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匪扫了眼他被捆着的手:“差点儿忘了你手还被捆着。”
“不过吃饭……”他顿了顿,唇角扯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也不需要用手,用嘴吃就够了。”
言下之意,让白越像狗一样吃饭。
陆匪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越,看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眼里明晃晃的杀意与怒气。
定睛看了两秒,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白越眼里少了丝厌恶与耻辱,像是……自愿被他抓起来似的。
陆匪记得上一次白越被绑架时,也没有表露出挣扎抗拒逃跑的念头,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天壤之别,安安分分才能少受些罪。
这次也一样么?
陆匪半阖着眸子,目光在白越被捆的手脚来回打转,心里莫名升起股隐隐的不安。
陆匪盯着白越,温童则在盯着陆匪,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皮跳了跳,生怕陆匪察觉到了什么。
温童开口道:“走了,这里太臭了。”
陆匪回过神,应道:“白越是挺臭的。”
温童:“……”
他抬脚往外走,陆匪最后看了眼白越,也跟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陆匪盯着门外的人锁上门,叮嘱道:“看好了。”
“是。”
温童刻意放缓脚步,等陆匪跟上来了,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谢由具体的时间地点。”
陆匪反问:“乖宝想要什么时候?”
温童实话实说:“尽快。”
“我不想拖下去。”
免得又会发生其他事情。
陆匪低头看了眼手表,对他说:“再过四个小时,让青脸去接他。”
温童看了眼时间,再过四个小时就是凌晨0点。
他迟疑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陆匪眉梢轻挑,懒懒散散地说:“和上次一样,让他选人。”
这温童也知道,他追问道:“然后呢?”
陆匪:“然后奖励他一个白越。”
温童:“……”
陆匪笑了声,缓缓说:“我要看着谢由和白越自相残杀。”
“如果白越赢了,那就是他对谢由求而不得,爱极生恨所以杀了人。”
“如果谢由赢了,那么是他难以忍受白越的骚扰,痛下杀手。”
他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温童。
听着他的话,少年白净的面庞上没有解气,没有轻松愉悦,只是敛着眉眼,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在想什么?”陆匪问。
温童抬眼看他,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后,很快镇定下来,慢吞吞地说:“没什么。”
陆匪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显然是不信。
温童只好扯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就是听你那么说,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陆匪对此并不意外,看着少年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笑眯眯地说:“可能因为老公说的不够生动形象。”
“等乖宝亲眼看见他们俩的惨状,就会高兴了。”
温童沉默片刻,敷衍地应了声。
陆匪:“时间还早,要看两部电影吗?”
温童:“不要,我想去休息会儿。”
陆匪:“二楼的房间随便挑。”
温童点点头,抬脚走向楼梯。
走过去的时候,蛇一正在坐在沙发上抽烟打电话。
烟味弥漫,温童闻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鼻子。
陆匪走在他身旁,看似随意,实则一直盯着温童的脸,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后,视线一顿。
等到温童上楼,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他偏头看向蛇一,目光落在蛇一指间明灭的烟火。
“蛇一,如果一个人抽烟的话,应该不会讨厌烟味吧?”
蛇一反问道:“您上次拍掉我的烟,是因为讨厌烟味吗?”
是因为怕自己忍不住想抽烟。
陆匪沉思半晌,眉心微皱:“我怀疑乖宝好像骗我,他在抽烟。”
闻言,蛇一有些疑惑:“他骗你这事做什么?”
”暂时不清楚,”陆匪缓缓眯起眸子,瞳色漆黑,“乖宝如果是想假死离开,最关心的事应该假死的相关事情。”
“但是今天一直没有问我。”
蛇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陆匪虽然心有疑虑,但温童除了没有问假死的事情外,没有别的异样。
他只能暂时压下念头,转而问蛇一:“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蛇一点头。
陆匪:“我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你再去检查几遍。”
“好。”
…………
温童走近卧室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一看,是眼熟的寸头男。
寸头男朝他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对他说:“三爷让我给您送换洗的衣服。”
温童哦了声,让他放着就好。
都快死了,他其实现在有点懒得动。
见他不动弹,寸头男笑道:“您记得看一看,不合适的话,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闻言,温童看了他一眼。
这话很正常,仔细一琢磨又有点怪。
温童伸手拿过袋子,低头一看,看到衣服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白越的人。
“知道了,我现在去试试。”
说完,他走进洗手间,关门上锁。
袋子里的东西是个血包装置,还附有说明书。
看来白越安排他假死的道具。
温童读了一遍说明书,先洗头洗澡,再照着说明书,他把血包装置安到了胸口,换上新的衣服。
担心陆匪会动手动脚,又翻出了外套穿上,免得被陆匪看出来。
一系列事情做完,晚上十点了。
陆匪应该快联系谢由了。
温童走下楼,陆匪正在客厅打电话:
听到他的动静,挂掉电话,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在了他的外套上。
“冷么?”
温童点头:“有点。”
走近后,陆匪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口:“有点大了。”
温童立马拍开他的手:“是你眼睛瞎。”
陆匪笑了笑,附和地说:“好的,我瞎。”
温童瞥了他两眼,隐隐感受到了陆匪的不对劲。
放在以前,陆匪肯定会说些骚话或者动手动脚。
这会儿有些……太安分了。
温童眼皮跳了跳,主动开口道:“你准备怎么让我怎么死?”
听到这话,陆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缓缓道:“是假死。”
温童:“行吧,你准备让我怎么假死?”
陆匪漫不经心地问:“乖宝现在就想知道吗?”
温童立马说:“早就想知道了,你一直不主动说。”
听到这话,陆匪微微一怔。
温童:“你安排的事情,不应该主动告诉我么?”
陆匪顿了顿,心底的疑虑减消,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应该是我主动告诉你。”
话音落地,他拿起茶几上的棒球帽,戴到温童头上。