉解决了陈银留下的两个手下,当即离开那条街道,跑进附近一栋无人的建筑。
陆匪倚着墙,拔掉刺进手臂的几块玻璃碎片,掏出手机划看蛇一的消息。
【别墅无人,已走。】
陆匪目光一顿,不在别墅还能在哪儿?
他眉关紧皱,用力地戳了戳碎裂的屏幕,想要拨通蛇一的电话,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陆匪又用力地戳了下屏幕,电话没有拨出去,手机的屏幕玻璃掉下一角,连亮着的屏幕陡然变黑,完全不能使用了。
他骂了声艹,扭头问强吉:“你手机还能用么?”
强吉试了试,立马把手机扔给陆匪。
陆匪直接拨通蛇一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怎么回事?”
蛇一:“整栋别墅翻遍了都没有人。”
“我在楼下看见的人影不是温童,是诺亚。”
“他也不清楚温童的下落。”
“负责别墅的人还在盯着,目前没有看到任何行人或者白越的车回去。”
陆匪斜斜地倚着墙,沉思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是亲耳听见温童说的今天回国,这条路也是去机场的路。
定位在车上,车上却没有人。
想到白越刚才的神态表情,陆匪缓缓眯起眼睛。
白越不只是想对付他,更是喜欢温童。
温童不可能喜欢白越,也不可能帮白越对付自己……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定位是温童放在车上的。
既引诱了自己,又引开了白越。
想到这里,陆匪忍不住低笑了声,漆黑狭长的眼眸里尽是赞叹与痴迷。
蛇一听出这道笑声的不同,迟疑地喊道:“三爷?”
陆匪:“乖宝应该是跑了。”
“继续盯着,其他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说完,他挂掉电话。
强吉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解地问:“跑去哪儿了?”
“不清楚,”陆匪顿了顿,随口说,“大概是想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强吉更纳闷了:“比起跑,让白越的人保护他才更安全吧。”
陆匪把手机还给他,抬脚往外走:“白越是个变态。”
“乖宝当然想跑。”
变态?强吉愣了愣,想到白越出手狠辣,只用左手就能利落地卸人手臂,附和地说道:“他下手是挺变态的。”
走出建筑物,陆匪脚步顿了顿,确定不远处的枪声停止了,快步走向前方的街道,离开这个危险区域。
他和强吉都受了不少伤,大多都是表皮的损伤,实际上不严重,但看起来鲜血淋漓,格外严重。
路人纷纷远离他们俩,也没有出租车敢载他们。
打了十分钟的车,陆匪没有叫到出租车,反而喊来了一辆警车。
两个警察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麻烦跟我们回警局一趟,现在怀疑你们持枪伤人,和刚才的枪击案有牵连。”
强吉立马说:“你们搞错了,是我们报得警。”
“我们是受害者。”
其中一个高个警察上下打量他们,确定他们是亚洲人后,开口道:“证件。”
陆匪递出证件。
高个警察看到他的名字后,立马拿出手铐,把他们俩铐住。
“陆匪,我们抓得就是你。”
听着他指名道姓,陆匪立马反应过来白越和警察联系了。
陈银肯定输了。
废物东西,连个小白脸都打不过。
“艹。”
高个警察顿了顿,对他说:“我听得懂中文。”
“是么,”陆匪冷笑一声,又吐出四个字,“草他妈的。”
警察:“……”
…………
另一边,陈银在白越和警察内外夹击下,身中数枪,倒在地上抽搐。
白越的人死伤大半,白越右腿也被子弹划伤,白色裤子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白越敛着眉眼,不紧不慢地走到陈银面前,低头看着他像烂虾似的抽搐不停。
片刻后,俯身伸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拎了起来。
“连目标都能认错,你和你哥哥两人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废物。”
白越面无表情,话音的讥讽之意更甚。
陈银身体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满嘴都是血。
白越立马嫌恶地松开手,任由陈银摔倒地上,喷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他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眼神漠然,没有在地面的尸体上停留片刻。
白越径直走出房间,与赶上楼的警察碰面。
“白先生。”为首的警察快步走到白越面前,看到白越身上的伤口后,示意医生护士过来急救。
“已经在两条街外找到您说的那个叫陆匪的亚洲人。”
警察问道:“请问您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袭击您吗?”
“我之前因为类似的事报过警,麻烦派相应的警员调查。”白越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四点多了。
他微微皱眉,对警察说:“不好意思,可以先让我去附近的店铺拿圣诞礼物吗?”
“再晚的话,我爱人会生气。”
圣诞节当天发生了这种险些丧命的事,诉求又是去拿圣诞礼物,警察没有拒绝,贴心地说:“我派人陪您去,以防万一,可以吗?”
白越应了声,见医生还在处理他腿上的伤口,开口道:“不用处理了。”
说完,他大步下楼。
甜品店就在两条街外,开车不到五分钟。
白越抵达的时候,店主正要关门,本想抱怨不接电话,看到白越身上带血以及跟在后面的警察后,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连忙把蛋糕交给他。
蛋糕和温童第一天买的那个一模一样,礼物盒模样,上面写了Merry Christmas。
是最普通的款式。
负责保护的警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里嘀咕资本家居然也买这种平价蛋糕,竟然还是圣诞礼物?
白越感受到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爱人给我买的。”
警察沉默片刻,干巴巴地说:“你、你们真恩爱。”
白越眉眼缓缓舒展:“是的,我们很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